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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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一件大事，是馬龍應承不了的他笑道:“薩爾曼德閣下的心情可以理解。前不久侯爵殿下的確從強盜手中繳獲了一件皮甲，珍愛非常。卻不知道這裡面還藏著如此深的故事。北冥秀閣下，不知道您說的另一件私事，卻又是什麼？”北冥秀微微一笑，那雙尖尖的長耳牽動著，讓整裡面對都是人類的馬龍頗覺怪異，只聽靈說:“這也只是臨時起意。來到東陸之後，聽人傳言侯爵殿下手段神異，先是拯貝寧公主於必死之際，再孤身大鬧柔佛帝都安西，致使十萬奴隸暴動，接著以隱士身份受封赫爾維蒂亞領主，然後又發掘出了失落數千年的騎士守護神殿，我極是好奇！”他說到這裡便止住了，言下之意已經不言而明，馬龍不是笨人，他自然知道北冥秀所說的第二件私事只有在面見了杜邦之後才會說出。他也不想多問，他說:“北冥秀閣下，鄙會會長正在為侯爵殿下診治，想必近幾內侯爵殿下定有起。閣下的意思我會向侯爵殿下面稟。請閣下靜侯佳音！”北冥秀謝過，也再未言其他，退了下去。

與北冥秀的面談，還算歡暢。但當三會騎士公會的使者進來之後，氣氛陡變。只因這三名原本極為客氣的騎士先生在進入書房後，神態驟然倨傲，為首之人不請自坐，並說:“讓杜邦來見我！”馬龍一怔，隨即溫和地笑道:“侯爵殿下身體不適，現在不便與貴使會面！”騎士重哼一聲，凜然地盯著馬龍道:“作為守護女神的信徒，他難道不知對諾德不敬將是大罪一件？”馬龍修養極好，也不發怒，說:“侯爵大人並不信仰任何宗教。貴使竟然不知？”使者不答，而是說:“他早知守護神殿位於貝宗，如何不向諾德總會稟告，竟然私自發掘？嘿嘿，要知道這可是冒瀆守護女神的大罪。再者，若不是守護女神信徒，如何才能掘得了守護神殿？”見騎士使者越說越沒道理，馬龍的語氣也冷淡了幾分，道:“侯爵殿下身為赫爾維蒂亞領主，貝宗位於赫爾維蒂亞境內，便有權對領地對的任何地方作出處置，即使是克萊門斯公爵殿下也無權過問。私人財物神聖不可侵犯這條鐵律不單泛大陸各國、各組織都是承認的，就是眾神也承認的。我記得騎士公會於新元前26年頒佈的《騎士守則》第三條第一款也鄭重申明此條，不知可對？”騎士使者似乎早料到馬龍也有此一問，坦然地道:“誰能證明貝宗是杜邦的私人財產？哼，當年，撒克森帝國敗亡，餘裔東逃，佔領原本屬於騎士公會的財產為己有。公會本著同時守護女神的信徒，未予追究，將貝寧暫時借予克萊門斯家庭居住，什麼時候就變成了他人的私產了？”馬龍大驚，他說:“原本如此。那貴使快去找克萊門斯大公，涉清楚貝寧的歸屬，餘下的問題也就好說了！”他的確不知貝寧歷史的背後還有這段糾結，騎士公會正在追究起來，這貝寧的歸屬恐怕是一段不好斷的公案。不過，作為貝寧統治下的自治領，赫爾維蒂亞卻沒有權力越權與騎士公會涉貝寧歸屬的問題，他這樣說，一則是故意要給騎士使者一個絕大難堪，二則是皮球扔給克萊門斯大公，他懶得跟這些不通道理的騎士們涉。

騎士使者怒哼一聲，長身而起，恨恨地瞪了馬龍一恨，也不行禮道別，拂袖而去。

在傳說中，從諾德出來的每一位騎士都是彬彬君子，為什麼這三名騎士使者卻蠻橫得讓人切齒呢？他們，為什麼要爭取到貝宗的歸屬權？又為什麼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妄圖以凌駕於杜邦之上呢？他們難道就不知道，現在所有人都認為杜邦是守護女神派來世間的使者，為什麼不以更為友好的姿態來爭取呢？

馬龍思忖了半晌，卻沒有捕捉到半點頭緒。

又一天過去了，依然沒有莫里諾的消息。接到安切洛第斯的報告之後，馬龍心中的憂慮越來越強烈。

四天來，安切洛第斯帶著侯府護衛，不眠不休地尋找莫里諾的下落，累得連都直不起來了，看著這個比老牛都要勤勞的羅恩人，馬龍說:“安切洛第斯先生，你應該好好地睡上一覺。這件事情先放一放吧，我想，莫里諾先生肯定是有急事離開了，過一段時間他會回來的！”

“可是…”安切洛第斯在歸順了杜邦之後，他再無退路，故此，他每做一件事，務求盡心盡職，哪怕再苦再累他也無怨無悔，以此來爭取到杜邦和莫里諾以及赫爾維蒂亞集團的每一個人對他的認可。馬龍的安無疑已經承認了他的付出，這令安切洛第斯心裡暖暖的，說:“總督閣下，侯爵殿下正在病中，而莫里諾先生卻不知去向，我怕侯爵殿下醒來問起，沒法待。閣下，您是魔法師，難道就沒有辦法查探到莫里諾先生的下落嗎？現在貝寧的局勢錯綜複雜，暗洶湧，如果莫里諾先生有任何意外，我，我也無顏面見侯爵殿下…”馬龍說:“安切洛第斯先生，你的責任心令人敬佩。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先好好地休息一下。”手裡的工作忙完之後，馬龍帶著滿心的憂慮來到了大書房。杜龍正在給蕾依麗雅講授魔法奧義，蕾依麗雅坐在壁爐前，貌似在低頭認真地聽講，其實從側面看去，她那深蹙的眉頭和閃爍的眼神就說明了她正心不在焉。

馬龍剛行過禮，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杜龍就問:“嘿，我說小子，你有心事嗎？”

“是的，閣下。莫里諾先生…”馬龍斜瞟了蕾依麗雅一眼，見她似乎並沒有關注到他們的談話，便輕聲說“他失蹤了！”

“嗯？”杜龍剛喝進一口熱乎乎的可可豆汁，聽到這個消息，忙不迭地將滾燙的可可豆汁嚥下，問:“我就在奇怪，怎麼來了這麼多天都沒有看到這小子。他怎麼會失蹤呢？這裡可是他的地盤呢？你都派人找過嗎？”

“是的，閣下。已經四天了，護衛首領安切洛第斯先生帶著人不眠不休地找，沒有任何的消息。他們走訪了萊夢堡周圍方圓百里內的每一個小鎮和村莊，沒有任何人見過莫里諾先生！”蕾依麗雅抬起頭來，問:“莫里諾先生怎麼了？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看到他了！”杜龍眼珠一轉，搶在馬龍之前說:“那小子出去辦事了，我正說我來了這麼多天怎麼沒有看到他呢。”蕾依麗雅哦了一聲，便又將頭埋了下去。

杜龍向馬龍使了個眼，馬龍退了出去。杜龍坐了下來，從側面看著蕾依麗雅，眼可愛的小姑娘神思不屬，沒由來的一陣心痛，輕叫道:“蕾雅…”

“嗯？”蕾依麗雅再次抬起頭來，見杜龍關切地注視著她，頓時一陣心慌。杜龍說:“好了，蕾依，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我說過，會讓那小子好起起來的，一點事也沒有！”蕾依麗雅說:老師…其實，其實，我並不是不相信您…”說到這裡，她便打住了，其實，她真正憂慮的是，在杜邦醒來之後，她又將如何面對他，如何處理他們之間的情糾葛。面對昏中的杜邦，愛，戰勝了怯懦與羞澀，她勇敢地表現出了自己。可是，在杜邦醒來之後，她的勇氣還會在嗎？這一點她自己都吃不準。更重要的，她又開始懷疑杜邦愛的人是不是她，甚至覺得這段時間的堅信是不是一廂情願的幻想…

見蕾依麗雅言又止，杜龍說:“蕾雅，你這是怎麼了？在我的心中，你從來都是那麼的自信滿滿，從來沒有難不倒你的事情，為什麼現在就這樣的失魂落魄呢？這個世界上沒有不能解決的事情。拿出你的智慧吧，我的小寶貝…你現在的樣子真令人心痛！”蕾依麗雅站了起來，她踱著步子，嬌怯怯的模樣一掃而空，她說:“老師，我，我想我得先靜一靜。”杜龍站起來說:“好的，小寶貝…”他張開懷抱，輕輕地擁抱了蕾依麗雅，這才轉身出去。

所有人都出去之後，蕾依麗雅反而拉開了窗戶。外面正下著雨夾雪，寒風一陣一陣地吹著，萊夢湖被濃重的雨霧籠罩了，已經看不清真面目。眼見的景象就好比她的境界，雨雪連綿的天氣象徵了她情，本來澄澈的萊夢湖就是她自己，現在都被罩在了一片雨霧當中，要如何才能看清自己，展現自己，她依舊一片茫然。之所以對杜龍說想要一個人靜靜，卻不過是無奈地逃避，即使靜下來，她也化解不了心中的憂慮。

到底該怎麼辦？

想到杜邦依然還在昏，蕾依麗雅心中既是甜，又是痛苦。每當他看著杜邦像睡了一樣躺在上，她就覺得，若是杜邦永遠不要醒來多好，她便可以與他永遠呆在一起，不會爭吵，沒有誤會；旋即，她又覺得這樣的想法過於自私和殘忍，她之所以愛上杜邦，並不是因為他的外表和身體，她喜歡看到杜邦在她面前走來走去，煉丹、做事、說話，那樣，她的生命，她的整個世界都鮮活了起來…多好呀。

怔怔地想了半晌，整顆心思又不住完全飛到了杜邦的房內，渾身不由一陣火熱。深了口寒冷而溼的空氣，鎮定了一下心神，心中的渴望並沒有被寒冷所凍卻，反而越來越旺，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腳步從窗前挪開，挪到門邊，推開了厚重的楠木門，走向了杜邦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