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章貝寧重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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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恩。維拉聳了聳肩，雖然他看上去那樣胖，實際上他對美食並不怎麼興趣。他沒有搭理艾萊克，繼續埋頭看著他的報告。

艾萊克是個活躍的人，一停下來就閒話不完，這些人中，只有馬卡維利才跟他談得到一起去，但馬卡維利並不是一個實幹家，他的話往往都是從學術和歷史出發，越談論下去就會越枯燥無味。弗。蘭德偶爾也參與進來，但他的話總是不多。弗。拉西奇總是靜靜地聽著，臉上總保持著善意的微笑。弗。艾爾內的臉永遠都是陰天，在座的人與他相處了幾十年，極難得看到他笑過。

就在艾萊克自己都為他引出來的話題到枯燥無聊之時，興奮得滿面紅光，恍如年輕了二十歲的克萊門斯公爵在侍從的扈擁下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

“先生們，先生們，中午好！”

“中午好，殿下！”

“好吧，坐，咱們都坐下說！”

“殿下，您的氣真讓人到欣！”艾萊克說。

克萊門斯大公嘿嘿一笑，說:“是嗎？我自己都覺得！這輩子我從來沒有覺得像今天這麼神過…”說著，他就取出了那份大陸聯合銀行的提款憑證。他原本想在用過午餐之後，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再慢慢拿出來，可是在看到他的臣僚們後，他再也忍不住了，他迫不及待地要與他們分享他的快樂。

“看看這是什麼吧？看看！”艾萊克和弗。蘭德分別坐在克萊門斯大公的左右首，他們一眼就看到了那是一張大陸聯合銀行開具的提款憑證，那閃光著暗金的耀眼的魔法標誌再不會在其他的任務東西上出現的。坐在艾萊克下首的喬恩。維拉的雙眼乍然出兩人凜烈的光芒，死死地盯著提款憑證，他那肥胖的身體本來是堆在椅子上的，提款憑證一出現，令猛地一撐而起，以閃電般的、令在座的騎士們驚愕的速度將提款憑證抓了過去。

在看清了上面的數額之後，喬恩。維拉興奮地抖了起來，一口氣不上來，撐在桌邊，劇烈地咳了起來。

克萊門斯大公對阿比尼小姐道:“快，幫幫維拉先生！”誰都知道這位財政官先生患有哮，稍一動就會發作。

喬恩。維拉並沒有想人幫助，他以奇蹟般的能力控制了身體、戰勝了病痛，以無比平靜的語氣問道:“公爵殿下，這就是您給我們帶來的好消息嗎？哦，天吶，神明在上，這真是我有生以來到最快樂的一天！”艾萊克從喬恩。維拉手裡拿過提款憑證，看清之後，他的臉頓時變得時紅時白，隨即哆嗦道:這是真的？這麼快？”克萊門斯大公道:“我以為，咱們至少得等上半年呢，沒想到這麼快…”艾萊克動得語無倫次，他說:“這，太好了。謝神明，貝寧有救了。殿下這比世界上所有的大餐擺在面前讓我品嚐都還要令人興奮，哈哈…”在相繼傳閱了之後，就連弗。蘭德都動情地謝起神明來了，接著他又說:“當然，咱們最應該謝的還是赫爾維蒂亞侯爵殿下，是他拯救了我們，再一次拯救了我們…”克萊門斯大公說:“是的，我的朋友——杜邦，他是克萊門斯家族的恩人，是貝寧的恩人…他再一次拯救了貝寧，拯救了克萊門斯家族…”說著，他的眼眶竟然紅了。

300萬金幣爾，在曾經的歷史裡，這個數字約略代表貝寧中層貴族的全部財產總和，對於真正的高層貴族——諸如在座的各位的家族——只不過是一筆較大的款項而矣。在與十字軍騎士團的戰爭爆發之前，貝寧的年均財政收入為1。2億金第爾左右，富甲東大陸。在戰爭爆發10年後，貝寧年均財政收入開始下降，各地貴族的收入與劇減，截止10年前，貝寧的財政收入降到一個絕對的低點:每年約826萬第爾，相當於37。5萬金第爾左右！

戰爭的摧殘，讓貝寧的財政收入整整縮水了讓曾經擁有東大陸最富裕的貴族和平民階層、最讓人羨慕的社會生活、最強大的政治、經濟、軍事力量的貝寧徹底墮落為窮得只要鬆一口氣就會破產的局面。何其之慘也！

300萬金幣爾，在40多年前，克萊門斯家族每年用在宮廷宴會上的花銷都不止這點錢，而如今，卻相當於整整8年的財政收入總和。

對於窮得早已經忘了金第爾上印的到底是什麼圖案的貝寧貴族們來說，300萬金幣爾絕對是一個天文般的數字。

而這個天文數字卻可以拯救他們，給予他們注入新的力量，走出絕境。

300萬金第爾，在曾經的他們看來，這不過是一筆無關痛癢的‘零花錢’，而如今卻成了攸關生死的‘救命錢’！

當提款憑證重新傳回克萊門斯大公手裡時，意氣風發的公爵殿下已經平靜了下來，他說:“讓我們來說說吧，如何使用這筆款項…”喬恩。維拉一振而起，動作捷得讓年輕的騎士們再次心驚。肥胖的財政官高高地捧起他的報告，遞到克萊門斯大公面前說:“殿下，我本來不想將它拿給您看的，但是，現在您必須得看看！”克萊門斯大公接過報告，放在面前，並沒有翻閱，而是盯著財政官厚厚鏡片後的血紅眼瞳，有些動情地說:“喬恩，我的夥計，謝您這麼多來給予我、給予貝寧的幫助。馬卡維利，我的書記官閣下，請您記下:亨利。克萊門斯公爵在新元歷月13對時任財政官喬恩。弗。維拉閣下說:‘您是貝寧歷史上最好的財政官，您的優秀品質、您的卓越能力是貝寧人民的好榜樣。您，不辭辛勞，不怕艱險，扛著財政近乎崩潰的貝寧走過了最困難的歲月。喬恩。弗。維拉閣下，請您接受我，貝寧領主，對您最崇高的敬意！’”克萊門斯大公站了起來，神莊嚴而肅穆，他左手撫，對著喬恩。維拉躬身敬禮。

喬恩。維拉動得嘴直打哆嗦，淚水汩汩地淌著，滴溼了面前餐桌布。這樣的表彰勝過了所有的爵位、金錢、封地，它將傳之後世，永載於貝寧的史冊之上，從今以後，貝寧的子孫後代讀到這段史實，都將對他，這位將一生心血都傾注於貝寧財政事業之上的財政官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有了這句話，喬恩。維拉覺得，就算是累死他也值得了。也正是這句話，讓他覺得，在臨暮之年，他終於實現了人生的全部意義。

艾萊克、弗。蘭德、弗。拉西奇、弗。艾爾內、馬卡維利，都站起來肅然地向喬恩。維拉敬禮。

重新坐下之後，克萊門斯大公語重心長地說:“喬恩，對不起，我現在不能翻閱您的報告，我怕看了之後，將會影響我的決策——好了，我現在宣佈，這筆款項將會出200萬金第爾用來組建我們的軍隊。聽我說，老夥計們…”見喬恩。維拉和艾萊克都有話要說，克萊門斯大公制止道“我不是一個窮兵黷武的人。更不會竭澤而漁，我會盡快想辦法提升貝寧的經濟。前提就是，咱們必須得保護好自己不被十字軍騎士團毀滅！喬恩，您是貝寧最好、但卻是最窮的財政官，但我不會讓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下去，相信我，給我五年時間，我會讓這一切都改觀的。好嗎？我的朋友？”喬恩。維拉嘆了口氣，默然地點了點頭，坐了下去。貝寧的財政到了什麼樣的狀況他是最清楚不過了，每年的賦稅雖然都能全部入庫，但因為戰爭的需要，對市民、農民加徵的稅賦已經到了新元縱是如此，貝寧上下，所有公務人員的薪水已經有14個月沒的發了，士兵的每個月60第爾的津貼也停了五年，積欠各地工坊、商社款項的利息都償還不出來，市政公共工程的建設幾乎全部停止…可是，他更瞭解貝寧現在所面臨的困境，如果沒有軍隊來保障貝寧的安全，一旦被十字軍騎士團覆滅，那麼貝寧300多萬人民都將成為十字軍騎士團的奴隸，失去所有的財產和自由。真因為這樣，貝寧的平民、貴族才能和衷共濟，團結一致，共同對外。而他報告中所提到的困難，還能克服。為了貝寧，為了貝寧人民的明天，再忍忍吧…

“剩下的100萬金第爾，喬恩，就全部給您吧。我相信您能把他用最最需要的地方！”喬恩。維拉愕然地看著克萊門斯大公那樣慈和的臉膛說:“啊，殿下，您就不留下一部分嗎？”克萊門斯大公反而驚問:“為什麼要留下呢？”

“可是，殿下…宮廷的開支必須得維持下去，就算貝寧的局勢現艱苦，也不能苦了您和艾倫殿下！”這是艾萊克的話。這些年來，玫瑰宮的開支被克萊門斯大公壓縮到了最低限度:宮廷的侍從、宮女、僕役的人數不足20名，按照禮儀規定，這個數字本該是100名的；自克萊門斯大公和艾倫公主而下，宮廷裡的所有人已經有三年沒有縫製過新衣了；對於食物、酒水的需求也僅相當於小貴族水準。但凡知曉內情的人都為之心酸。

克萊門斯大公無所謂的一笑:“艾萊克，你錯了，應該說我們再苦，也不能苦了貝寧的人民！好了，不要再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了。知道為什麼我把會議的地點選在宴會廳嗎？是的，我想給自己找個理由，找個可以偶爾奢侈一下的理由。阿比尼小姐，問問我的廚師們，可以上菜了嗎？”阿比尼小姐說:“公爵殿下，菜早就好了。請稍等！”主菜一共三道，有兩道被艾萊克猜著了，分別是冷烤雞和托斯卡那羊排，還有一道是捲心菜包，湯是蘆筍濃湯，另外還有公爵府珍藏多年的好酒。

就在克萊門斯大公正要宣佈午餐開始時，外面的天空突然黑了下來。濃重的雲團從北邊的天空湧了起來，並越壓越低，風一陣緊似一陣地吹著。

大家都奇怪地望著窗外，艾萊克嘀咕道:“啊？這已經是冬天了，難道還會有雷陣雨嗎？真是奇怪呢！”艾萊克的話剛落下，雲層中就傳來了沉悶的轟響，既像雷聲，又不像雷聲，令人心驚跳，片息之後，桌上的酒盞杯盤就叮叮的碰響了起來，每個人都覺椅子在搖晃，坐立不穩。

“啊，地震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膽小的宮女們嚇得尖叫了起來。克萊門斯大公猛地起身，高聲道“快出去，快出去…”宴會廳外面就是花園，花園裡有一處小池塘，大家衝出來看，看著從來都是平如鏡面的池塘竟然掀起了波，清澈的水也變得渾濁不堪。

大地越晃越兇，玫瑰宮裡年久失修的建築已經不堪重負地發出了嘎吱的哀鳴，既而轟然崩塌，幸得宮中人手極少，沒有造**員的傷亡，倒塌的轟鳴聲讓宮女和僕役們嚇得再次驚叫了起來。

這是神明的震怒。克萊門斯公爵和他的臣僚們無助而絕望地望著天空。黑雲如驚濤駭般地湧動著，彷彿就要壓到了地面上來。

難道是得罪了神明嗎？

難道這就是天罰嗎？

玫瑰堡早已經亂成了一團，驚叫聲、哭喊聲、狗叫馬嘶聲和著灰塵瀰漫開來，令人恐懼而絕望。

大地的震顫持續了約三分鐘之後，便漸漸平靜了下來，就在大家都以為地震過去了的時候，新一輪的震顫再次傳來，只不過沒有剛才那樣的猛烈。

地震再次持續了五分鐘之後，歷史知識豐富的馬卡維利哀叫了起來:這不是地震，從來沒有一次地震可以持續這麼久的，這絕不是地震…”他的聲音是那麼的絕望，令克萊門斯大公的臉更加的灰敗。

天地之威是神秘的，沒有人知道後面到底代表了什麼，正因為如此，才尤其恐懼。

半個小時了，大地的震顫還在繼續著，幾乎所有人的神經都快被折磨得崩潰了，玫瑰堡的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就連動物們都閉上了嘴，絕望地等待著神明的審判。

體弱的喬恩。維拉早已經昏了過去，艾萊克也陷入了離當中。這時，弗。蘭德突然指著北邊的天空說:那是什麼？”只見一團金從北邊的天空下升了起來，它驅散了黑雲，越升越高，一個巨大的的輪廓漸漸在開空中成形。

隨著金光不斷的充實和完善，一尊威嚴無比的守護女神像出現在了天空之中，睥睨地俯視著大地的眾生萬物。

是守護女神，是貝寧所信仰的神明。

從絕望和恐懼中掙扎過來的克萊門斯大公猛地跪在地上，一聲低沉的呼吼從他的喉嚨裡湧了出來，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高興。

守護女神像恍如正午的烈陽一般，投下燦爛的金光，照亮了整個貝寧。

此刻，無需任何解釋，所有人都明白這是守護女神降下的神蹟。貝寧，將再次受到神的眷顧；貝寧，將會重振撒克森和上古騎士時代的雄風，不會再受到十字軍騎士團的欺凌和教廷的打壓了。

貝寧，隨著守護女神像的升起，將來最燦爛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