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照妖鏡裡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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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又是如此這般的三天車程後,杭州也終於到了。城門緊閉。
杭州城外聚集了雪災之下許多衣不蔽體的民難民,他們在大雪天裡全都聚集到了城牆外,相互擁擠著取暖。有的凍餓而死的難民則被拋到一邊。屍體被凍在地裡,然後被滿天的飛花覆蓋。
四海在遷飛花的攙扶下下了車。早在他們一行未到杭州城外的時候,這幫難民就已經眼巴巴的瞅著了。此刻他們走近,難民們看清車上僅二男一女後,更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臉上出蠢蠢動的表情來,一張張臉上滿是極度渴望的瘋狂和畏懼與害怕。
四海見所有難民全都朝自己的方向看來,臉上還出一種像是要吃人的表情,登時嚇了一大跳,腳下不由自主的連連後退。
遷飛花環視了下週圍,見有些難民已經試探著站了起來,不由的嘆了口氣:“看來是沒有辦法了。”然後轉身吩咐車伕將車上所有食物都拿下來分了。車伕剛想要勸時,遷飛花伸手製止他道:“分了吧,不然怕是難以脫身。”車伕還待說什麼,但轉眼一看那些表情瘋狂的難民後,立即有些畏懼的住了嘴,回身上車將車上所有的點心食物拿了出來。
馬伕提著滿手的食物下了車,還待要說幾句“公子善心,帶了吃的給大家”誰知難民們一看食物,立即像真正的餓狼一般,嘴裡低吼著撲了上來。
車伕被那陣勢嚇了一跳,忙不跌的將手上的東西往雪地裡遠遠一扔,將難民們引開,這才心有餘悸的退到了遷飛花的身邊。
四海心中也很害怕,也不由自主的向遷飛花靠攏。她小時候沒遇著陌玉那會兒也是吃過苦的。窮的時候還去過酒樓裡撈人家倒出地涮水,大桶的涮水被酒樓的廚子們抬出來,她就和幾個小乞丐一起一湧而上,搶奪桶裡的好東西。那時候她仗著自己靈活手快,偶爾能撈幾塊泡泛的饃片,就算運氣不好,也能撈幾個白菜幫子。滾圓地白菜幫子從涮水中一撈出來,就被她迫不及待進嘴裡,害怕別的孩子過來搶奪。
但即便在那個時候。四海也從未見過為了一點兒食物而如此瘋狂地民眾。馬車伕將食物遠遠地拋開之後。幾乎所有地難民全都一湧而上相互爭搶。
男地推倒女地。女地推倒小孩。小孩子又從地上爬起將試圖靠近地老人推倒在地上。地上地雪被他們毆打爭鬥時得髒亂不堪。搶到食物地不管不顧地將東西到嘴裡。胡亂嚼兩下就想硬嚥下去。沒搶到食物地又開始從搶到東西地婦女和孩子手中奪東西。有地怕搶就將東西死命往嘴裡。來搶地就用力掰開嘴巴從嘴裡將東西掏出來。
東西被搶光了。難民們又轉過了頭哄叫著向四海與遷飛花地方向衝來。
四海嚇了一跳。連聲向遷飛花道:“怎麼辦?他們過來了!”遷飛花將她地手握了握。嘻嘻笑道:“怕什麼?不是有我在呢麼?”四海慌亂中也沒現遷飛花在藉機吃豆腐。她見難民們瘋狂地衝了過來。立即拉著遷飛花就要逃跑。
難民們跑得很快,爭先恐後的湧了過來,然後穿過四海與遷飛花,直向馬車奔去。
拉車地馬受驚似的出嘶鳴,難民們爭先恐後地爬上車,裡外翻了個乾淨,也沒能找到什麼吃的後,就開始搶奪四海在車上用於禦寒地棉被和鋪在車板上的毯,還有她換洗的衣物,全都被那幫難民們搶奪一空。
有的難民還打起了馬的主意,大概是想將馬宰了吃。可他們剛一上前想扣住馬頭,那匹馬就像是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似的,嘶叫著人立而起,然後兩隻兩腿用力一踢。一個難民悶哼一聲,就被踢飛了出去倒在雪地上一動不動。
遷飛花上前查看,那人居然已經死了。
馬兒又接連踢傷了五人,踢死了兩人,那些難民才生出了怯意,不敢再去惹那馬,慌亂拉了棉被、四海的衣服還車上的門簾和窗簾逃開了。
遷飛花去看被踢傷的難民時,有個難民見四海一個女子落了單,上前就想剝她天藍衣領中翻出來的雪白狐裘,卻被一旁的馬伕瞧見後嚇退了。
遷飛花氣得臉都變了,一甩手不再理那此受傷的難民,上前扶起跌到在地上的四海,冷著臉說了一句:“不管他們,死得一個是一個。”四海臉白,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難民們得了棉被等物之後,就又逃回了城牆邊上,一大堆人擠在一處擁著那棉被,又重新開始了瑟瑟抖。
馬後的車廂已經被損壞得不成樣子了,一個輪子還掉了下來,大雪天的無法進城,手頭也沒有東西可修,馬車伕只得唉聲嘆氣的將車子從馬身上卸下來不要了,然後就只牽著馬站在一邊。
四海見狀很是過意不過,悄悄拉了拉遷飛花的衣服。
遷飛花見狀一笑,從懷中掏出兩錠金子遞給車伕,道:“一路上多謝這位兄弟照應了。這是車錢。”那車伕原本是抱著好好敲遷飛花這隻肥羊竹竿的心思,但一路相處下來,受了四海不少照顧,此刻再拿這許多錢,卻也不好意思了,便推辭道:“不不不,小的原先受了公子一錠金子已經很是過意不若再拿公子的錢,那小的真是無地自容。”遷飛花微微一笑,不顧車伕的極力反對,硬將錢進他手中,才笑道:“沒關係,這是你應得的。”車伕沒法,只得接了,又道:“二位客官,恕小的直言。
這杭州城如今災民聚集,怕是短時間內都不會開城的,不如兩位客官先隨小的按原路回去,等一段時間再來?”遷飛花搖頭道:“我自有辦法進城,有勞費心了。”車伕見二們穿著打扮非富既貴,遷飛花出手又闊綽無比。心中早已將二們列入“非一般人”的行列,今見遷飛花如此說,他也不多作堅持,道了聲“二位客官小心”之後,便轉身騎著馬離去了。
四海看了看面前緊閉的城門和城牆外的災民,問遷飛花道:“你要如何進去?”等到遷飛花斜著眼睛望過來的時候,殺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他是莫離和蘭的師兄麼,自然厲害無比。就算再不中用,就衝著他**賊地名頭。那起碼飛巖走壁翻牆越院應該很厲害。
四海放下了心。
遷飛花道:“進去之後找不著你師父怎麼辦?”四海怔了怔,隨即皺眉道:“不是說過了麼?找不著我師父就同你回去。”遷飛花笑著點頭:“甚好。”他話一說完。四海只覺得上一緊,然後看到面前的災民和杭州的城牆瞬間向下墜去,不…應該說,她自己被遷飛花帶著飛上天了。
耳邊風聲呼呼,杭州城那道讓災民們到高不可攀的城門轉眼間便到了自己身下。
再落下時已經到了城內一處僻靜的衚衕裡。四海剛一落地,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遷飛花上前扶了她一把,道:“找吧找吧,找完了跟我回去。”四海甩開遷飛花地手,怒視他道:“你怎麼就知道我一定找不著。”
“我就是知道。”四海哼了一聲,順著衚衕到了大街。
悉的街道和店鋪瞬間躍入眼簾。四海開心的剛要衝出去,卻立即硬生生的收住了腳,回頭緊張的向遷飛花道:“怎麼辦?我從小在此長大,這裡很多人都認得我長什麼樣,現在他們認定了我是妖怪,是不是還要將我抓起來燒死我?”遷飛花哼了一聲,道:“我還以為你一直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說著手上連打了好幾個手勢,立即一道金光從他指間洩出罩上了四海地臉,然後又消失了。
遷飛花不知從何處又摸到一面小鏡子,遞到了四海的面前,道:“看看,行不行?”四海抬眼看著鏡中的人,震驚地難以形容,道:“真神!”鏡子裡面原本嬌俏的臉如今已經成了一個平凡的長相,保證是那種扔在人堆兒裡挑不出來的類型。
四海開心地笑了,然後又擔憂的道:“會不會以後都長這樣了?還會變回來麼?”遷飛花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道:“這只是個障眼法兒,效力只有一天。”四海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道:“那我就放心了。”
“有什麼不放心的?本來就長得醜,還在乎變個樣麼?”四海也不理遷飛花的故意挑釁,又拿鏡子在臉上小心地照了照,確定萬無一失之後,才收起了鏡子道:“我是不在乎,但就怕到時候我師父不認得我。”遷飛花看了她一眼,沒出聲,見四海要走了,終於忍不住開口提醒道:“那鏡子是我的。”四海怔了怔,然後怒氣衝衝地將那面圓柄小鏡子從懷中掏出丟給遷飛花,道:“一面鏡子而已,居然如此小氣。”遷飛花接過面飛來的鏡子,道:“這面鏡子可不同一般,這可是件寶物。”四海忙問:“什麼寶物?”遷飛花神神秘秘地道:“照妖鏡。”四海怔了怔,然後又從遷飛花手上搶過鏡子,對著自己上照下照,照完了開心的道:“原來我是人!我不是妖怪!”遷飛花鄙夷道:“你往下照照。”四海怔了怔,將鏡子朝下照去,只見一條青蛇尾正隱在裙下。
“這就是你地真身。一半人身一半蛇身。”四海“哦”了一聲,又將鏡子翻轉過來,對著遷飛花,只見裡面也只是個遷飛花的人影,四海又將鏡子往他身上照去。可仍舊是個人。
四海懷的道:“你這鏡子不會是個假貨吧?”遷飛花怔了怔,道:“什麼意思?”四海將鏡子遞到遷飛花眼前,道:“為何我照了你,你在鏡子裡卻沒有變妖怪呢?”遷飛花朝天翻了個白眼,道:“我何時跟你說過我是妖怪?”四海理所當然的道:“莫離是鳳,蘭是龍。那你不也應該是個什麼神獸之類的麼?呃…難道是麒麟?”遷飛花撇了撇嘴,道:“不是。我就是個人。”
“啊?”遷飛花看四海那傻樣兒,不由氣道:“怎麼了?因為莫離和蘭是鳳是龍,我就得是麒麟?”四海翻了翻眼睛,道:“我這不是順著想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