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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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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死局?

從外表看上去,陳道之的馬車極其普通,甚至還有些老舊,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它都實在不該成為一位當朝重臣的馬車。

這是劉忠鑫看到馬車時的第一印象。

直到身處其中,他才明白別有天的意思。

馬車的內飾古樸典雅,處處透著緻二字,矮几軟榻棋盤古琴,巧妙的擺放在車廂裡,讓人覺不到擁擠,廂底隔層內放有冰塊,絲絲涼氣混合著淡淡的檀香瀰漫在車廂內,清幽淡雅沁人心脾,完美的除去了野外的悶熱和異味。

更難得車廂夾層全部安置了鋼網刀槍不入,就連車窗內層也設有銀的細網,既可當長箭飛刀,又不影響透氣,可謂有備無患。

陳道之靠在軟榻上,身側矮几上的茶杯口繚繞著稀薄的熱氣,茶水半滴也沒有灑濺出來。

劉忠鑫看著陳道之,靜靜的等待著陳道之的答案。

在他看來,就算要去拜山,也不至於這麼著急。

看了看紫砂茶杯口已經消散到若有若無的熱氣,陳道之執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盯著另一側的棋盤問道:“茶要什麼時候喝,味道最為醇香?”劉忠鑫沒有料到陳道之會問這個毫不沾邊的問題,稍稍頓了頓,不太確定的答道:“老師,弟子愚昧,猜測大概要在剛泡好的時候喝,最為合適。”陳道之又抿了一下口茶,頗有些好笑的說道:“你從不喝茶,也知道茶不可久泡,否則香氣消散口澀滯,便可惜了這茶--綠@#小¥說&網--悠然開口,彷彿閒話家常一般。

劉忠鑫瞄了一眼棋盤,看出這還是陳道之剛來南平關當晚自己對弈的棋局,他記得昨天是黑子佔了上風,將白子一步步引入自己佈下的死局。

現在看來,黑子的局已經出了破綻,經過剛才那一子,白子又被盤活了。

劉忠鑫知道陳道之從來不做沒用的事情,答起話來也十分謹慎,“弟子戍邊五年,共見過他三次,第一次是在弟子的接風宴上,當時,南平關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開席後,有一人率先敬了弟子一杯酒,說了句‘南平關以後就仰仗將軍了。’人便離開了,弟子以為此人太過傲慢無禮,頗為不悅,後來才知道他就是張千夫。”見陳道之專注於棋盤,劉忠鑫自知說的沒什麼問題,便繼續說道:“第二次是在一個月後,二先生押著奴隸商隊進南平關,他在逍遙樓擺酒宴請弟子,目的是引薦二先生和陳楠與我認識,席間,他侃侃而談,上至軍國大事,下至市井言,曹趙兩國之事他皆瞭然於無所不知,讓弟子大為吃驚,直覺得他本就不是一個強盜頭子。”

“嗯,你這句說的好。”陳道之言畢,將兩指夾著的黑子放在了白子的身旁,劉忠鑫探頭看了看,一時間沒有明白這一枚棋子的用意,皺著眉頭繼續說道:“自從第二次見面後,他就沒有在南平關過面,至少沒在明處面,弟子也就無從得見,直到去年年底,弟子突然收到了一封請柬,是他邀請弟子參加自己兒子的抓周宴。”

“哦,他今年應該已經四十有一了,竟然剛剛才有兒子。”劉忠鑫見陳道之聞聽此言,側頭看向了自己,好像頗有興趣,便趕緊講解道:“老師,據弟子瞭解,張千夫不好女,狼牙寨裡也只有一位夫人,還是五年前才娶上山的,他晚年得子大擺筵席,將曹趙兩國邊境的人物都邀請了去,弟子上得山寨才知道,就連曹都和趙都也來了不少人物。弟子還記得,當晚他兒子爬過文房四寶金銀珠寶,直奔那杆九環嘯狼槍,並且一把抓住槍上的紫金環就不撒手,媽把他抱走時,還望著那杆槍哇哇大哭,張千夫大喜之餘罕見的喝醉了…”

“喝醉?呵呵…”陳道之輕輕一笑,突然打斷了劉忠鑫繪聲繪的講述,左手執一枚白子,右手捻鬚輕笑,瞥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劉忠鑫,笑著問道:“在你看來,張千夫是個什麼樣的人?”劉忠鑫稍一思索,著陳道之的目光答道:“足智多謀,野心之輩。”陳道之聽完劉忠鑫的判斷後,將目光又投向了棋盤,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收斂,他專注的盯著棋盤,似乎是在思考手中白子應該落在什麼地方,同時用一種輕描淡寫口吻的說道:“張千夫有個千杯不醉的綽號,得自他曾經和朋友定下的賭約,他喝一罈酒,朋友就殺一個人,兩人賭了十天十夜被中途打斷,在他們待過的地方,有一百個酒罈和一百具屍體。”

“一百具,屍體。”劉忠鑫兀自重複了這幾個字,眼中滿是驚駭之,他雖然知道張千夫狠辣霸道,卻從未聽說過這等以殺人取樂的變態行徑,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能與如此嗜殺成狂的人做朋友,視人命如草芥,殘殺販賣奴隸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時候,劉忠鑫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陳道之會選擇借用張千夫的手來除掉霍蒙了。

自古正不兩立,張千夫就是個十惡不赦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而霍蒙今此舉則被視為懲除惡的英雄壯舉,必定會成為張千夫這種骨子裡充滿氣的惡人最為討厭和憎惡的對象…如今犯到了他的頭上,只怕不需要別人說什麼,他都會恨不得宰了霍蒙這種所謂的正義之士吧。

“依老師所言,那張千夫與霍蒙簡直就是天生的敵人,老師此行必定一帆風順,那霍蒙決計走不出這南平關了。”

“啪。”陳道之不輕不重的落下一枚黑子,便不再繼續,看了看棋盤後,就倚靠在軟榻上閉上了眼睛。

劉忠鑫見狀不敢再打擾,探頭看向棋盤,只見剛剛被盤活的白子再度陷入了黑子的包圍,彷彿深陷泥潭一般,再也無法逃脫出來。

劉忠鑫擰眉思索了半天,無奈的搖搖頭,這白子深陷死局,斷無翻盤的機會了。

霍蒙也是一樣。

※※※時值盛夏,正午剛過,最是憊懶的時候,整個南平關就像睡著了似的,最繁華的通南大街從街頭到結尾,一眼望去,地面上找不出半個人影子,店鋪裡的小夥計倚在門框上打瞌睡,掌櫃翻著賬本撥算盤,有一下沒一下的,眼皮直耷拉。

高大的南城門下是個睡覺的好地方,城門官懶洋洋的倚在城門上,他手下的兵士栽歪著肩膀站著,手中的長矛變成了支撐身子的工具。

這個時候,少有人出關入關,大家也都提不起神來。

“頭兒,你說這都過去三四天了,狼牙寨那邊怎麼沒信啊?兄弟們還都等著看那個大先生的厲害呢。”一個士兵雙手拄著長矛湊到城門官的跟前,代表大家刺探一下軍情,城門官瞪了他一眼後,看向眾人,見其他人也都來了神,瞪大了眼睛等著自己的答案,很是不屑的哼了一聲,斥責道:“你們膽子不小啊,都給我低下頭看看自己前的字是什麼”真有聽話的傻蛋低頭看了看,回答道“是…曹。”城門官聞言,走過去,照著那人腦門狠拍了一下罵道:“你也知道是曹啊身為曹國的兵竟然巴望著看趙國人的厲害,你們都活膩了是不是?這樣的話也敢亂說”被打的那人捂住腦門,很是委屈的辯解道:“頭兒,這也不能怪我啊我也想看咱們的將軍把趙國人打得啊,可這次的對手是大先生不是二先生,曹都將軍能保住小命就不錯了,要贏那本就沒戲”

“沒戲也不許說明知道沒戲還敢挑戰,這也是英雄所為,哪輪到你們說三道四都給我神點仔細我一會兒修理你們”眾人怏怏的站直身體,滿臉失望。

城門官一個個看過去,見挑不出什麼病,才往到城牆邊溜達,一邊走一邊掏出懷裡的酒壺,喝了一口咂摸道:“最晚明天就該有信了吧,這個小將軍怕是逃不過這一劫了,可惜,可惜…呃,將,將軍。”城門官慌忙收起酒壺,看著眼前不知道站了多久的霍蒙和鄒鵬等人,磕磕絆絆口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