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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大小老婆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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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得好病就不要耽誤,沐府看起來財力雄厚,有什麼珍貴的藥材儘管下狠手去買,治好病才是要緊事。我也不想瞞你,有件事想來和你商量商量。”正室主內,內宅的事由她說了算。

與其七拐八彎的碰壁,不如直接找主事者,所謂有特權找特權,沒特權找門道,連門道也沒有,只好一層一層往上報,蓋了四、五十個橡皮章,最後還是官兒頭給力。

“什麼事?”趙筱攸淡然的眼波輕輕一漾,她興趣的不是杜雲錦話中的“有事商量”而是她不在乎他人眼光的隨興,言語間對自己的態度雖是客氣但不見下對上的恭敬,滿口的你啊我的。

在正面前小妾站不能坐,這是內院的規矩,可來自現代的杜雲錦哪裡知道這些?只覺得自己站了好一會,這會兒頗累了。

她似乎沒瞧見徐嬤嬤剜般的眼刀,以及身後丫頭翠花驚慌的神情,頗費力氣地拖來一張鏤花楠木椅,沒人開口就自個往上坐了,與趙筱攸面對面相看,朗的笑臉毫無一絲為妾者的卑微和怯弱,彷佛她們倆的地位相當,是同席而談的手帕

徐嬤嬤想出言怒責杜雲錦的造次,但在趙筱攸的眼神制止下而作罷,面嚴肅地收起怒芒。

“我剛看了清雨閣裡裡外外、使丫頭加婆子和灑掃下人,大約五、六十人,再算上遺花院以及兩名通房伺候的人手約有百來名,其他主院就不算在內,你一個人管起來也麻煩的,不如…”資本主義教育下的人見不得封建時代的費,一名主子起碼配給了三、四十名的奴才,實在墮落得叫人髮指,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梳個發要個丫頭、上妝簪又是另一個丫頭,穿衣繫帶是另一人,連上個茶水也有專門伺候的丫頭,把主子當廢人照料。

這是有銀子沒處使呀,盡往水裡頭丟!若是能簡一半,那能省下多大的開銷?無所事事的奴婢都給養廢了,整晃來晃去地昧了主子的銀兩。

用銀子養廢物,還不如用來做些有意義的事,譬如劫“富”濟“貧”幫助身無半兩銀的姨娘“脫貧”

“不如怎樣?”她用的人很多嗎?她不覺得。

趙筱攸當姑娘時也是一院子下人,四名大丫頭,八名二等丫頭,十六名三等丫頭,餘下使丫頭不拘,少說也有十來名,加上婆子等等,跟現在比起來差不多。

以她打小生活的環境看來,這不過是稀鬆平常的小事,不值得一哂。主子仁善,底下的人才有福氣,沒有上位者的廣施仁澤,府裡的下人哪有飯吃,賣身為奴是免於餓死。

主家做的是善事,婢僕涕零,兩相得利何不為之?

“大少不如放權,別多費心思去管各院的侍妾、通房,你將月銀髮下來,讓我們自設小廚房,以後除了四季衣服外,其他瑣事不沾手,豈不是清閒多了?否則攬權的人做到死沒人,光領薪水不做事的人卻嫌閒得發慌,怨上頭的人不厚道,將人架空。”撐死和饑荒是兩種極端。

聰明如趙筱攸,稍一深思,明澈的水眸微微一縮,懂了她的意思。

“你是指有人剋扣月銀,在膳食上不盡心,對後院的主子也敢行鬼祟之事?”

“月銀有沒有被扣我不清楚,是翠花去領的,不過我們遺花院的丫頭、婆子個個都有半吊錢可領,唯獨主子的手上沒錢,翠花說快三個月沒瞧見雪花銀了。”她這是有技巧的告狀,不單指某人。

誰敢這般大膽欺上瞞下?這人是誰也不難猜,假借名義的雪不知幹過幾回了,而且一次比一次更明目張膽,先是一兩、二兩的取,最後整個拿走,毫不遮掩。

若是問起月銀哪去了?她一扯三的說給了誰誰誰,一個繞一個扯出一大串,那些人還眾口一致地聯合起來人,直道她銀子都領了,還來誣賴人,一子悶打得人吃啞巴虧,無處訴求。

從翠花口中聽了這些,杜雲錦自然氣憤,但是她不張揚卻不代表要忍氣聲,可最後她們送來發黴的黃米飯和長蟲的糠菜就太過分了,隔夜的餿食也敢當主菜,真當打雷閃電不死人?天道不公,當心劈死這些缺德的小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杜雲錦可以忍受布陋室,對惡言惡語聽若未聞,旁人的算計和惡行也當是道場修為,賊來偷被竊枕她能忍,唯獨在美食國度成長的她,沒法接受入口的食物是酸臭的。

民以食為天,如果連口好飯都沒有,那真是沒辦法活了。

你出石頭我出布,看招接招,沒人會悶聲不吭地捱打,人家搞陰的,她還客氣什麼?即使那兩人的靠山很大一座,但她也不會坐以待斃。

“真有此事?”趙筱攸握帕的手忽地一緊,溫雅端秀的白淨面容微,她輕緩的吐著氣,忍住心口的痛。

“有了小廚房,我和翠花就能自行開伙,不用勞累大廚房那邊一早晚兩餐地送膳,我們想吃什麼就自己動手,省事又省時,皆大歡喜。”看誰還能辯稱大廚房路遠,熱菜送到遺花院變冷菜是不可避免的事。

“早晚兩餐…”好個奴才,主子的三餐也敢短缺。

“你是正,我是妾,說句實在話,我不該要求太多,不過貼補點伙食費不為過吧?”起灶,油、鹽、醬、醋等調料,還有鍋碗瓢盆和食材,對“一級貧民”來說樣樣是銀子。

杜雲錦在自個兒屋裡搜了老半天,再加上翠花的私房銀子,主僕兩人的財產居然是三兩不到的碎銀,其中還有一絞碎的銀簪,竟然比看門的婆子還窮。

有沒有這麼可憐呀!家財萬貫的沐府中,沐大少爺的侍妾是揭不開鍋的窮人,這話說出去誰相信?偏偏這是事實,這身體的原主被兩個通房坑了,還有苦說不出,任人吃個夠本,最後被活活死了。

可真正要怪的不是後宅的女人,而是吃飽喝足,拍拍**走人的男人。

沐大少爺要負全責,既然把人納進府,就要給人吃飽嘛!哪有田地耕開了,還不施肥灌溉,任其荒蕪的道理。

她認定罪魁禍首是那個叫沐昊然的傢伙,他才是主兇。

還沒正式和第一號金主鋒,杜雲錦已在他額頭貼上“惡人”兩字,還是罪大惡極,情理難容的可惡。

“伙食費…補貼?”這麼有趣的詞她以前怎麼沒聽過?一向文弱膽小的杜姨娘幾時換了顆熊膽,不過一名小妾居然斗膽要間小廚房,她是無知者膽大,還是真不曉得府裡的規矩?

沐府規矩無論主子或下人皆有大廚房出菜送到各院,除了少數的院落,譬如老夫人要禮佛茹素,自備小廚房專煮素齋,大少病情反覆,無時無刻得開著火以備熬藥之需,飲食也需清淡些,其餘全無例外。

就連賈氏想開小灶也是一波三折,先是老夫人點頭,而後是大老爺的同意,她又自掏包蓋了間不下大廚房的“小”廚房,只是平時吃喝仍由大廚房供給,小廚房大材小用的只用來熬粥,蒸點甜糕,燙點小菜之類。

杜雲錦兩眼熱切的看著二號大boss趙筱攸,看得她心裡發

“若是大少手頭寬裕,我先預支一年…呃!十個月…不,六個月的月銀如何?早給晚給總是要給,一次給足了,省得我再來要錢。”

“你要一次領足銀兩做什麼?”一談到銀子的用處,杜雲錦面上笑花大大地開了一朵。

“手中沒糧,心裡發慌,像我這樣有孃家等於沒有的侍妾,總要為往後的子著想,不能老想著向人伸手,假如我能自個攢些銀子傍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也不會時不時的踩我兩腳,財大氣就,等我賺了大錢就用銀子砸人。”趙筱攸噗哧一聲,“用銀子…砸人?!”呃…的確是財大氣,但夠解氣。

她眉眼上彎,以錦帕捂口,避免脫口而出的笑聲逸出,臉皮薄的人不好咧嘴大笑。

“此事來說話長,讓我們慢慢聊,那位一直用白眼等我的花臉嬤嬤,麻煩泡壺西湖龍井來,或是六安瓜片、黃山峰也不錯,水溫不宜過熱,先溫壺再置茶,濃茶傷胃,我偏好淡茶,茶葉少放些,放多了茶香也散發不出來…”花…花臉嬤嬤?!

徐嬤嬤一張折成包子皮的花臉…呃,是皺紋多了點的老臉氣得一皺一皺,她發顫的手指指著笑顏明媚的杜雲錦,那兩顆瞪得突出眼眶的眼珠子幾乎要將人看穿個

一旁服侍的珍珠、瑪瑙、仰月、銜雲偷偷一睨徐嬤嬤的臉,想笑不敢笑的憋著,四張俏生生的臉蛋憋成青紫,暗道:真貼切的形容,可不就是一朵花嘛!

趙筱攸輕拍徐嬤嬤的手,安撫她,可她看向徐嬤嬤的神情同樣忍俊不,半晌又再度向杜雲錦開口,“你懂茶?”

“尚可。”她不是專家也算半個權威了,他們一家都有飲茶的習慣,而她開的是複合式咖啡廳也賣茶品。

由生意興隆、客來如的咖啡廳老闆娘,淪落到憋屈小妾一枚,那真是苦呀!偏偏她有苦無處吐。

“那就來談茶吧!看你能懂多少?”素腕一揚,善烹茶的仰月會意地取出茶具,又往小火爐裡添炭、往紅泥壺注入泉水。

一開始趙筱攸對杜雲錦的話半信半疑,出身不怎麼樣的她哪會識得什麼是好茶,就連孃家是天下聞名茶商的她也不敢自稱是茶中行家,僅能大略指出幾種極品茶葉。

可是接下來杜雲錦卻如出自茶香世家一般,言之有物的一一細數各茶種,從慈溪的鐵觀音說到武夷的青心烏龍,再由庭東山碧螺峰、原名“嚇煞人香”的碧螺,講至有茶王美稱的白毫銀針…

趙筱攸越聽越興趣,也跟著附和幾句,兩人越談越投契,頗有相見恨晚的覺,不知不覺中錯過了午膳,喝著茶水配糕點也不覺腹中飢乏。

她們直聊到金烏西落,由茶葉談到相關茶製品,平時只覺得成天身子發懶的趙筱攸雖有些累卻捨不得休息,目光益發明亮,透著前所未有的鮮奇光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