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日久賤人心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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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可才剛了口氣,猛然間瞥見一個悉的身影正在黑暗的盡頭翩翩而來。
冬寒風凜冽,陳子橋雙手在灰大衣的口袋裡,凌風而來,他的衣襬隨著晚風微微飄起,輕輕晃動,他就在夜中一步一步走來。
陳子橋離她越來越近,就在階梯的最下方,陶可看見他裡面是一件黑的高領衣,他的眼鏡因呼出的熱氣變得氤氳,他的鼻子凍得有些紅…陶可正觀察得津津有味,視野中忽地出現了一道亮麗的身影,她似乎是跟著陳子橋的,為了追上他,一會兒快走一會兒小跑。
之所以說亮麗,是因為確實很亮眼。她一身豔紅的大衣,衣領上米白的,衣尾出一截純白的裙襬,腳上一雙純白的高跟鞋,在冬的黑夜中尤為顯眼。
這時,陳子橋已上了臺階,推門進來,看見陶可的時候並無任何驚訝,眼中波瀾不驚,只略微地挑了挑眉。
他剛要張嘴說話,背後忽然一陣冷風鑽進了他的脖子裡,隨風而來的是蔣若夢半嗔怒半撒嬌的聲音:“子橋哥,我在後面叫了你那麼多次,你怎麼都不等等我?”正說著,她上前來,直接挽住了陳子橋的胳膊。
不知怎麼地,陳子橋下意識地看向了陶可,她似乎有些忡怔,但很快眼神又變得明亮澄澈,嘴邊微微翹起。眼中瞬時蘊著淡淡的笑意,彷彿一汪清泉,瞳孔卻又黑得如同蘸了墨,整個人恬靜優雅,又有半分調皮地打量著他和蔣若夢,似乎沒有一點異樣。
“merrychristmas,這是公司發給你們的小禮物,請拿好。”陶可莞爾一笑,公式化地把禮物遞給他們兩個。
蔣若夢接過可愛的紅紙袋,疑惑地問:“這裡面有什麼?”陶可微笑回答:“聖誕帽和長襪。”蔣若夢本來還有點驚喜,聽到答案後一臉的失望,把紅紙袋又扔還給陶可:“我不要了,送你吧。”陶可接過,擺出笑容道了聲“謝謝”真的把紅紙袋收了起來。
蔣若夢嗤笑了一聲,扯了扯陳子橋的衣袖,說:“走吧。”陳子橋拿著袋子穩穩地站在原地。蔣若夢疑惑地看了眼他。陳子橋不動聲把自己的手臂從蔣若夢的胳膊裡了出來,緩緩地開口:“誰讓你在這裡發這些東西的?”陶可看見蔣若夢的瞳孔微微放大,驚訝不已的模樣,轉頭看向陳子橋時輕輕一笑:“怎麼,我不能在這裡發‘這些東西’嗎?”陶可故意把四個字加重。
陳子橋蹙了蹙眉:“我不是提醒過你,無論何時,都要注意你的身份。”陶可聳了聳肩,不以為然:“我又不是什麼紅透了半邊天的大明星,也不是什麼豪門世家的掌上明珠——”她的目光從蔣若夢的身上一閃而過,又坦坦蕩蕩地望進陳子橋深邃的雙眸,聳肩一笑,“好吧,前臺拉肚子,我來幫個忙而已,不為過吧?”陳子橋臉上的冷毅終於慢慢退散,眉頭也漸漸鬆了開來。
蔣若夢好奇地問陳子橋:“這女的誰啊,怎麼敢這麼囂張地對你說話?”陳子橋看了眼她,沒有說話。
陶可也沒有接話,笑著指了指禮堂的門口:“party已經開始了,快進去吧。”蔣若夢點點頭:“子橋哥,我們走吧。”陳子橋卻看著陶可問:“你呢?”
“等前臺回來呀,不然就這麼走了麼?”陳子橋沉了一會兒,沉穩有力地說:“一起進去。你不該做這些。”陶可不點頭也不搖頭,可眼神分明透著堅持。
在陳子橋沉下臉的前一秒,蔣若夢突然向前一步,雙手著,好奇地打量著她:“你到底是誰?!”陶可挑了挑眉,勾一笑,伸出右手:“你好,我是陶可。”蔣若夢似乎有些詫異,輕微的怔忪後立刻揚起了嘴角,眼神中充滿不屑:“你就是陶可?”陶可仍是笑得燦爛,餘光偷偷地瞄向了陳子橋。
他的神清俊而冷淡,如往常一樣。陶可心中浮起了不止一個的疑問,卻不敢輕易地問出口。
陶可的右手背晾在了半空,蔣若夢得意的笑容掛在嘴邊,故意想尋她難堪。
只可惜她打錯了算盤。陶可好笑地想,若是她會被這麼一點小小的事影響心情的話,那還是她嗎?
她正打算笑笑放下手,卻不想手上竟多出了一份溫熱的觸覺,手忽然被人抓住,她低眸便是一驚,想都不想地掙扎。
陳子橋簡潔的三個字落下:“跟我走。”他竟然撇下同他一起來的女人就要拉著她走開,陶可轉頭,眼見那個小公主眼中的火越燒越旺,有些急,卻掙脫不開陳子橋的手。
她了一口氣,輕吼:“陳子橋,你先放手!”但陳子橋像沒有聽到一半,已經帶著她往禮堂的門口向前了好幾步。
陶可伸出另一隻手掰著陳子橋的手指,冷著聲開口:“陳子橋,你再不放我就叫人了!”陳子橋腳下漸漸停了下來,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叫人?你叫誰?”陳子橋離她很近,如深潭般的雙眸近在眼前,清澈好看,牢牢地盯著她,陶可一時都不知該把眼睛往哪兒放,低頭,壓低聲音惱怒地說:“陳子橋,你把人家小姑娘帶來,現在又把人家扔下,你算什麼紳士?”
“我有說過自己是紳士嗎?”陳子橋不緊不慢地反駁,眼神中竟有些出人意料的慵懶。
陶可被這個不講道理的男人打敗了,啞口無言地只蹦出來一個字:“你…”突然一個嬌小的聲音怒氣四地衝到了她面前,堵住了她接下來想說的話:“陶可,你有沒有家教,你爸媽沒教過你跟人說話時不能自說自話就離開嗎?!”陶可一怔,剛才和陳子橋爭辯的心情一下子失了大半,只覺得哭笑不得,這小公主果然是從溫室裡出來的,連罵人都不會。
不過她既然“問候”了她爸媽,陶可自覺自己不是什麼善類。她又嫣然一笑,眉眼彎彎,看上去言笑晏晏:“這位小姐,你是不是視力不太好呢?很明顯,我是極——想要和你談的,只不過被人拉走了而已。”陶可挑釁地瞥了眼陳子橋,“好像是這位仁兄先動的手,你不該先問問他的家教嗎?”蔣若夢冷哼了一聲:“子橋哥的家教是你能質疑的嗎!陶可,你不過就是一個下三的藝人,你怎麼能這麼跟你的經紀人說話!你有沒有家…”
“有沒有家教就不用你提醒我了。”陶可的笑意退了下去,只扯了扯嘴角,“至於我怎麼說話,我想也不用你來教。”陳子橋的力氣比起先前輕了很多,陶可一個用力,甩掉了陳子橋的手,輕輕推了一下他,自己退了兩步。
她微微昂起臉,注視著他的雙眸,冷靜地說:“你先帶這位小姐進去,過會我自己會進去。”陳子橋蹙了蹙眉,還沒說什麼,蔣若夢就在旁邊叫囂:“你才是小姐!我是有名字的!”陶可對她的強詞奪理越發無奈:“那敢問美女你姓甚名誰呢?”
“蔣、若、夢!”蔣若夢倨傲地昂起了下巴,“聽說你們公司這一陣我的傳聞很多,我看我就不必做自我介紹了,等等見吧。”陶可稍稍一愣。蔣若夢…原來是她。
但她很快淡淡地一笑,看了眼陳子橋,對著蔣若夢故作疑惑地開玩笑:“不好意思,蔣、蔣什麼來著?醬燜?還是醬燜?”
“蔣、若、夢!蔣介石的蔣,浮生若夢的若夢!”蔣若夢鄙夷地看了眼陶可,眼高手低地冷哼了一聲,“沒文化,真可怕。”陶可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而幼稚的臉龐,默默嘆了口氣,不想同她計較,求救的目光向了在一旁好整以暇看著她們的陳子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