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章最後的殤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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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菲剛走到碼頭,猛烈的地震驚得坐下馬匹人立而起,差點將她摔落下來。隨行侍從都驚叫道:“地震了,地震了…”魯菲勒住馬韁,喝道“亂什麼亂?地震有什麼大不了的!”地震在頃刻間摧毀了許多老朽的建築,人們不得不從家裡逃了出來,站立在大街上,恐懼地張惶四顧。戰爭的陰影本就壓迫得他們不過氣來,這一夜簡直就是世界末,無休止的混亂和殺戮將他們最後的安全剝奪得乾乾淨淨,躲在家中的他們無不在祈求混亂和殺戮早一點結束,卻沒有想到,神明竟然又賜予了他們一場更加可怕的災難,面對神明的震怒,他們的心已經徹底被恐懼和絕望所噬,全然不知如何是好。
看著滿大街都站滿了恐懼的人,魯菲叫道:“菲利普,帶上你的人把他們驅散。”如果不強行將恐懼的人驅散,他們恐怕就登不上船了。然而,這些人只是呆呆地站著,望著天空,他們既不尖叫,也是亂躥,如同喪失了靈魂的行屍走,菲利普命令聖殿騎士驅趕,竟然連一個人都趕不動。
碼頭空曠而平坦,四周都沒有高大的建築,片刻間,越來越多的人匯聚了過來,本就沒有走馬的空間。大船就停在數百米外的海面,而這數百米儼然成了不可跨越了鴻溝,本無法通行。
菲利普急得滿頭大汗,聖殿騎士們也無能為力,他們被擠在了人群中間,無法行動。魯菲咬了咬牙道:“菲利普,你就是這麼辦事的嗎?”菲利普哭道:“閣下,我,我已經盡力了。這些人好像已經瘋了,趕都趕不動!”魯菲冷哼一聲道:“趕不動就殺!反正這座城市也不在乎再多添幾個死人。”菲利普一顫,驚問道:“閣下,您,您說什麼?”魯菲喝道:“難道還要我下第二次命令嗎?”菲利普艱難地道:“大人,不能…您看這麼多人,若是怒了他們,我們會被撕成碎片的!”魯菲舉起馬鞭,狠狠地了菲利普一下,生生在菲利普背上扒拉下一塊皮。菲利普痛得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去,他慘叫道:“閣下,我,我…”魯菲道:“你只知道怒了他們我們會被撕成碎片,你就不知道一會兒若他們從恐懼中回過神來,我們同樣會被撕成碎片嗎?”菲利普哆嗦地抖著,暗暗地祈求著光明神能饒恕他的罪行,最終還是懼於魯菲的威,對聖殿騎士下令道:“給我殺出一條路來…”此令一下,聖殿騎士們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武器,砍向了手無寸鐵的平民,頓時,慘叫聲此起彼伏,令人骨怵然。
突起的殺戮掩蓋了城北傳來的馬蹄聲。在聖殿騎士的護衛之下,他們已經越來越接近碼頭的大船,數百米的距離,倒下了竟然不知幾百幾十具屍體,馬蹄沾滿了鮮血,步兵的聖殿騎士們的鞋子也被鮮血所浸透,每邁出一步,就在地上留下一個滴血的腳印。
這時,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快跑,貝寧的騎士團打進城了…”被恐懼折磨得已經麻木了的人們終於回過神來了,他們尖叫著、嘶喊著、咆哮著亂躥亂跑,無數的人跳進了大海,朝遠方游去。
眾人的力量是強大的,縱魯菲擁有六級劍士的實力,面對洶湧的人,她也無能為力,轉眼間她就被從馬背上擠落,健壯神駿的蠻族草原馬在悲嘶聲中被踩成了泥,而她則被人裹挾著向城西而去。她的武器丟失了,幾次想用鬥氣開人群,可她的力量又如何勝得過千百萬人的力量呢?一次又一次的努力不過都是徒勞吧了。護衛著她的聖殿騎士都被衝散了,菲利普也不知道身陷何方,舉目望去,儼大的馬爾堡碼頭全都是黑壓壓的人,每張臉孔都寫滿了恐懼和絕望。
馬爾堡的碼頭能容得下上千只船,恐懼的人為了爭取一個逃生的機會,他們跳下了海,游過去攀上了船,一場爭奪船隻的戰爭又開始了。每個攀上船的人都想佔有船隻並將它開走,為自己爭得生存的機會,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攀上船,爭鬥越發的慘烈,片刻之間,偌大的海港,無數的船隻或被傾覆,或被引燃,海風一吹,火勢漫延開來,整個海港都被熊熊的烈焰都噬。魯菲苦心備下的十條大船也無一倖免,那不但是她逃命的希望,而且還裝載著馬恩圖歷代主教數十年來聚斂的財寶。
遠遠地看著這一幕,她哭無淚。
難道這就是光明神的懲罰嗎?
很多人都知道馬爾堡城西有一段窄窄的海灘通向城外,若是能趕在貝寧的騎士團將他們截下之前衝出城去,自然就多了一分活命的機會,所以,成千上萬的人都拼命地朝那裡湧去,一路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踩踏而死。
駐立於馬爾堡城北最高的堡樓上的杜邦、科裡安、北冥秀和卡魯馬看著這座被恐懼和絕望所佔據的城市,無不哀嘆。良久,北冥秀深有觸地道:“戰爭讓這座城市的神經繃緊到了極限,只需要稍稍一拔動,它就會徹底的崩潰…多麼可怕呀,我從來沒有見過數十萬人一齊陷入恐懼和絕望的景象,這令人永生難忘!”卡魯馬臉煞白,他道:“我想,過了今晚之後,我再也無法睡一個安穩的覺了!”科裡安笑道:“這就是戰爭!值得這麼慨嗎?”北冥秀和卡魯馬都不認識科裡安,又不好啟齒詢問,聽科裡安這樣說,他們的眼裡都lou出了厭惡之。
杜邦倒是很平靜,無所謂喜和悲。他道:“陰謀者必將為他的罪行付出代價。不得不說,我們見證著一場空前的浩劫!馬爾堡毀滅了,馬恩圖毀滅了,十字軍騎士團也逃不掉毀滅的命運…原以為馬爾堡是被貝寧的軍隊攻下的,十字軍騎士團也是敗於貝寧軍隊之手,卻沒料到竟是這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