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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雙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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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抬眼凝視了雲中鶴一陣道:“年輕人,假使你知道老夫是誰的話,你就不會說得那麼肯定了,因為,你會知道世間也有無法憑內功治癒的內傷。”雲中鶴俊臉一變,但一變即逝,淡淡的道:“除非尊駕五臟六腑皆已離位。”老人笑道:“不錯,你猜對了。”雲中鶴與鵬城白鳳展玉梅聞言同時一愣,雲中鶴冷漠的笑了笑,沒把心中的疑念出來,展玉梅卻無法自主的把懷疑的目光投注在老人臉上。

老人掃了兩人一眼道:“你們可是奇怪老夫為什麼還能活著嗎?”雲中鶴淡然一笑道:“尊駕的名號也許可以證明。”老人大笑道:“不錯,哈哈…假使老夫就是遮天掌卜世龍的話,不知此言兩位能否相信。”遮天掌卜世龍六字一出,雲中鶴俊臉倏然為之一變,鵬城白鳳展玉梅已經忍不住脫口驚聲道:“前輩就是掌中聖、劍中龍二人中的遮天掌卜前輩。”隨聲人已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過來。

老人遮天掌卜世龍微帶愴涼的點了點頭,笑道:“假使老夫說是才從冷雲觀中出來不滿一個更次的話,兩位也許覺得更加驚奇。”雲中鶴俊臉微微變了變,但只一間便消失了,鵬城白鳳展玉梅卻把帶有憂慮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了。

淡淡的笑了笑,雲中鶴突然緩和的道:“我倆方才說的話,卜大俠也許會聽到了,現在,吃驚與否不是迫切的問題。”話落移步向老人走了過去。

遮天掌卜世龍見狀立時明白了過來,笑道:“年輕人,你既有一張比煞神還冷的面孔,就不該有一顆熱烈的心腸,你要是救不了老夫,這番心思不是白花了嗎?”卜世龍渙散的眸子中,突然掠過一抹的光芒,長笑一聲道:“哈哈…現在,老夫也許該求佛來波了,年輕人,你即不是和尚,因此,老夫也就勸你不用多費手腳,留下點時間,讓老夫把殘到現在的原因說出來。”最後一句話,說得十分堅決。

鵬城白鳳展玉梅不忍的嬌聲道:“卜前輩,我們可以試試看。”遮天掌卜世龍帶血的老臉突然一沉,冷聲道:“老夫自己的傷勢自己明白,不必多說了。”雲中鶴止住腳步,沉重的道:“前輩,你說吧!”遮天掌卜世龍一聞前輩二字,神突然一怔,目光有些呆滯的望了雲中鶴一陣,道:“老夫相信你生平是第一次說這兩個字。”話落雙臂一撐地面,把身子的斜度降低了些許道:“老夫是聞萬柳堡遭受後趕來的,至於老夫與萬柳堡的關係,將來楚南雁會告訴你,老夫與你同樣的有信心擊敗冷雲觀主與醉神丐王,所不同的,是老夫相信他們一定得買老夫的帳,放掉楚家丫頭的。”話落又把身子放低了些許道:“但是,老夫竟然猜錯了,那裡除了他們三個以外,還有東天門的人。”展玉梅口道:“因此你們起衝突了。”遮天掌卜世龍得意的笑了一聲道:“憑他們幾個雖能敵住老夫,但鹿死誰手尚難決定,因此,他們就是不放人也不敢與老夫起衝突,他們只婉轉的解說,要等著捕捉你雲中鶴,由他們口中,老夫才知道你就是白劍鈴馬之主。”話落又把身子放低了些許。

眼看著遮天掌一再把身子放低,雲中鶴知道他越來呼越困難了,於是,他那雙平靜的星目深處,掠過了一抹闇然的光芒。

鵬城白鳳展玉梅惑的問道:“那前輩是被誰傷的呢?”遮天掌卜世龍眸子中暴出一抹憤恨的光芒,沉聲道:“就在老夫與他們爭論之際,冷雲觀中來了一個主持正義的四方行者戴良慶,只是,他把正義主持到他們那一邊去了。”鵬城白鳳粉臉倏然一變,脫口驚道:“前輩所說的那個四方行者戴良慶可是那個四十年前失蹤了的那個八方人屠戴良慶?”遮天掌卜世龍點頭道:“正是那個四十年前殺人如麻,後來敗在血碑主人手中而失蹤了的戴良慶,就是由於他的現身,老夫才改變了對你雲中鶴的看法,也可以說是老夫才真正的認識了你雲中鶴,雖然,那時老夫一直都沒有見著你。”話落誠懇的凝視著雲中鶴平靜的俊臉。

鵬城白鳳展玉梅不解的道:“為什麼?”遮天掌卜世龍突然望著雲中鶴道:“年輕人,你一定知道。”雲中鶴平靜的道:“他也披著黑衣,蒙著黑巾替正義崖主持著所謂正義。”鵬城白鳳脫口道:“此言當真。”遮天掌卜世龍恨聲道:“一點都不假,原來失蹤了四十年的八方人屠並未失蹤,只是換了一種殺人的方法,披上了正義的錦衣而已,直到那時,老夫才明白雲中鶴你與正義崖為敵的真正宗旨,只是,為時已太晚了。”雲中鶴仰頭看了看天,星目中寒森的冷芒,直似能看穿無際的天空,藉著仰頭的時間,他平復了動的情緒,低頭道:“雲某相信你找我並不是只為了一己之恨。”遮天掌卜世龍沉重的道:“老夫是要勸你不要獨上冷雲觀重蹈老夫的覆轍,因為,聽說你是金碧宮之主,而金碧宮,就是當年正義崖上那批真正替武林主持正義之人們的住所屈此,老夫希望你能帶領他們同來。”雲中鶴略一思忖,突然答非所問的道:“這些你一定今夜才知道。”遮天掌卜世龍道:“不錯,老夫知道得太晚了。”話落再度把身子降低一些,這時,他幾乎已整個平躺地上了,凝視雲中鶴良久,沉重而吃力的道:“年輕人,聽我勸告,正如你方才所說的,希望你活著的,並不只是你自己。”話落探手人懷摸出一幅血巾,遞過來道:“年輕人,此間事了之後,老夫託你替老夫到黃山接雲峰走上一遭,把這個給劍中龍,記住,下個月十五之夜,初夏一定要到,你能答應老夫嗎?”毫不考慮的點了點頭,雲中鶴平靜的說道:“雲中鶴只要有一口氣在,必然準時登上接雲峰。”話落,伸手接過了血巾揣人懷中。

似乎了卻了一樁心事,遮天掌安的笑了笑,沉聲道:“年輕人,聽…聽我勸告,不要獨闖。”會中鶴平靜的笑了笑,道:“這就是江湖歲月嗎?”話落伸手抓起了遮天掌卜世龍帶血而冰涼的手掌。

展玉梅焦急的脫口道:“雲弟,難道我們就不可以想想別的辦法了嗎?”雲中鶴沉重的一笑道:“此處遠離泰山何止千里,除了能飛,否則就得眼看著雷猛喪命。”一提到飛,鵬城白鳳美目中突的掠過一絲奇光,脫口道:“雲弟,我們可以用大鵬代步,到泰山去找他們來。”雲中鶴心頭一動,突又搖頭道:“乘大鵬趕往泰山,雖然時間用不了多久,但是,一雙鵬哪能載得了許多人。”鵬城白鳳展玉梅黛眉一皺,突然道:“雲弟,我們可以先到鵬城一趟,多帶幾雙大鵬到泰山,時間雖然多花了點,但卻用不了一夜半天。”雲中鶴心頭一動,道:“嗯,這倒是個好辦法,梅姊,你快喚它下來吧廣鵬城白鳳展玉梅緊皺的黛眉一展,歡聲道:“嗯,我這就喚它下來。”話落飛身縱上樹梢,仰空發出一聲長嘯,然後飛身回雲中鶴身側,歡悅的道:“雲弟,它一下來我們就快走。”雲中鶴道:“梅姊,它能載得動我們兩個嗎?”滿以為已經想出了最妥善的辦法了,展玉梅一直就沒想到這個問題,雲中鶴一問,她芳心立時一沉,良久答不上話來。

察言觀,雲中鶴已知道無法兩人同行了,平靜的笑了笑道:“梅姊,假使它載不動的話,你就一個人去好了。”鵬城白鳳展玉梅不放心道:“雲弟,你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它可以勉強載得動。”遮天掌把唯一靠在樹幹上的頭也平放地上了,吃力的道:“是的,年…年輕人,江…江湖歲月不…不易過…”話落緩緩的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凝視著那雙死而不閉的眸子,雲中鶴星眸深處湧上一重深沉的憂鬱,悲憤似的輕聲自語道:“似乎凡是瞭解我雲中鶴的人,都該遭到不幸。”舉袖拭去了粉臉上的淚痕,展玉梅嬌聲問道:“雲弟,我們怎麼辦?”雲中鶴輕輕放下這天掌冰冷的手,隨口道:“我們就暫時把他葬在這裡吧!”展玉梅憂慮的道:“安葬了以後呢?”雲中鶴突然抬起頭來,那張一向平靜的俊臉,此時竟然蒙上了一片淡淡的冷霆,有點茫然的望著展玉梅重複道:“到哪裡去了?”鵬城白鳳展玉梅芳心突然一沉,不安的道:“雲弟,你覺得卜前輩臨死之言不值得考慮嗎?”雲中鶴冷然的笑了笑道:“我相信那八方人屠一定有驚人的功力,但是,我考慮過了,現時,已沒有時間去招集他們了。”鵬城白鳳展玉梅聞言更加不安,焦急的道:“雲弟,難道我們這麼毫無把握的去闖嗎?”雲中鶴默默的凝視了展玉梅良久,顯出了極度的不安,良久良久,才沉重的道:“梅姊,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屬下喪命敵人手中,雖然,此去我也沒有把握。”語氣十分堅決。

“兩人只是…只是飛得慢一點。”雲中鶴淡然一笑道:“梅姊,死者冒死相諫,我就是不怕冷雲觀中的八方人屠也得珍重死者的一片赤誠盛誼,只要時間趕得及,我不會獨去冒險的,何況,此地還有鈴馬與待葬之人。”鵬城白鳳展玉梅突然靈機一動道;“雲弟,你去好了,我在這裡。”雲中鶴搖頭道:“大漠鵬城路途我不悉,再者,鈴馬也離我不得,梅姊,你就自己去吧廣鵬城白鳳展玉梅美在雲中鶴俊臉上凝視良久,仍不放心的道:“雲弟,你…你真的不會獨自去闖冷雲觀嗎?”雲中鶴毫不考慮的道:“梅姊,我值得那麼做嗎?”細細的思考了許久,展玉梅突然仰起嬌靨凝重的道:“雲弟,記住姊姊的話,生與死,姊姊都不會離開你的,我走了。”話落深深的凝視了雲中鶴一眼,飛身上樹梢,在她飛身縱起的一剎那,雲中鶴清晰的看到了她粉臉上滾下了兩顆晶瑩的淚珠。

仰頭凝望著茂密的樹梢,雲中鶴耳中傳來的鵬翼拍動之聲漸去漸遠,終至無聞,雲中鶴平靜猶如止水的心田上突然升起了一縷淡淡的茫與惆悵。

鈴馬搖響的鈴聲,把平靜重又拉回了現實,默默的凝視了地上的遮天掌卜世龍的屍體一陣,哺哺自語道:“朋友,你我相遇得太晚了,但是,你卻為我而失去了生命,而我,能報答你的卻只能安葬你於土中。”話落轉身走到一棵古松之下,動手挖掘墓

沒有任何工具,雲中鶴憑著一雙掌挖了一個深達九尺的大坑,他覺得,只有用自己的雙掌才能稍減自己心中所負的人情之債。

挖好土坑,雲中鶴突然向林外奔去。就在他剛剛離去的剎那之間,場中躍下了兩個白髮霜眉,年近古稀的奇醜老者,兩個醜老人才一現身,兩人中間,突然如幽靈般的出現了一個短衣金手的少女,三人默默的站在場中,誰也沒開口。

不大工夫,雲中鶴挽著一個巨大的石棺從林外奔了進來,他把石棺放在卜世龍屍體一旁,一起身,俊臉突然一變,一雙星目,已凝注來人臉上。

首先,他看到了少女左側那個老者,只見此人雙目深陷,芒如電,雖然鬚髮如銀,卻絲毫沒有龍鍾老態,在那張赤紅如棗的臉上,刺著一條青背白腹的盤蛇,蛇頭由額上下伸,蛇信恰好伸在眉心之上,青紅相映,觸目使人有一種陰森的覺,也使他那張皺紋密佈的老顯得特別醜陋。

右側老者,年齡與左側那人相仿,左右頰上卻分別刺著兩隻人立著的白狐,對面而立,栩栩如生,與他那張紅臉相映,有一種醜惡與不調和的覺。

兩人的形象在雲中鶴眼前一浮現,他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兩個可怕的人物,俊臉倏然一變,暗忖道:“毒蟒,雙狐?”俊臉神隨念頭一轉,立時又消失了,隨即,他的目光轉到了中間的少女身上,目光所及,心神不由為之一震,心說:“世間竟有這等美豔,嫵媚的女子。”只見,那少女年約二十上下,雲發蛾眉,瑤鼻櫻口,如扇的睫下,覆蓋著一雙清澈猶如無底之潭的美眸,緊身衣著裹著一個勻稱的胭體,她身上的一切,無一不是配合得那麼恰到好處,使人覺得世間再也找不出可以形容她的適當辭句,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自小臂以下的手臂,被一對閃閃生光的金掌套套住了,使人無法看到她那雙玉臂是美是醜。

雲中鶴心神雖然震盪了一下,但卻只是極短的剎那之間,微微一震後,緩慢的蹲下身子,把遮天掌的屍體託人棺中,神態自然,猶如未見三人的存在。

雲中鶴的冷漠,似乎觸怒了毒蟒與雙狐,兩人目中殺機同時一閃,毒蟒冷聲喝道:“小子,你那雙狗眼瞎了嗎?”雲中鶴星目中殺機一閃,突又忍了下來,緩緩把錯開的棺蓋合了上去,雙手舉著石棺向坑走去。

美豔少女的美目中,此時已浮現了怒意。

雲中鶴聽如未聞的舉動,更增加了毒蟒的怒火,爆聲喝道:“小子,你敢情還是個聾子?”雲中鶴仍然沒有回答,躍人坑中,把石棺輕輕放了下去,然後躍上來,雙手開始運掌掩土。

這一來,毒蟒的怒火可按奈不住了,冷森的嗤笑一聲道:“好個狂妄的小輩,你找死!”話落舉步就想動手。

美豔少女左手突然向上一揚,僅只一揚手,毒蟒的怒火就突然忍住了,忙一躬身,溫馴退下了兩步。

沒有多大工夫,雲中鶴已把土掩好,沉聲祝禱道:“安息吧,朋友,生命是人人厭惡的。幸運的,你已擺脫了它,這幸與不幸之間的輕重份量,唯有像你安息於地下的人,才能分另出來,安息吧,朋友,從今之後,你便真正的得到安寧了。”聲音低沉而孤單淒涼。

美豔少女粉臉上微微一變,但這一變,卻仍未消除她那雙眸中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