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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救他更是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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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琛趕到忘憂島的時候,已是9的下午,那時秦瑟早已動完手術,只是還未清醒。

唐牧川以一種人人都忽視不了的悲切姿態守在秦瑟的邊,動也不動,宛若一尊雕像。

紀西見到顧琛出現在門口,起身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我們出去說。”關於忘憂島的事情,該講的紀西都已經在電話裡講過,此時兩人面對面,要談論的問題不是關於傑森,而是關於唐牧川。

當顧琛說出心中疑惑,紀西又告知他一切都是唐七七不經意洩漏唐牧川行蹤的時候,顧琛的反應倒是和最初聽聞的紀西一個反應,微微蹙了眉頭。他們一直都知道唐七七任意妄為,甚至囂張跋扈,卻不想她還是一個說話做事不經過大腦的人。

只是事情已經發生,顧琛不想再對她這個人,以及整件事情做任何評價,因為那改變不了這一刻的事實殘酷,微不可聞的冷笑一聲,算是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紀西覺得忘憂島的氣氛前所未有的沉悶,傷亡慘重,以至於空氣中都漂浮著一股血腥味,安逸的生活了太久,連之前習以為常的他們都開始覺到微微的不適應,紀西掏出煙來,順手遞給顧琛,被他擺手制止“戒了。”詫異自紀西某種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則是瞭然的笑意,他點燃煙的時候,不經嘆“愛情真是個偉大的東西。”顧琛笑笑“距離上次見到牧川此般模樣,還是五年前展顏過世的時候。”

“那不同。”紀西笑笑“秦瑟目前還好好的活著,不過是幫他擋了一槍,卻已經讓他如此失控,相比展顏的離世,他對秦瑟陷得更深。”這個現象好嗎?

顧琛抱有觀望態度,紀西卻固執的相信這是再好不過了。

畢竟唐牧川已經如機器人一樣的生活了五年,除了這些自小一起長大的家人,再也未有任何一個走進他的心裡去,情世界早已乾涸一片,如今好不容易出現一個,雖然前路坎坷,但終歸是有路的。

慕言就是在這個時候走過來的,雖然他一夜未睡,又做了一場長達4個小時的手術,但此時此刻依舊沒有任何的睏意,得知顧琛來島,雖然幾人之間已經無需客套,但心情煩悶的他正好也需要找人聊天,不如過來見一見。

顧琛剛才也只是匆匆掃了一眼秦瑟,對她的狀況還未來得及問紀西,如今慕言在場,就不必勞煩紀西轉達了“秦瑟怎麼樣?”慕言大大咧咧的在沙灘上躺下來,眼底的疲憊盡顯,他看著藍到有些過份的天空,心中的煩悶似乎有消散的痕跡,於是開口說話“應該是不會死了。”顧琛沒有計較慕言口中的‘應該’,因為太過悉,所以知道他能說出這樣的話秦瑟一定是無恙了,他微微一笑,鄭重的對慕言說了聲“謝謝。”語畢,慕言和紀西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是應該驚訝的,他們是家人,家人之間本無需這般客氣,更何況秦瑟是唐牧川的女人,救人更是慕言的職責所在,他們實在有些難以理解顧琛口中的這聲‘謝謝’是從何而來,如若要說,這人也應該是唐牧川吧?

不過紀西很快反應過來,顧琛這聲‘謝謝’是在為南笙說,但並非沒有自己的參雜其中。

市的新聞他多少有所關注,即便未曾開口詢問,但將心比心多少也能知曉南笙此刻的心情是不太好的,接二連三的打擊如若再加上秦瑟的意外,南笙整個人怕是會垮掉,顧琛身為她的身邊人,無疑是不願看到那副畫面的,所以這聲謝謝,為南笙,為自己,他都說得。

慕言兩耳不聞窗外事慣了,顧琛的這兩個字讓他覺得莫名其妙,但深知顧琛的子不會無緣無故的說出,便也收下了,閉上眼睛“你既然說了謝謝,那我就回你不客氣吧。”——秦瑟是在5月20中午時分醒過來的,期間唐牧川除了去洗手間之外,未離開過一分一秒,甚至眼睛也未曾合上。

他不太清楚自己的情緒在此刻更傾向於哪一邊,是情,還是?如此時刻,他也不想花費過多的事件來想這個問題,他無比確定的是,他想看著秦瑟醒來,並希望她醒來後看到的第一個人是自己。

秦瑟眼睛緩緩睜開的時候,窗外的陽光有些強烈,沉睡了近6個小時的她,一直陷於黑暗之中,這樣的光亮無疑讓她不適應,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卻讓目不轉睛的唐牧川看到了端倪,他快速的從座位上起身,柔聲問道“醒了?”秦瑟微不可聞的應了一聲,唐牧川微微一笑,走過去將窗簾拉上,之後折回邊“我去叫慕言來幫你看看。”唐牧川還未邁開腳步,慕言就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他剛才在門外聽了唐牧川的一個尾音,所以此刻見到秦瑟緩緩睜開眼未有任何驚訝之,他宛若一個最合格的查房醫生,在做了例行的檢查之後未做任何停留,只留下一句‘安心養傷’便飄然遠去。

秦瑟的口有灼熱的疼痛,她看一眼正在不斷進入體內的透明體,猜想慕言多半沒有為自己使用鎮痛劑,否則不會這般疼痛到讓她忍受不住,唐牧川見秦瑟的額頭滲出一層薄薄的細汗,出紙巾為她輕輕擦拭“疼?鎮痛劑對身體不好,如果可以堅持最好,但受不住,你告訴我,我讓慕言來。”秦瑟一抬眸就撞進了唐牧川含情脈脈的雙眸中,這一看她身上的疼痛竟瞬間減緩了大半,但這和情無關,與秦瑟的震驚有關。她實在無法將眼前的這個鐵血硬漢和含情脈脈這個詞聯繫到一起去,但唐牧川此刻看著的目光,確實也只能用這四個字來形容。

秦瑟心思通透,即便她受傷在,但也無損她的智商和理,於是她很快明白過來唐牧川此刻這種表現是為了什麼。

這對自己有好處,秦瑟不是不明白。

讓唐牧川誤會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之後兩人的相處模式怕是要輕鬆的多,至少不似現在這般會勉強她做不願意做的事情。但這種秦瑟是不屑的,她不會利用人的良善為自己謀取一己之私。

“唐牧川,為你擋槍,我是為了救自己,你不用對我覺得愧疚。”當時那個場景,如果秦瑟放任唐牧川至於危險之中,那麼毫無疑問秦瑟會緊跟唐牧川赴黃泉之路,這一點秦瑟很清楚,她為側臉正在和慕言談話的唐牧川擋下這一槍,兩個人就有活下來的希望,某則,他們兩個怕是都要死。

於是她如此做了,並不是為了救他。

唐牧川並不意外秦瑟這麼說,只是秦瑟的話說完之後,他的笑意多少斂了幾分,這不能證明他的惱怒和脾氣,因為他此時看著秦瑟的目光更多的則是欣賞。

“秦瑟,做人無需這般坦白,你要明白,你若不說明擋槍原因,你就是我唐牧川的救命恩人,我手下的所有人都會對你尊敬有加。”秦瑟不動聲“我不稀罕。”她又不會在他的世界裡佔有一席之地,要那些無謂的尊敬又有何用?更何況,別人的看法和眼光對於秦瑟而言,終究是掀不起她情緒上的任何波動,她自我,也懂得如何讓自己生活的更好。

嗯,秦瑟不稀罕。

有關這一點唐牧川早就知道,但如今聽她這般說,不覺得生氣,總覺得夾雜了一絲小女孩的情在裡面,璀璨了他的眸光。

秦瑟受傷,理應勸她多休息,這樣對傷口有幫助,也會減緩她身體上的疼痛,但此時此刻,唐牧川卻很想再問秦瑟一個問題“如果你事先直到那人在開槍之後,慕言會立刻開槍置他於死地,你還會擋在我面前,為我受難嗎?”唐牧川的這個問題過後,秦瑟沉默了,她該如何回答?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當時情況那般急,慕言的狙擊槍又在唐牧川的太陽停留,她又怎麼會想到慕言會及時發現不遠處的潛在危險?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那麼想,那麼做,又如何去想假設的問題?

現在的時間的確很充裕,但秦瑟卻不想因為這個問題費腦細胞,她看著唐牧川的神情平靜如初,聲音也因為受傷而顯得軟綿綿的“我不回答假設的問題。”唐牧川笑笑“依你,再睡會吧。”秦瑟為防止接下來還有不必要的談話,即使傷口讓她疼痛難忍到無法入眠,卻還是閉上了眼睛,不能睡,裝睡也是好的,這樣至少可以少費些口水。可事實驗證秦瑟因為身體虛弱很輕易的再度入睡。

她短暫的醒來,沒有人提及顧琛的到來,秦瑟也以為有關於忘憂島的消息未曾傳入市靜園,卻不想黃昏時分再次醒來,負手而立在窗邊的那抹孤傲人影,竟是顧琛。

秦瑟想,好,她有話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