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夢與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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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柯宇猛地大叫一聲，從夢中驚醒過來，手摸一把額頭，滿是汗跡，全身膩膩的，十分不舒服，推開還來得及換掉冬的棉被，無奈地嘆一口氣，翻身下到洗手間拭擦一番後，才重新回到房間，關了房中的白熾燈，把檯燈打開，坐到椅子上去，從書桌上出一本資料隨便翻閱起來。

這是自忠義堂內亂事畢好幾天後，柯宇一天忍不住去找周清燕談過話回來後，第三次在夢中驚醒了。

夢中的周清燕對待柯宇倒是另一個樣子，並不如現實那般冷冰冰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她笑容是那般甜美人，盡顯青靚麗氣息，說起話甜膩膩的，竟然像那些港臺三肥皂劇的女主般嬌嗔。

柯宇初見她這個樣子的時候，十分茫然，不知為何周清燕會變得這般容易與人親近，但他還沒來得及細細考究，已經被周清燕拉起手一起沿著河西那條悠長的堤岸一路撒歡地奔跑。

跑動中，柯宇才發現周清燕竟然穿著一件雪白褶裙子，裙襬搖曳宛如雪花飛舞，他不住地瞧這裙子，越看越覺得它十分悉，好像在哪裡看過一樣，心中一動，便想開口詢問，他一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但這時他卻聽到周清燕用不同於往冷冰冰語調十分溫柔聲音問他，好看麼？他張口說話奇怪的是卻他沒能發出任何聲音，只好對著周清燕撅嘴一笑，點點頭。接著他又聽到她喃喃地說，我也覺得好美呢。然後她便衝他甜甜一笑，霎時間，他心中一蕩，他覺得這個如花般甜美的笑容竟然是如此的悉，但是他就是想不起來，他到底在哪裡見過了。

正當柯宇在極力回想的時候，夢中的周清燕突然腳一歪，整個身子撲倒在地上，原本高高束起的長髮也散開，一下遮住她那張清新脫俗的容顏。

柯宇本能地伸手把周清燕扶起來，心中著急，張口呀呀的，就是說不出聲音來，只得伸手去拂遮擋著她臉龐秀髮，可一拂，卻令他大驚，這一刻，周清燕竟然瞬間恢復她那一副冷漠無情模樣，雙眸惡狠狠地盯住自己，用一種咬牙切齒聲調喊著，就是你，就是你把我的美好毀掉了！你這個混蛋！我要把你殺了！說完，不知從哪裡出一把短匕首直柯宇口而來！

柯宇眼瞧鋥光瓦亮匕首直自己口，心中大急，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像是被定住似的，怎麼也動不了…，只得本能地張口大叫…。

夢每每到這一刻，他就駭然驚醒來。

只是半個多小時，柯宇便把那本地理資料翻了個遍，隨手往桌上一掉，從一旁拿一個玻璃杯子，轉身出客廳倒了杯溫水。進房後，他沒有再坐到椅子上去，而是靠近房間窗前，輕輕打開，讓一陣冷風吹拂著，他不由得神一震，望著窗外灰濛濛夜空，不想起那天他與周清燕見面的對話來。…“哼！不是叫你不要再來找我了麼？”周清燕兀自寒氣四，瞧著面前神尷尬的柯宇，有些茫然，說不清，心中是什麼覺。

“我…我覺得我們應該談談…。”自那事發生後，這幾天柯宇和張怡靜在一起的時候，偶爾會想起這個冷冰冰女人，且是一發不可收拾那般，極力想把她從腦海推開，卻怎麼甩也甩不掉，她就像深深釘進他腦海的一枚釘子，怎麼也撥不出了，躲在裡面寄生，甚至有融合一體的跡象。

“哼！我們有什麼好談的？又跟我說對我負責？你又怎麼負責？難道想我做你女朋友？”周清燕冷漠雙眸從柯宇身上轉開，越過球場上運動的眾人，最終選擇落在場邊那一杆沒了旗的孤獨旗杆上，小嘴蹦出諷刺十足的話語。

“我…，我只想你給我一個機會…。”柯宇這一刻，心中極力掙扎著，但他最終還是把這話說出來，說出來後，覺全身一鬆，但隨即心中飛快閃過張怡靜那張淡淡微笑著的俏臉，不由得神黯然起來。

聽著柯宇這話，周清燕罕見地微微一笑，但這笑容是一閃而過，隨即用更為冷冰的語氣質問著:“憑什麼？”憑什麼？

柯宇這一刻愣住了，他憑什麼讓她給自己一個機會呢？就憑自己陰差陽措地與她發生過那種關係？他能這樣說麼？如果他與周清燕沒有發生那種關係，他會不會這樣說呢？

柯宇本來以為安靜下來的心，又再度躁動起來了。他茫然抬頭瞧著那張冷豔的俏臉，心中波濤洶湧，翻滾不已。

要說他對眼前冰肌如玉美女沒有覺，那絕對是騙人的。他不能否認自從第一眼見到周清燕起，就對這位冰冷美豔的美女有好，但那僅僅是好而已，絕對沒有上升到他對張怡靜那種程度。

在他與周清燕有那種關係之前，他心中的確是認定張怡靜做自己女朋友了的，可老天卻在這個時候讓他陰差陽措地與周清燕發生了那種關係，不可否認有了那種關係後，柯宇的心境又來一些微妙的變化。

這種變化他很快就覺到了，從他和張怡靜一起的時候腦中閃過周清燕那一副冷冰冰的尊容起，他就知道原來她無聲無息地闖進來，已經無可避免地在他與張怡靜之間，讓他難以取捨。

他不想辜負任何人，但他更不想做一個不負責人的，所以他覺得他必須要和周清燕談談，但是話到嘴邊，卻成了要她給他一個機會了…。

“憑什麼？我告訴你柯宇！別以為你跟我有過那種關係後，我這一輩子就得跟定你了！如果你這樣想，就太小看我周清燕了！哼！對我來說，你算什麼？別以為現在開了個公司就很了不起！在我看來，你這是吃尤小兮軟飯而已！”看著柯宇沉默許久，不知為何周清燕然大怒起來！

“你…。”柯宇被她兜頭一通狠話糊塗了。任憑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她為何如此反常？

“哼！難道不是麼？你敢說沒有尤小兮不顧風險全力支持你？沒有尤氏在背後做你靠山？你這公司開得起來麼？你真以為這是靠你自己努力得來的麼？哼！像你這樣一個吃軟飯憑什麼讓我給你機會呢？”周清燕像是把鬱積在心中已久的話語一次過倒騰出來，末了，竟然怒極而笑，但在她說最後一句的時候，已然轉過身去，像是不屑看此刻的柯宇。

周清燕這一番話猶如平地驚雷，驚得柯宇完全不知所措，那一刻，他就像一個虔誠信仰者，全心全意地供奉的信仰在他面前瞬間崩潰那般茫。

他不記得他是如何逃離那運動場邊的看臺的，當天晚上他就第一次做了那個荒誕的夢，毫無意外地從夢中驚醒…。

他並不知道，在他茫然離開的那一刻，周清燕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淚水如同珠子滾滾落下…。

那一刻，兩人都傷了…。

有些話說出來的時候，會在傷害別人的同時，也會深深地傷害到自己。周清燕很清楚自己這一番話，會帶給柯宇怎樣的傷害，但是她還是說，說的那麼幹脆，那麼理直氣壯，可她更清楚她在說這一番話的同時，心如刀割！

…

柯宇昂首輕籲一口氣，舉起手中杯子，呷了一口，放下，望著窗口漸暗漸明天空，及遠處天空下稀疏擺動樹影，心中陡然記起一些什麼，他眉頭一挑，努力捕捉腦中快速閃過的一絲光點。

半響之後，他臉苦笑像是突然記起什麼了。這一刻，他終於想起，原來他夢中周清燕那個甜美笑容和雪白的裙子他真的是過見。那是當初鄒叔請求他做周清燕的保鏢，和他講過去的事的時候，拿出那一張，周清燕小時候的照片。

相片上的周清燕就是穿著一條雪白褶子裙，雙手牽著裙襬，小腿微彎著做一個舞畢謝禮狀，出一個如花燦爛甜美的笑容。

那時的她是如此的幸福美好，如果她後來不是無意間知道她與鄒叔關係，如果她不是因為忠義堂內亂卻與自己陰差陽錯地發生了那種事，那麼她現在也應該如此幸福，笑容依然那麼燦爛嫵媚麼？

柯宇想到此處，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陣痛，這一刻，他好像完全忘了周清燕諷刺他吃軟飯的那些話了，並不是因為她說的接近事實，而是因為他覺得她如此痛罵自己那麼在她心中自己一定有一個很重要的位置。如同她冷漠地對待鄒叔那般，她對鄒叔的恨，那是因為鄒叔對不起她母親。那麼她對自己呢？

柯宇霎時間像是明白了什麼，心中像是不再茫然，甚至他想如果再讓他夢到周清燕的話，他一定不會讓她跌倒，他要緊緊牽著她，他要讓她繼續保持當初燦爛如花般甜美的笑容。

柯宇猛地轉身向走向書桌，隨意從上面出一本書，繼續埋首溫習去。

在他轉身那一瞬間，一縷微弱陽光悄然爬進了他的房間，朝陽冉冉東昇，沉寂了一夜大地再度甦醒過來！新的一天來臨了！

————喉嚨沙啞，鼻水猛…。咦，我這是怎麼了呢？原諒我遲來的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