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紅衣僧波多洪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林中山石鱗峋,十分難走,約摸著走出口十餘丈,仍然是未曾發現海愚禪師的所在。
雲中鶴大為灼的,皺眉道:“方才明明看到那些禿頭畜牲是向這邊撲攻,為何一路行來,卻沒有一些痕跡。”忽然,毒蟒伸手一指道:“小姐快看…那…”眾人循著他所指之處看去,只見一隻鵬鳥陳屍林中,分明正是海愚禪師所乘跨的那一隻。
雲中鶴急步而行,只見附近羽遍地,那鵬鳥雙翼俱有傷痕,但致命之傷卻是在頸部,血跡淋漓,整個喉頭都已被鷲鷹的利爪抓爛。
金手玉女急道:“既已發現鵬屍,那海愚禪師必在不遠之處。”於是四人分頭在十丈之內搜索。
雲中鶴心頭煩躁不已,青楊嶺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偏偏中途之上又出了這件岔頭,那些禿鷲…
忽然,只聽毒蟒大叫道:“找到了,老和尚的屍首找到了。”雲中鶴吃了一驚,急忙循聲趕去,金手玉女與雙狐也已趕了過來,雲中鶴則連忙俯身查看他的傷勢。
只見海愚禪師傷痕累累,一襲僧袍也已扯得七零八落,俱是遭鷲鷹利爪攻擊所致,前後背,頭腦四肢俱是淋淋漓漓的鮮血。
金手玉女輕輕問道:“他…死了麼?”雲中鶴搖搖頭道:“心跳未停,氣息猶存,只是,傷勢太重了,只怕難以支持久了。”原來海愚禪師前後背之上有數處傷勢已經見內腑,這樣重的傷勢已經是無法助他運功調息了。
金手玉女皺眉道:“這怎麼辦呢。能帶他回青楊嶺麼?”雲中鶴搖頭道:“只怕不行了,以他的傷勢而論,能再活上一個時辰就是奇蹟,如何還能受得了飛行顛簸之苦…”沉聲一嘆,又道:“同時,咱們還疏忽了一個問題,這樣濃煙蔽空,不但把那鷲鷹驚走,鵬鳥也同樣的不敢再飛了下來。”金手玉女頓足道:“這話不錯,咱們不該放火。”雙狐吶吶地道:“不放火也是不行,還有一個問題宮主和小姐都沒有想到,那兩隻鵬鳥本載不動我們五人。”雲中鶴頓足道:“對,縱然海愚禪師不曾傷得這個樣子,咱們也是無法乘鵬而走。”金手玉女吁了一口長氣道;“現在該怎麼辦呢?”雲中鶴為難的道:“看來只好先處理了海愚禪師的事之後再說了。”他心中有一個內疚的想法,那就是海愚禪師縱不即時死去,也已沒有多久可活,只好等他死後,以及濃煙消散之時,四人乘鵬再走。
金手玉女自然也知其意。但卻不好說了出來,只有默默的站在一旁,靜等海愚禪師斷氣。
雲中鶴心頭沉重萬分,俯在海愚禪師耳邊輕輕叫道:“老禪師…老禪師…”初叫時沒有反應,但聽到三遍之後海愚禪師卻啊的叫了一聲,張目甦醒了過來,只見他口中佛號前喃喃,低弱的道;“我…是怎麼了?”雲中鶴等不能不暗驚他的潛力深厚,原來海愚禪師雖然內功外力的造詣都比雲中鶴差了許多,但他卻是元陽之身,畢生修持佛門不曾破過戒,故而傷勢雖重,卻與一般人大不相同。
雲中鶴安他道:“飛行途中出了意外,老禪師被數只鷲鷹所襲海愚禪師恍然叫道:“對!鷲鷹,密宗惡鷲…”雲中鶴訝然道:“老禪師說什麼,難道您知道這些鷲鷹的來歷?”海愚禪師吁了一陣道:“快,幫我取出…百草保命丹來…就在前袋中。”雲中鶴依言向他前摸去,只見果有一個玉瓶,其中裝著僅有一顆像龍眼大小的黃藥丸。
他託在掌心之中道:“老禪師,是這顆麼?”海愚禪師急急的顫聲道:“就是這藥,是佛門療傷聖品,快助老衲服了下去。”雲中鶴毫不怠慢,扯下間水袋,使海愚禪師將那顆百草保命丹就著袋中剩水服了下去。
那藥丸似是奇效,一經下肚,海愚禪師的神恢復了不少,雲中鶴心頭略松,關切的問道:“老禪師好些了麼?”海愚禪師苦笑道:“袖自知傷勢垂危,這百草保命丹並非真能保命,只不過能使老衲多苟延一些時候而已。”說著又閉上雙目緩緩運息,期使藥力完全行開。
雲中鶴守在一旁,焦的的等待。
大約半盞熱茶左右,海愚禪師緩緩睜開雙目,道:“老袖時光不長了,能夠再活上一個時辰,就算奇數了…”雲中鶴苦笑道:“老禪師傷勢雖重,但卻只是外傷。”海愚禪師嘆口氣道:“門主不必安老衲,老衲還是快些告訴門主,那些密宗惡鷲…”一語未畢,又急劇的吁了起來。
雲中鶴皺眉道:“老樣師叫它密宗惡鷲,難道是西藏密宗…”海愚禪師接口道:“正是,這些惡鷲最初是密宗用以傳討守衛所用,後來密宗之中出了一名惡僧波多洪,將這些鷲鷹收養了去,把它們訓練得兇惡無比,甚至教它們殘殺人類,生食人…”雲中鶴接口道:“難道密宗之中沒有人管他麼?”海愚禪師嘆口氣道:“這波多洪是個詐狡猾的兇僧,雖然密宗中也有高僧出面制裁他,但卻被他-一躲過,而後竟帶了眾多的鷲鷹遠飄別處,不知所蹤…”雲中鶴道:“這樣說來,是這兇僧波多洪出來做怪了。”海愚禪師肅的道:“波多洪帶領惡鷲遠飄之後,已經五十年沒有訊息,現在卻不知如何竟被君中聖那老魔收買了!”雲中鶴道:“老禪師能肯定他是被君中聖收買了麼?”海愚禪師道:“毫無疑問,因為君中聖到過西藏,見過波多洪。”雲中鶴心頭更加沉重起來,陰陽雙魅、波多洪…這些息隱多年的魔頭竟又一個個的被君中聖拉了出來。
忖念之間,只聽海愚禪師掙扎著又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雲中鶴轉目四顧,只見除了可見的荒嶺密林之外,就是瀰漫濃煙,本看不出是身在何處。
一旁呆立的雙狐忽然湊過來道:“老奴倒知道此是何地,因為老奴曾經到過此處…”雲中鶴忙道:“既然你知道,快請說了出來!”雙狐應聲道:“這裡是淮陽山,距杭城已經不足千里了!”海愚禪師身子一震道:“是淮陽山的南麓還是北麓?”雙狐忙道:“是在北麓,距鳳陽不足百里。”海愚禪師面喜,掙扎著叫道:“施主可知凌海峰位於何處?”雙狐眼珠轉動了一下,忽然伸手一指道:“咱們眼下就在凌海峰之下,那邊就是了。”海愚禪師佛號連宣,哺哺地道:“也許是蒼天有眼,叫我死於此處。”雲中鶴輕聲道:“老禪師為何要問凌海峰?”海愚禪師急不可待的道:“那峰之中,有一處凌海古,門主快些設法抬老衲去到那裡。”雲中鶴投注了金手玉女一眼,金手玉女則投注了雙狐、毒蟒一眼,兩人已明其意,輕輕把海愚撣師抬了起來,冒著濃煙,摸索著向前行去。
由於荒山枯草茂密,火勢一發而不可收拾,故而濃煙四布,一片濛,丈餘之外難見景物。
幸而雙狐曾經到過此處,道路悉,摸索著仍然能走。
然而山路坎坷,費了許時光,方才攀上了一座山峰。
那山峰亦不算拔險峻,但卻十分難走,因為本沒有路徑可尋。
海愚禪師雖然傷處仍然不停血,但神卻像是好了甚多,在雙狐、毒蟒抱負之下,目光不停四轉,似是在尋找他所說的峰中的凌海古。
但那山峰上到處都是榛莽,哪裡有什麼古。
雲中鶴俯向海愚禪師道:“依照山勢看來,此刻應該已到峰,但尚未發現有什麼古,老禪師以前到過此處麼?”海愚禪師皺眉道:“不曾來過。”雲中鶴一怔道:“既是不曾來過,老禪師怎能肯定此處有一座凌海古,而且,在此時此情之下,又來尋一座山何用?”海愚禪師凝重道:“老衲雖然不曾來過,但卻知道這裡必有一座凌海古,因為老衲聽我那先師說過,這裡住著老衲的一位師伯。”雲中鶴怔了一怔,道:“為什麼老禪師以前未曾說過?”海愚禪師嘆口氣道:“因為我這位師怕乃是被先祖師逐出山門的。”雲中鶴噢了一聲道:“既是被逐出門,想必素行不端,獲致重大罪戾,如是那樣,他已不算佛門中人,老樣師找他又有何用?”海愚禪師搖頭道:“不然,我這師伯只是因受人誣讒,才觸動了先祖師之怒,其實,據說先祖師將我這師伯逐出之後,就已有的侮意,只因海諭已傳,不便出爾反爾,才忍痛不再過問此事。”雲中鶴道:“這樣說來,令師伯也是一位有道的高僧了,不知他上下如何稱呼?”海愚禪師道:“這師伯上智下光,不但該算有道高僧,而且生有上智.任何經卷.過目不忘…”吁了一陣,又接下去道:“少林絕學達摩三招,除了我這師伯之外,也就再無人會了。”雲中鶴道:“不知他在這裡潛候多久了?”海愚禪師沉忖了一下道:“屈指算來,也快五十年了!”雲中鶴苦笑道:“事隔五十年,誰知有多大的變化,也許他…”海愚禪師肯定的接道:“我那師伯乃是人中之龍,以他的造詣成就而論,休說五十年,就算隔上一百年,他也必定健在人世。”雲中鶴忙道:“在下是說也許他已不在這凌海古,也許又到別的地方去了,因為五十年…實在是很長的一段光…”海愚禪師悠然一嘆道:“不錯,這說法頗有可能,但不找到凌海古,老衲死不瞑目。”雲中鶴大生惻隱之心,當下慨然道:“在下一定達到老禪師的願望,找到這凌海古。”金手玉女有些鼻酸的道:“鶴哥,最好你守在此地,由我去找這古所在。”雲中鶴朗然遭:“不,還是由我去找,最多我繞著這凌海峰找上了一圈,大概總可找到的了。”金子玉女無可奈何的頷首道:“好吧,倘若萬一有什麼變故,你就發出緊急訊號。”雲中鶴微微一笑道:“在這深山高峰之上,大概不致於有什麼變故發生。”聲調一沉,又道:“倘若鳳妹在此遇到了什麼,也要發出訊號。”當下不待金手玉女答話,身形晃動,已經飛馳而去。
雖然山路難走,煙雲鐐繞,但他身手捷,視聽之力極強,行走起來如履平地,附近數丈之內的景物,無不盡收眼底。
然而,當他尋查了將近一匝之後,仍然不曾發現有什麼府,一時不由大為失望,收住腳步,四面探查。
視力所及,盡是榛莽亂右,似是從無人跡到過。
他想,如果那智光禪師確在這峰的什麼府之中,縱然找不到府,也該找得出一條路徑,因為那老和尚不能不吃不喝,既要吃喝,就需要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