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忍氣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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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黯然地說:“丁當，不管你變成怎麼樣，我都是你最好的朋友，請你一定要記住！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你有困難需要我幫忙，一定要來找我，答應我好嗎？”丁玲低下頭落著淚，輕輕點了點頭。我默默地退出了房間，輕手輕腳關上了門，帶著莫名的情緒離開了丁玲的家。

自那天后，除了偶爾在學校見到，我都沒有再去找丁玲，母親見我真的聽了她的話，倒是意外的驚喜，欣之下倒叫父親增加了給我的零花錢，我大多存了下來。

希望有朝一丁玲需要用錢的時候，可以幫助她一點，很快一年又過去了，除了在除夕我跑到丁玲家見了她一面，互道一聲新年好之外，我們再也沒有過多的集。

直到六年級結束，畢業那天，才在學校裡又見到了她。剛剛在班裡合唱完小虎隊的“再見”滿懷傷的我，在學校的走道里遇上了面而來的丁玲。

那天的丁玲心情似乎還不錯，她含笑走到我的面前道:“黃桃，恭喜！你畢業了，以後就要是一個初中生了。”受到丁玲的好心情，我的心情也隨之漸漸被快樂佔滿，我笑著答道:“你不是也一樣嗎？知道是去哪個中學了嗎？”丁玲帶著嗔怪瞟了我一眼道:“你還真是什麼都不關心呢，今年開始剛好是按區域劃分學校了，我和你當然都是在第三中學了。”

“真的？”能和丁玲繼續在一個學校唸書，我開心地笑了起來道:“希望這次能和你在一個班級，那樣就好了！”我的快樂染了丁玲，許久沒有笑的她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帶著明媚笑容的丁玲是那樣美麗，一時間讓我看呆在原地。

“說正經的，我就是來找你說這個的，等開學的時候，我們一起去報名，這樣在一個班級的幾率就大得多了。”丁玲對我說道。

我連忙答應道:“好，那可說好了！到時候我來找你一起去。”這也許是一個好的開端，說不定以後我和丁玲又能恢復到那種在一起的開心子裡了，我心中是這樣想的。兩個月後，我拒絕了母親陪我一起去學校的建議，如約和丁玲一起去了第三中學報名。

當我們一起填完了表格的時候，總算了了心願，接下來就要看運氣如何了，這似乎就像是獎一般，我滿心盼望著開出來的大獎能如我所願。

結果要到三天後正式開學才能知道，於是我和丁玲相伴著出了校門，相視一笑，一起手拉著手回了家。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當我懷著忐忑的心情到了學校，看到了分班表上我和丁玲的名字，心中的大石頭才算落地。

真是蒼天有眼啊，終於我能和丁玲做三年的同學了！丁玲看起來也高興，招呼我一起去教室，進了教室發現一半的座位上竟都有人了。

我連忙拉著丁玲到了一個角落挨著坐下，這下我能和她當同桌了，可班主任的到來卻一下子讓我的如意算盤破滅。

當一臉威嚴的她進了教室後，原本吵雜的教室一下子安靜下來，這個老師很有氣場呢，只是臉一板都沒有說話，大家就被她的氣勢所鎮壓，乖乖在位子上不再做聲。

“我姓王，以後就是你們的班主任。”她簡單地介紹了下自己，接著竟掏出一張紙貼在了黑板上道:“這是你們的座位表，請上來看完之後按照表上的安排就座，下午就要開始上課了，來幾個人跟我去領書。”蒼天，不是這麼玩我的吧？剛慶幸和丁玲坐在一起的我，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丁玲看到我的樣子，笑道:“幹什麼呀，反正在一個班裡的天天都可以見，別這樣子。”我只好答應了一聲，和她一起去看那張令我無比憎恨的表格。但當我看到上面我們倆名字也只是挨在一起的時候，只覺得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是太過神奇，剛剛還覺得做同桌已經沒戲了。

沒想到峰迴路轉還是回到了原地，雖然位置有所改變，但我和丁玲還是坐在一起的，她坐在了我的左邊。

等分完書，領完該領的東西，就算是放學了，身邊的少男少女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結識著新的朋友，我和丁玲卻沒有那種心思，只是很有默契地一起收起書本回家。

＊＊＊初一那年，是我們過得最快樂的一年，我們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直都是手拉著手走過那一段路。

真正和丁玲在一個班級，我才知道她的成績有多麼的出眾，不管是語文英語還是數理化都非常優秀，再加上她處事認真一絲不苟的態度，很快便被老師們所喜愛，在期中的時候被提拔為學習委員和課代表。

相比之下我的成績就差得遠了，除了一門英語可能因為語言天賦不錯，能和丁玲持平以外，其餘的功課本不能比。

特別是理化簡直是慘不忍睹，雖然丁玲三番兩次提出和我一起學習，幫我補習，但我面對這些東西不自覺地就到頭痛，於是到了後來她也不再勉強我。十多歲的我們不知不覺中已經開始了發育，之前就說過丁玲是屬於早的那種類型。

這一年更是發展迅速，部明顯凸了出來，腋下也長出了濃密的腋，丁玲漸漸從一個女孩迅速變成了一個青澀少女。

而我看起來卻還是小孩子一個，當她的身高都超過我的時候，我心中鬱悶無比。在意識上我們也開始慢慢開竅，同學們見到我們異乎尋常的親密，開始竊竊私語猜測著我們的關係。

雖然我們還是我行我素，但大概嫉妒丁玲的人太多，竟有人跑去校長那邊告了狀，說我們早戀。

當班主任找了我們去的時候，才知道被人在背後捅了刀子，在這個早戀無異於洪水猛獸的年代，我們不得不向班主任妥協，表示以後一定會收斂一些。於是接下來的子，我們除了手牽手上下學以外，在學校都沒有什麼特別的接觸了。

就算有的時候我想表示一下親熱，也被丁玲悄悄地躲開，我知道她不再是那個敢愛敢恨的少女了，開始在意起老師的看法，畢竟她的媽媽可以說是用血錢在供她上學，她必須要有好的表現，我不能拖她的後腿，只能默默地支持她。

下半學期的時候，我再次嚐到了什麼叫做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福旦夕。我的父親因為常年在外做生意打拼，竟然有了外遇，在和我母親經過了好多次爭吵甚至動手後，情完全破裂，走到了離婚的地步。

我被判給了我的父親，因為母親一個人難以支持我的生活費和學業，雖然內心對父親本沒有什麼親情，但想到丁玲的狀況，我還是默默同意了這樣的安排。

終於知道家庭的圓滿對孩子的影響有多大了，母親走後父親還是照樣很少回家，只是請了一個保姆負責給我燒飯洗衣，給我的生活費多了許多而已。

常常一個人住在家中的我，變得不再像原來那樣老實，徹夜不歸，逃課，菸等等狀況都出現在了我的身上，反正老師要找家長都找不到人，我又有什麼好怕的？

丁玲勸了幾次，希望我不要自暴自棄，但沒有起到什麼效果，我連監護人都等於沒有了，心中又充滿了對父親的恨，開始變得越來越叛逆，哪裡是她勸幾句就能聽進去的。

有一天她竟然對我說:“黃桃，要不你搬來我家，和我住吧。我們一起，子總能過去的。”那天我竟然鬼使神差地衝她發火道:“誰要和你去住一起，難道叫我每天晚上聽你媽媽和外面的野男人搞嗎？”話出口我就後悔了，但少年人的倔強讓我死忍著沒有馬上道歉補救，而是倔強地看著丁玲。當時丁玲出了我從未見過的受傷表情，她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只是用一雙充滿了震驚、委屈和憤怒的大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大概她從來沒有想到。

如此傷人的話會從我的口裡說出來吧。我在這樣的目光下，開始心虛，卻還是沒有道歉的想法，只是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心中卻帶著後悔地想著，這次肯定我和她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雖然這股後悔的情緒越來越強烈，卻還是輸給了年少的逆反心理。記憶中，自那天后直到初中畢業丁玲就再也沒有主動和我說過一句話，我傷她傷得太狠，就算到了今天我都在後悔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混帳話。

於是丁玲繼續當她的好學生，我呢開始從一般的學生變成了問題人物，打架鬥毆，逃課玩遊戲機，因為兜裡錢多，還認識了幾個附近社會上的小混混，在學校裡耀武揚威起來。

當時的學生單純，真的是很怕這些所謂的大哥們，在我的拳腳下都不敢反抗或者告發，只是忍氣聲，這更助長了我的氣焰，以為自己真的了不起一樣。

初二那年，我和丁玲的位置被分開，我坐在了靠後的位置，而丁玲因為被老師重點培養，雖然身高不矮還是放在了第二排。接下來的子我和她的接觸變得更加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