第一百九十六章無奇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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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軍哨卡前,那清軍把總周權聽了承恩自報家門後,心頭忍不住一驚,宮中的侍衛可都是在京城裡橫著走的角,還多半是頂著皇親貴胄的黃帶子,就連自己頂頭上司直隸提督陳金綬見了這些人,也不敢輕慢的。
想到這裡周權更加的恭敬起來,弓打著千賠笑道:“諸位爺要是有急事請隨小的來,大營還在南面數里,小的前面替諸位爺引路。若是不著急,就先下馬吃口茶再走。”這周權也算有眼力,看出這些趾高氣昂的御前侍衛都是不能得罪的,就連他們的官照也不看了。
承恩這兩本就很是勞累,憋了一肚子的
火沒出發,他本想著要是眼前這芝麻綠豆的把總要看眾人的官照,他一頓皮鞭子就要
下去,誰知這把總滑不溜手,讓承恩沒處發火,於是重重哼了一聲翻身上馬大聲喝道:“少囉嗦,爺們有緊急公務在身,快些引路!”周權暗歎倒黴,自己帶隊守卡沒遇上馬老三的那種好事,卻偏偏遇上這些瘟神,當下只得陪笑道:“好,您老上馬,小的這就帶諸位爺回營。”跟著大聲回頭喊道:“來個人,先行回營通報一聲,好酒好菜的備好,京城來的爺們到了!”承恩身後一名青年侍衛卻忽然說道:“小弟榮祿,乃是琦善大人故
,回京之前想再探望一下老大人,不用勞煩各位兄弟,找個人給我們引路就成。”這青年正是榮祿,只見他冷峻的眼神盯著周權,嘴上雖然說得客氣,但眼神和語氣卻不容別人反駁。周權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也沒多想便吩咐手下一名小兵引路帶著眾人往大營而去。
走在路上。承恩低聲問榮祿道:“老弟,為何不讓他們回營通報?”榮祿淡淡的說道:“肅順大人讓我們來是看看江北大營,這份手令乃是密令,要是他們得了通報提前準備或許我們就看不到什麼了。”承恩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那我們為何不乾脆微服私訪?你還讓我們都穿了官服?”榮祿搖搖頭說道:“不穿官服咱們都進不了大營,再說了要是出馬腳,我們京裡的侍衛微服私訪江北大營,官場上那些人個個
得跟個猴似的,誰都知道是京裡有人想查探他們了。我家和琦善老大人有舊,晚輩探訪一下老大人也是應該的。這樣堂堂正正的進去,反而不會引人懷疑。”承恩豎起大拇指道:“還是你想得周到,初入官場幾個月就這麼會
打細算,真是不得了。”榮祿微微一笑沒有答話,心裡卻暗暗說道:“我的適應能力是很強的。只要肯努力,什麼事都難不倒我。”一連過了幾處清軍哨位。所見都是躲在樹蔭下納涼的清軍。這些丘八們衣裳不整,要麼吃茶打
聊天,要麼聚眾賭博,見了榮祿等人過去才算略略收斂一些。承恩笑了笑低聲說道:“他孃的,這些綠營兵打仗倒也輕鬆,比爺們在宮裡當差還要清閒。在宮裡咱們幹什麼都要躲躲藏藏的,哪像他們這樣?”榮祿低聲笑道:“這就是俗話說的,山高皇帝遠,朝廷管不到這裡。”行到大營北面。這裡挖了一道壕溝,後面用土石壘成了營牆,因為是面向揚州的,此處的防禦不似面對南方那樣嚴密。木樁紮成的吊橋放下,榮祿等人行至大營門口,一名千總帶兵攔住,榮祿只說京中古人榮祿來訪琦善老大人。
那千總看了榮祿的官照也沒多說什麼,看樣子他也不想得罪這些京裡來的御前侍衛,便放眾人進去。榮祿等人進了大營下馬之後,自有馬伕前來照付馬匹,榮祿和承恩留了幾人照養馬匹,同時還要看守馬匹上他們幾個人的私財,自己和承恩帶著幾名侍衛跟著那千總往琦善的帥帳走去。
這江北大營之內,除了來往巡邏的兵勇之外,在難看到一個穿著整齊的兵勇,因為天熱很多兵勇三三兩兩的聚集在樹蔭下、營帳內脫得赤條條的納涼,就連值守炮位的兵勇也鑽到炮管之下躲涼。榮祿看了這副軍容,暗暗哀嘆,如此鬆懈的軍伍,哪有不敗之理?
領路的千總也看到了,這人倒也心裡明白,生怕這些丘八太過丟臉,拿起皮鞭空幾下,大聲喝罵起來:“你們這些懶漢,還不給老子起來?他孃的,裝什麼孫子?!”一群兵勇抱頭鼠竄,更有些大膽的兵勇在人群中怒罵道:“李重!你他孃的就是個南蠻湘娃子!別以為陳軍門抬舉你,你在老子眼裡就是個
!老子是雷大人的兵,不吃你那一套!”那千總李重大怒,追上去要用皮鞭打,那些兵勇嘻嘻哈哈的一鬨而散,李重沒奈何,只得怏怏的回頭繼續走。
榮祿走上前低聲問那千總李重道:“李大哥是嗎?”那李重微微欠身道:“不敢當。”榮祿笑道:“李大哥原來是湘人,怎麼京片子說得如此利?”那李重輕嘆一聲道:“小人乃是湖南長沙人,早年赴京趕考數次,均未能高中,在京城多時,也學得京話。”榮祿哦了一聲奇道:“那為何李大哥不繼續科考?反而棄筆從戎了呢?”李重搖搖頭說道:“去歲恩科落第,小人在京城裡盤纏用盡,只得回鄉籌錢,卻不想適逢鄉里鬧長
賊,羅繞典大人在我們鄉里組織團練,小人被
為團丁,就入了團練,羅大人看小人識字,便帶在身邊差用。後來長
賊攻陷長沙,羅大人帶同小人逃出省城,想要彙集援兵反攻,卻不想大敗,羅大人也被撤職查辦,小人便被劃入湖北綠營。年初武昌失守,小人跟著敗兵被重新整編,最後朝廷
調江北五省兵勇赴援江寧,小人就被編到陳軍門麾下到了這裡。”榮祿哦了一聲,輕嘆道:“想不到李大哥命運如此多桀。那陳軍門可是直隸提督陳金綬陳大人?”李重點頭道:“不錯,正是陳大人。”榮祿點點頭,閉目回想起這陳金綬的生平來,這陳金綬乃是四川嶽池人,當年從剿天理教匪,授把總,積功至都司。道光初,從徵回疆,破賊於佳噶賴,賜號逸勇巴圖魯,擢留壩營遊擊。十三年,直隸總督琦善調司教練,累擢督標中軍副將,琦善倚之,以堪勝總兵薦,擢天津鎮,其後積功官職擢直隸提督。到了琦善重新出山督師剿長
賊,陳金綬率所部三千以從,此人可以說是琦善的老部下了,是個征戰多年的慣將。
轉過一處營壘,只見此處一片民房廬舍,此處原是瓜洲外一處驛站,江北大營設立之時,此處也被納入大營之內。驛站屋舍之間一條街道倒顯得極為熱鬧,這裡竟然出現了一條街市,只不過擺攤的和買東西的都是大營內的大清兵勇。
榮祿看得有些呆愣,只見這些攤位擺得有模有樣,有賣新鮮瓜果的,有賣布匹茶葉的,更有的設了賭攤聚眾賭錢,還有茶肆說書,唱小曲的,總之林林總總不一而足,攤販的老闆看起來都是一方的將領,要麼就是副將,要麼就是遊擊。
往來其間的都是軍中兵勇,他們用餉銀買瓜果吃,要麼在賭攤聚賭。更有甚者榮祿等人走來時,一名眯著眼睛的兵勇打著哈欠走過來低聲說道:“這位爺們,要新鮮的福壽膏麼?上海貨,絕對夠味。”李重大怒喝道:“不長眼睛的狗東西,你也不看看,這些是京城來的侍衛大爺!”那兵勇絲毫不懼,了
鼻子哼了一聲道:“有什麼了不起?老子沒破落之前,也是和著京城裡一幫黃帶子稱兄道弟的,御前侍衛?老子見得多了,他孃的誰不愛福壽膏這玩意?”榮祿微微一笑,回頭對承恩說道:“我看有幾個兄弟也是煙癮犯了,你就讓兄弟們去看看,要是價格合適不妨過過癮。”承恩瞪大了眼睛低聲道:“這不合適吧。”榮祿哼了一聲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幾個隨身都帶著煙膏的,這些人裡就你我不沾那東西。”承恩點點頭,回頭對身後幾名侍衛說了幾句,那幾名侍衛興高采烈的上前買福壽膏去了,原來幾間驛站的破茅草房裡竟然還有
菸的煙館,當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眾兵勇見這些京城來的侍衛不但不喝止,反而參與其中,紛紛上前兜售起他們的貨物來。榮祿拿起一塊玉珏,卻見上面還有殷虹的血跡,也不知道這些丘八是從哪裡劫奪來的貨,殺了人連血都還在上面。
敷衍的看了一些貨物後,榮祿和承恩好不容易衝破了兵勇們的圍堵,跟著李重來到大營中心的琦善帥帳外。此處兵勇都甚是神,穿戴整齊而且個個都是站得筆直,刀槍明亮,旗號如林,和榮祿等人剛才經過的那條烏七八糟的街市有著天壤之別。
李重到了營帳外,向守在外面琦善的戈什哈說明來意,戈什哈轉頭進賬稟報,過了片刻後才出來大聲喝道:“大帥有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