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十五章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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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就慌了神,說道,你不是到我身邊來了嗎,你還要到哪裡去。
一諾笑了笑,說道,我總不能總是這樣,你也會受不了的。
他心裡壓力大得很,雖說是休息,可是每天依然想到未來,也是不安。他比她懂事,自然是看得遠想得多。
如月卻沒他想得那麼多,說道,不許你到別的地方去,你要是到別的地方去,你也要帶著我去,反正我是再也不與你分開了。
孩子氣地稚氣的話,倒是讓一諾聽了溫暖。
一諾笑了笑,攏了攏她的肩膀。
兩個人地生活就這樣開始,如月工資不多,一個月一千三百多塊錢。剛好夠兩個人用。
她也無所謂,每天她七點半起來,收拾了去上班,到得晚邊時,一諾便去單位裡接她。
每次下班的時候,遠遠地就張望著他,看他是否站在外面。要是看到了,心裡就快樂無比,會加快了腳步,直接跑到他面前去。
停下來一邊氣一邊笑個沒完。一諾每次見了面總是說,幼兒園放學回來啦。
總是笑著說,跟接閨女放學一樣。
她早上不肯去上班,要費很大地勁才肯去,從中午開始就巴望著快點下班,好早一點回去。
每次他來接她,她總是跑得最快,到他身邊,才慢慢的走,一邊和他說著話,並肩著回去,然後一起買菜做飯。
他話不多,她卻話多得厲害,從認識到現在,五六年就沒有過找不到話說地時候。快樂了也要說委屈了也要說,什麼事情都要拿來跟他說一通,才好受。
晚上一起,夏天洗澡,冬天有時太冷,就只洗腳,然後窩在被子裡一起看電視。
如月有一年很開心。
一諾的菜做得很好,每次去買菜,總是問她想吃什麼。
如月前陣子總是說出自已想吃什麼。
後來覺得這樣太自私,他再問起,如月就道,你想吃什麼。
一諾笑道,還是你想吃什麼我做什麼吧。
如月道,可是我喜歡吃的你不一定喜歡吃。
一諾道,我無所謂的。
是的,他無所謂的,在他心裡,她才是最重要的。到最後,也是如月決定要吃什麼。
紅燒雞塊,涼拌豆芽,清蒸鯽魚,涼拌土豆絲,回鍋,青椒絲。
許許多多的菜,而且都做得一級。
每次吃飯,如月總想起一個笑話,一個女的被男朋友打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還是不想離開她男朋友,後來別人問她原因,她說。因為他做得一手好菜。
如月能夠理解那種心情。每天都能吃到可口的飯菜。
冬天腳冷,他給她洗腳,讓她擦乾淨了。先縮到被窩裡去,然後給她灌熱水袋。自已去倒了水,再躺到上來。
如月來月經了會痛經,一般要吃巧克力才好。他大深夜的出門去給她買。痛經了她疼得直哭,他就給她在一旁肚子,直到她的疼痛緩下來。睡去了。他才歇下來。
晚上抱著她睡。冬天從後面抱得緊緊地,不時的掖著被子怕她凍著。
夏天的話,很熱,也要從後面抱住,手放在她**上才肯安心睡去。
剛來地大半年,他真的是累,從第一天開始,嘗試著白天睡覺,前幾天睡不著。後來睡覺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一年沒有睡穩睡飽過。突然安穩了,所有地睏倦都壓過來。睡踏實後。每天都要睡到中午起來,然後收拾一下家裡。到四點鐘出門,去接她回來,兩個人才一起做飯。
每天都這麼過。
過了半年。
到過年的時候,如月問他,要不要回家,回她家或者回他家。她一直想帶他回家見爸媽。
他說不回。
如月卻生了氣,問為什麼。
他是有口難言,為什麼,沒有錢。
他說不出口,她卻彷彿不明白。
如月第一年工作,幾乎沒有年終獎,一兩千塊錢,路費都不夠。怎麼回。
如月問他,見他不說話,就更是傷了心。兩個人賭氣。
一諾知道這樣下去不行,打算過完年,就要回廣州去。
雖然啟威那裡沒有得到什麼,但是在廣州畢竟有人際關係在那裡。做生意靠的就是人際關係。
到廣州去,重頭再來。
兩個人在浙江過的年。大年三十那天,如月給家裡打電話,這是她第一次在外面,沒有回家過年。爸爸在那邊唉聲嘆氣,直說,你當初為什麼不聽我的話,跑那麼遠。如月心裡也不好受。掛了電話,眼淚就止不住出來。
她完全可以一個人回去,可是她走了,他怎麼辦?爸爸媽媽至少還可以互相陪伴著過年,一諾怎麼辦?最後還是留了下來。
一諾也知道她委屈,看到她哭,走過來,替她抹掉眼淚,抱抱她,說道,別哭了,我們做年飯去。兩個人吃完年飯去看焰火,浙江過年,到處都是煙花焰火。是看煙花最好地地方。
他帶著她去江邊看焰火。奼紫嫣紅的花火,在近處遠處飛上去又落下來,在空中炸放。美麗卻只是一瞬間。
她很快樂。在他身邊一邊看一邊驚歎著。這邊沒看完,那邊又放起來。可是焰火大概是讓人傷的東西。她看著那些花火,像星一樣落下來。那種覺,突然就很悲愴。對於未來,未來的幸福,就像這花火一般吧,轉瞬極逝。
兩個人一邊看一邊往回走。沒想到極近的地方也會有人家放。焰火在空中落下來,他們就站在那花雨裡。一諾怕火星落到如月身上,就抱緊了她,把自已的腦袋放在她頭髮上,護著她,兩個人哈哈笑著,極快的走過那漫天燦爛的煙火區。
如月回頭看時,那焰花還在那裡放著。不時的落下。一諾抱著她,鬆開她,看了看她,問道,有沒有火星落到你身上。如月笑著搖了搖頭,看著他,突然就踮起腳來親了他一下。一諾有點不好意思,看了看遠近地燈火,笑道,不害躁。如月卻不管,執意的央求他馬上回親她。他起先不肯,只管託著她的手往前走著。如月就一邊走一邊在他身旁哼哼地不停央求著。
親一個嘛,就親一個。
把臉湊過去,他才突然親了她一下。
溫暖的嘴擦過她地臉頰。只是一下下。
如月得意地笑起來,在滿天焰火明暗的光裡去看他地神情,他卻只是微微笑著低頭走著路。
握著她的手卻更加緊的握住了她。生怕她會跑似的。在這個異鄉里,她是他所有的幸福和溫暖。
一諾大年初一給家裡打電話,老人也怪他沒有回來。
他有苦說不出。只能便深的埋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