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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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戰，一味忍讓，待光明教廷一一剿滅反抗勢力，那時勢必全力打擊魔法師公會——這就如同當年與騎士公會的戰爭一樣，憑著教廷那龐大的武裝力量和信仰基礎，魔法師公會何談勝利呢？

也就是說，以當下之勢，戰則即敗，不戰，只不過將敗亡的時間拖後了。若是稍後再戰呢？可目前的形式一片大好，守護神殿出世，密耶娜降下神蹟，眼見貝寧就要舉起軍事反抗教廷統治的大旗了，若不借著這個機會加入貝寧的反抗陣營裡，將來再行見機圖謀的話，恐怕不論是投向哪一邊，都撈不到任何的好處了——杜龍當了這麼多年的魔法師公會會長，對魔法師公會內部的情況是瞭若指掌，就拿理事公13人團來說吧，別看他們分成和、戰、中立三派，實則，在和與中立兩派中，還藏著一個投降派，主張魔法師公會應該與教廷合而為一，藉著教廷的人才和物資資源，必定能使魔法文明進一步發揚光大。投降派的勢力必然不比主戰派的弱，再等些時，若是讓投降派佔了上風，即使將來倒向了光明教廷，魔法師公會依然脫不掉被毀滅的命運。或者，幾年之後，眼見反抗一派的勢力成強大了，再倒過來，非但撈不到任何的好處，甚至連最起碼的尊重都得不到。杜龍正是心憂這點，才作主將會議召開的地點選到了赫爾維蒂亞。

這一路來，不單是他，在座的諸位理事都見識到了從大陸各地陸續趕來的守護女神信徒、光明教廷的敵對者等人，形式一片大好呀。別看眼下的貝寧連一個完整的軍團都組建不起來，貌似十字軍騎士團只需要再用一把力，貝寧就會行將滅亡，但杜龍與知道，十字軍騎士團經過這麼多年的征戰，雖然兇名在外，但照樣疲憊不堪，折損嚴重，前不久的薩爾斯堡會戰中又損失了數十名騎士和整整一個軍團的軍隊，重傷之餘，哪還有力氣來壓死貝寧呢？而貝寧一旦緩過這口氣來，有了蜂湧而來的守護女神信徒和光明教廷敵對者的支持，數十個軍團就將應勢而起，以光明教廷在東大陸的影響力和軍事力量，要想扼殺和毀滅這支力量，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現在，眼下，就是最好的宣佈加入反抗光明教廷聯盟的好時機，錯過了這個機會，魔法師公會恐怕就會淪為邊緣組織，失去在大陸上的話語權。這一點，杜龍雖然看到了，但是，他的同僚、朋友們卻沒有看到。為著這個問題，連續五年的年度理事會都不歡而散，這令他異常的頭痛。

列席會議的蕾依麗雅見和戰兩派爭執得越來越厲害，不得不再次站出來充當和事佬。在徵求了杜龍的同意之後，她說:“是的，諸位，戰或者和，你們都有著充足的理由，都是為了公會的未來著想。那麼，可以聽我一句話麼？”這些年來，蕾依麗雅早在魔法師公會中樹立了極高的權威，她的話，有時候甚至比杜龍說出來的話都管用。見她又站出來開解兩派的紛爭，眾人都住了口，靜聽她的發言。

“以前，我會勸你們冷靜下來，好好地分析眼下的局勢再作區處。其實這樣做並不好，它讓問題得不到解決，一直拖延了下來，並形成了紛爭。大家都是我的長輩，在見識、閱歷上都要比我豐富得多，我無法指責你們所說的誰是對或者誰是錯。在這裡，我陳述一下我個人的意見，好嗎？”

“是的，請講！”沒有人會拒絕蕾依麗雅的發言。

“謝謝！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思考著兩個非常簡單的問題，我想，在座的諸位肯定也想過了。”蕾依麗雅眼神轉，顧盼凜然，讓人生出一種既愛且敬又畏之情。

“第一個問題是:我們怎樣才能與光明教廷和平相處？光明教廷的野心昭然若揭，毋需我說明，要與他們做到真正的和平相處，唯一的出路就是被併。有的人或許會認為，被併也沒有什麼大不了，我們都是魔法師，既無心干涉大陸政治，又沒有興趣卻爭奪利益，我們只需要虔心做我們的魔法研究就可以了。有這樣想法的人有沒有想過，光明教廷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是的，它是一個宗教組織，是以信仰、傳播、讚美光明神的光輝為職責的宗教，它不是一個學術機構，更不是一個政治實體，我們所珍視是由無數魔法師們辛苦創建的魔法文明，數千年來，乃至數萬年來，有誰見過光明教廷對其他文明、文化、信仰有過半分的包容？是的，沒有，從來沒有。正是因為這樣，我們與之對立了這麼多年，即便明知要想打垮我們會付出無比沉重的代價，但是，光明教廷依然沒有表出哪怕一丁點願意和談或者和平共處的意思！既然如此，我們又怎麼能與他們和平相當？”蕾依麗雅的話是在座的每個人都想過，卻又沒有想得這麼深刻，這一說出來，頓時引起了在座之人的沉思。片刻之後，杜龍說:“好吧，蕾雅，再說你的第二個問題吧！”

“是，老師！”蕾依麗雅見每個人的注意力都重新集中起來了，她才緩緩地說“第二個問題就是:要戰，什麼時候才是最合適的時機？”她把這個問題一拋出來，主戰派的五道目光都高度地集中了過來。

“諸位都很清楚，我們的魔法師們大多都沉湎於魔法研究，對於戰鬥和戰爭幾乎一無所知，正因為這樣，我們明明有著比光明教廷更加強大的力量，卻處處被動，處處受制，甚至不得不委曲求全。如果，戰爭立即爆發，我們在短時間內，本不可能將全部的銳力量集中起來，但光明教廷卻可以，他們有著數百萬的光明軍團、光明騎士團、聖殿騎士團、聖堂武士團、光明法師、牧師、僧侶，可以在幾個月內對我們形成毀滅的攻擊。即便我們奮起反擊，頂多只能將這樣的毀滅延後些時。正是這樣，我們之中有很多人並不贊成戰爭，至少不贊成現在就發動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