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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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夜突然醒來。

彷彿被某種強烈的意念刺蜇，程夜突然醒來。

夜深。人靜。

房裡。一片黑暗。

程夜搖了搖尚昏沉的頭，不明白自己何時睡了去。

猛地，她驚覺自己正莫名心躁。而下意識地，她坐在黑暗中仔細傾聽隔壁房的動靜。

下一刻，程夜的身影已經疾速往門外移動。

門，毫無預兆地被推開。

屋裡，燈火通明。屋裡的人，顯然還沒就寢。

屋裡，有兩個人。一個趴在上，一個坐在邊。

坐在邊的人馬上轉頭。看清了推門進來的是誰後，吃驚的表情隨即放鬆下來，又馬上將注意力轉回上。

門外的人已經走進來。

程夜，走到前。從她進來後。她的視線就一直盯住趴在上的人身上上的人，也看見她了。毫無血的蒼白臉龐努力擠出一個無力的微笑。

“呵作了惡夢嗎？你好像應該一覺到天亮才對”爆無敵痛得要命、冷得要命、虛弱得要命。

而現在，程夜的乍然出現，讓他吃驚得要命、狼狽得要命。

“小子！要命就別說話！”說話的是坐在邊、兩條白眉長得奇特的道人。

白眉，正一臉肅然地處理宮無敵背上的傷。

傷，看來是短刀所傷。傷口，著的是黑稠腥臭的血。明顯的，宮無敵是被浸了毒的利器所傷。

“發生什麼事？”程夜發覺，從她進來看見受傷的宮無敵到現在，她一直處在緊繃的狀態中。

看著白眉純地替宮無敵的傷口出毒血、再敷上葯粉，她終於開口了。

“那個老頭還真狠毒。幸虧我這金絲甲一直穿在身上，也幸虧我是毒物的老祖宗，否則我們都要去見閻王了”處理好宮無敵的傷口，白眉的臉總算輕鬆許多。

爆無敵知道自己這條命已經從閻王那裡撿回來了。

能讓白眉緊張的毒物很少，所以他知道自己這條命能從閻王那裡撿回來真的是不簡單。

爆無敵雖然又痛又狼狽，不過他現在覺得很開心。

能讓程夜那微蹙的眉梢上凝著厚重的陰霾，就算現在要他再到閻王老爺那裡兜一圈，他也願意。

“你們，究竟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程夜墨黑的眸底仍有一絲複雜的情緒在漾，那使她古井無波的眼神終於有了靈動的情。

爆無敵看出來了。所以他忍不住開心地又想笑了。

白眉當然看不出來。

因為他不是宮無敵。

因為只有宮無敵才看得出程夜的改變。哪怕只是一絲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