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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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銀杏最金黃的一，每葉都燦爛如金。

原本高高在上的它們，如今全都垂下枝幹，每片耀眼的葉子都朝向同一個方向，挪湊到衣衫素雅的小女人身旁，因期盼而顫抖，發出沙沙的聲音。

她挑了又挑，選了又選，指尖在葉片上徘徊。

銀杏葉們多想一口氣高，去觸碰她的指，卻又不敢造次，只得苦苦等待，期望能有榮幸能被她選中。

終於，如十六歲少女的指，落在一片葉子上。

銀杏葉幸福的融化，鮮妍璀璨的金，從她的衣袖逐漸漫上她的衣衫，直到素雅的綢衣都染為美麗的金。

沒被挑中的銀杏葉都有些沮喪，但也與有榮焉。

畢竟，姑娘今天選的可是它們的顏呢！

少女在池畔轉了幾圈，笑聲脆如銀鈴，金的衣衫飛舞，連最美的蝴蝶都忍不住讚歎，心悅臣服的認輸。

“好不好看？”她問。

銀杏葉無風自動，拚命點頭，葉片摩擦著，聽來近似人言。

好看。

好看。

好看好看好看好看好看好看——銀杏葉喧譁著，爭相說出心聲，整棵銀杏粲然如火。

她笑得更開心，淺金的薄霧飄蕩。茶花也不甘寂寞，刻意去沾染銀杏葉，使原本嬌媚的紅黯轉為亮麗的金黃，成了的新品種。

守在四周伺候的灰衣丫鬟們，等待姑娘舞得盡興，其中一個的身後卻被猛地一撞，手中端的茶盤摔落，灑了一地茶水，連薄透的茶具也打破了。

“唉啊！”灰衣丫鬟驚叫，硬眉硬眼的五官懊惱的扭曲起來。

接著，又一個丫鬟被撞倒。

“唉啊！”這次撒落的是香酥酥的餅。

再一個丫鬟倒地。

“這人是怎麼回事？”

“是啊！”

“撞得我好疼。”

“唉唷，我的啊！”唉啊！

唉啊！

唉啊！

灰衣丫鬟無一倖免，怒瞪著還在亂走亂撞的劉永。

“你是沒長眼啊？”

“是啊，竟膽敢在木府亂闖亂撞！”

“要是撞著姑娘，你有幾條命可以賠？”被相指責的劉永，慚愧得面紅耳赤，狼狽的頻頻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胡亂鞠躬，猛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