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章西行的路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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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鎮後，杜邦就邁開步子而行，其勢若疾風，幾乎眼不能辨出其行跡。科裡安大步跟上，笑道:“這才叫趕路嘛。對了，我剛才想通了為什麼這幾天你當起了媧牛！”杜邦道:“那還真不枉你活了這幾千歲！”科裡安道:“你這是挖苦我？哼，說實話，我真沒有想到你對那小丫頭如此好！”杜邦笑問:“怎麼說？”

“你到底還是怕那兩個小騎士不是真心歸附，影響了貝寧的大局，所以這幾天來你就每天只趕幾十公里的路程，等著珊瑚堡的消息傳來呢。若是那兩個小騎士敢不安份，你將毫不猶豫地折回去殺了他們，徹底平定馬恩圖的局勢。哎，當初她父親邀你出任貝寧宮廷的掌劍官你不同意，最終卻還是成了她的監護人，這些年來你躲在那破城堡裡，沒少為她的事心吧？要不然以她的年齡和智慧，怎麼可能在短短的五年內讓貝寧改天換地？”

“怎麼，你有意見？”

“意見？”科裡安笑道“我能有什麼意見？我只是奇怪，你這個貌似對什麼事都不關心的人怎麼會對這小丫頭這麼用心？你愛上她了還是她愛上你了？”杜邦瞪了科裡安一眼道:“作為監護人，這不是我應該盡的責任嗎？”

“如果貝寧的繼承人不是她，我敢打賭，你絕不會拿自己這個監護人當回事！”

“你到底要說什麼？”杜邦的話氣裡透出了不悅。

科裡安道:“我只是想說:你對她這麼良苦用心，她能不能體會到？”

“體會得到又怎麼樣？體會不到又怎麼樣？”

“如果體會得到，說不定將來你就會成為守護帝國的皇帝，那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不幸。如果體會不到…看你，生氣了？好，我不說了！”杜邦哼了一聲，道:“真讓我意外，你還這麼嚼舌子？是不是活得太久了都有這個病！”

“其他人我沒興趣，這個病還只是針對你。”

“承蒙你科裡安大師看得起，我應該到榮幸，是不是？”

“是嗎？你有這樣的想法！哈哈，的確，你的確應該到榮幸！”杜邦不接話頭了。科裡安連連嘮叨，杜邦只是沉默不語。

天黑之時，兩人已經疾行了數百公里，距離斯堪德維亞高原已是不遠了。周圍已是山蠻起伏，大陸公路早就走到了盡頭，一段段的馳馬小道連通著一個個村鎮，森林越來越茂密，人煙越來越稀少。

眼見著大地沒了夕陽的最後一縷光芒，杜邦停了下來道:“再往西100多公里就是斯堪德維亞高原了，我們最好是歇一晚上再走！”

“怎麼，你有什麼顧忌？”杜邦搖頭道:“沒有！”

“難不成小小的斯堪德維亞高原上還有值得咱們畏懼的存在？”杜邦道:“我是想起了一個久別的朋友，想去看看他。明天先去附近的鎮子上買點東西，總不能兩手空空地上門！”科裡安驚道:“什麼，你在這附近還有朋友？不會吧？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杜邦又不言語了。選了一塊開闊平整的草地搭上帳篷，一頭鑽了進去。而科裡安搭好帳篷之後還要準備晚餐，這可是最令他頭疼的，活了幾千歲了，為什麼就不能像杜邦那樣只喝清水就能維持生命呢？每天至少都要吃上兩頓，不單費時間，還費資源！

杜邦躺在帳篷裡，望著淺白的帳篷頂子，一段又一段的回憶被牽扯了出來，令他的心隱隱作痛。

快六年了，蕾雅還好嗎？

當年，蕾依麗雅之所以選擇成為教廷的聖女，一則是要藉此緩和教廷和魔法師公會的矛盾，為魔法師公會準備戰爭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杜邦，以她的努力降低教廷對杜邦的仇恨，同時也方便給予莫里諾也保護。

波拉圖皇家廣場一戰之後，他徹底心灰意冷，黯然選擇了歸隱。這些年來，每每收到蕾依麗雅的來信，心中的思念和愛憐就濃上了一分，若不是艾倫的一席話讓他衝破了心中的藩籬，真不知道會在萊夢堡呆到何時。

此行出來，最大的願望本就是能讓魯菲恢復記憶，可是，馬爾堡的見聞讓他對魯菲寒透了心，沒想到幾年下來，原本磊落朗的魯菲竟然變得如此的陰狠毒辣，再者列克。阿爾瑞也不告知是何人利用什麼手法抹去了魯菲的記憶，這讓他也無從著手，只得暫時放棄這個打算。拿下馬爾堡後，他的安排就是先平定珊瑚堡，然後再次翻越斯堪德維亞高原，從教廷的手裡要回蕾依麗雅，救出莫里諾。經過五年的修煉，他相信自己再不會像當年那樣雖鬧得轟轟烈烈，最終卻是無功無返，這次不但要徹底摧毀教廷在東大陸的勢力，還要西行萬里，直入教廷聖都拜佔廷，以雪當年之恥。

正自沉思著，一陣悉的歌謠響了起來:如果我有一雙像天鵝一樣的翅膀我就會跟隨風之女神飛往天涯飛往海角飛呀，飛呀…

伴隨而來的還是陣陣烤的香味。歌聲雖然輕快，但依然掩飾不了心底的憂愁和對自由的無限渴望。

杜邦沒有科裡安的經歷，他也就無法理解科裡安為何如此強烈渴望擺拖命運之神的安排，獲得完完全全的自由。他知道，科裡安之所以跟隨他，幾乎形影不離，並不是為了怕教廷的追緝，而是科裡安已經不能再忍受無休止的神折磨，他要儘快地完成所謂的使命，獲得真正的解拖。

科裡安，渴望和追求著自由的同時，他對生命失去了希望，對生活失去了希望，更對未來失去了希望。如果，能夠結束自己的生命，他恐怕會毫不猶豫地拿起匕首刺進自己的心臟，對於科裡安來說，再沒有比不斷重複地‘看著明天太陽再次升起’再痛苦的了，所有人渴求的長生、永恆的生命卻成為了他無法擺拖夢魘。

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呀？

杜邦覺得自己從來沒有看透過，也不可能看得透科裡安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