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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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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關於我們與陸家維持和平的問題。”

“不錯,可是你建議要怎樣維持呢?你知道以後會怎麼樣。等我們打退了英格蘭人,陸家就會又回覆賊,惹是生非;他們是不可信任的。”

“我打算跟他們聯姻。”他簡單地說道。

視著他的目光,眼睛眨也不眨。他立即知道她明白了他的意思。雖然她的呼加快了一點,但她別無其它的情緒顯示出來。她終於開口問道:“跟歐文?”他點點頭。

“如果你同意。陸歐文服喪的時間已經滿了,他會想給兒子再找一個母親,也想再生一些孩子。”她深一口氣,然後把鵝筆蘸一下墨水,低頭看著寫上工整字跡的羊皮紙。

“你還要加上什麼話嗎?”

“沒有了。”裘琳看著叔叔在信上簽名,然後她寫上期,再滴上融化的封蠟,讓他用圖章戒指蓋印。她拒絕讓自己對剛才叔叔說的噩訊有所反應。她拒絕一讓自己向恐懼屈服,因為她知道跟存亡大計比起來,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她心頭的恐懼就是無法消褪。

陸歐文是個殘暴不仁的兇手,從她有記憶以來,他就一直是危害柯巖村全民的毒蟲。她知道他最近喪,所以這件事應該不致一讓她驚訝。事實上,沒有人會強迫她嫁給他,這是無庸置疑的。沒有一個韋爾斯女人會被迫嫁給自己厭惡的男人。

而歐文正是她厭惡至極的人。她對他所知主要來自他的昭彰惡名,因為她這輩子只跟他見過四次面而已,不過那也就夠了。第一次是在柯巖村的豐收慶典上,那時她還小,而他則是一個瘦長的年輕人,總是跟其它男孩打架,捉比他幼弱的人,不斷欺凌他們。

第二次是她十二歲的時候,被他撞見在聖德里谷摘藍莓。他說的話她一個字也聽不懂,也不懂他的暗諷之意,不過她還是到很害怕。

他像小野狼追兔子一樣地追她,並不是真的要抓住她,只是想看她跑。

她從來沒有把那天的事告訴別人。也許她應該說出來的。現在她明白當時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是在暗譏她想要那個。那個。裘琳只要回想起來就覺得噁心。他年輕的時候是個惹人厭的傢伙,長大以後變得更惡劣。

再下來一次是在聖井一年一度的馬市上。那時候他已經結婚了,而裘琳非常同情那個嫁給他的不幸女孩。可是她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最糟糕的一次。六個月以前,他和一票黨羽把托馬斯的屍體送回來,說他們是在玫瑰崖底下的狹岸邊發現的,還把他的死歸罪於據說在那一帶的英格蘭人。他們把那具血淋淋的殘破屍體送回來,表現得好像滿懷善意的樣子。

杜伊也假裝接受他們的善心,因為那天在柯巖村的男人沒有幾個,他不想跟歐文那一票全副武裝的匪黨打起來。可是他心裡猜想的是另外一種情景。裘琳曾聽見他跟克萊叔叔說起。歐文那一票人極可能是在他們的地域碰到托馬斯,雖然依據法律托馬斯不該在那裡打獵,但他們也沒有理由殺死他,不該謀害他。

不錯,她不必認識他本人也知道他是多麼地可憎。

但她對家人的責任怎麼辦-她是叔叔唯一的繼承人。如果她不乘他身體還健康的時候結婚,他死了之後就會形成一團混亂,陸家人也會乘虛而入。再加上還有這批英格蘭人帶來的新威脅。她的家人這回可能無法把這麼強的敵人趕走。

在這場無可避免的戰爭中,她叔叔也極有可能戰死。她不喜歡往這方面想,可是她知道他會預先為自己的接班人作打算。

可是那個陸歐文!

她寧願嫁給英格蘭人,也不願意嫁給這麼一個惡徒!

有人在監視他們,蘭德知道,而他也歡。隨住在韋爾斯這塊無恥角落的這些人探聽吧,讓他們把消息傳給其它的族人。亨利王很久以前就已經擁有了韋爾斯的主權,現在蘭德打算把這項主權化為事實——然後就凱旋迴到倫敦去。

他站在長坡的頂端,韋爾斯人稱這裡為‘柯巖’或‘黑巖’。他往下望著陡直的玫瑰崖,崖間長著生命頑強的玫瑰。然後他眼光掃視過地平線。北邊和東邊是冰冷的大海,南邊和西邊是冰冷的山陵。然而在這些遍佈黑森林的山陵之間,就是反抗勢力的溫。他們在伺機而動,他們會用盡各種辦法把他趕走,必要時即便跟世代為敵的敵人聯合也不無可能。但他不會被趕走的,雖然也許要花上許多年,可是他們遲早會明白這一點。

在他下方,他們的營地開始成形。帳篷已經被堅固的木屋所取代,工人從他們登陸的那一天起就開始工作。雷爵士是主建築師,負責監督工人用木柱和旗子作標記;哪裡是城堡圍牆的周界、哪裡先蓋高大的內牆,接著再蓋寬廣的外牆。連城區都要有保護牆,因為蘭德要把自己的守地建得固若金湯。在他治理下的每一個公民都會知道,在他的羽翼下將會非常安全,不管是英格蘭人、韋爾斯人,或者介於兩者之間的人都一樣。

想到這一點,他不出一下苦臉。兩者之間的人。亨利曾經要他提防一件事,就是韋爾斯女人嫁給英格蘭人之後,所生的下一代孩子可能很容易就反過來跟他作對。但現在他關心的不是那一代,他的手下會需要娶,接下來的冬天他們在上需要女人取暖。他必須讓手下到滿足,而女人是達到這個目的最好的工具。一旦結了婚,他的手下就會跟他一樣與這塊土地緊密地聯繫在一起。

不過和他們不一樣的是,他不會被一個女人系在這塊土地上。繫住他的是野心,而且也只是暫時的。除了這九年來為亨利王東征西討之外,他這輩子都在為了要擁有一塊自己的土地而奮鬥。然而現在他有了土地,卻又面臨一場另類的戰爭。

這一個漫長冬季裡,他一直在思考著自己的處境,等到他把人馬與補給都準備好時,他也把自己的思緒整理好了。他不想要韋爾斯的土地,可是他獲封的卻是這裡。現在他決意讓這裡成為自己的領地——只是不想在過程中再費時間與力。雖然必要時,他已準備好用武力收取這塊土地,但他知道訴諸和平手法是最快的。不過他也決心用強化手腕來追求和平,而且已打定主意要贏。

一旦北韋爾斯這瑞安定下來成為英格蘭屬地,亨利與他那些諮議大臣就不得不承認蘭德的影響力有多大。那時他就可以重返倫敦,變成更有權勢的男爵。不過還有一件事情!就是要討一個與英格蘭政界關係良好的老婆。他得儘快處理這個問題。

一個叫喚聲引起他的注意,他看見身材壯的隊長魏奧朋正爬上這黑暗、冰冷的山丘。

“船上的東西都已經卸下了。他們要在下次漲的時候駛回英格蘭。”

“亞倫奉有命令,我知道。”

“不錯,他會帶著木匠、石匠,以及其餘的存糧回來。”他猶豫著不再講下去,可是蘭德知道他接下來想說什麼。奧朋跟在他身邊護衛了五年,蘭德也同樣護衛著奧朋,在這期間,他們的思想已經互通良好。?德不等他開就先說道:“傑柏留在英格蘭。”奧朋?起眼睛,下頷也了出來。

“韋爾斯這裡的山地可能比較適合像你弟弟那種人,他不適合窩在亨利的宮廷裡,就連傑柏自己也知道這一點。”

“他想冒險,可是不想負責任。”蘭德反對他的說法。

“你知道我對這件事的覺,他也知道。等到他能夠應付朝廷裡的勾心鬥角,能夠經歷那裡的洪水猛獸活下來,不再是個青的小男孩,才能在我這裡派上用場。一旦他能掌握亨利的朝廷之事,就能到這裡來,我就會回到英格蘭去。不過現在不要再講這個了。”蘭德繼續問道:“雷爵士有什麼事情要說?”奧朋識時務地撇開有關蘭德弟弟的話題,他說道:“老實說,我本來不相信情那麼溫和的人能夠擔當這種任務。他的手下已經把牆址標示好了。挖掘工也開始工作,已經鑿出兩個井,一個是給城堡用,一個給新村鎮用,位置就在牆後面。所有的工地地點都跟他先前畫的圖一樣——護城壕、陡直的山崖,還有采石場。”奧朋環視四周。

“很難想象這裡會平空冒出一座城堡。”然而對蘭德而言這並不難想象。他是一個對確定目標有信心的人:艱難的目標、不可能達成的目標,至今他所有的目標都達成了。只有一個除外,他從未聽見父親認可他的成功,現在也永遠都不可能了。他父親至死都深信,作為繼承人的長子約翰命最好。他把蘭德教養成一個冷酷的人,這個次子註定要成為開疆闢土的人。至於傑柏,他則打算讓他到教會擔任神職。只有約翰享有他全心全意的栽培。

但蘭德推翻了父親讓他成為唯命是從的軍人意圖,傑柏也拋開了神職的枷鎖。至於約翰,他則變成一個酒鬼,從父親去世的那天起就一蹶不振。

蘭德深一口冰冷的空氣,儘管種種跡象看起來仍是冬天,卻無法瞞過他。天近了,那時候就要面對建立防護城堡,以及安撫氣憤又多疑的民眾所帶來的挑戰。

“高牆起得很慢,但是終會建起來的。”他對奧朋說道。

“在此同時,我們必須吃東西。作物栽種成功是我們的勝利之本,你絕對不要懷疑這一點。”

“我們會選定最好的田地,等確定雪融了,就會開始翻土。不過我們似乎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奧朋做一個苦臉。

“有一個人——如果你能稱呼他是一個人。一個古怪的傢伙,長得扭曲、畸形。挖掘工挖到那個異教徒的祭壇時——誰也搞不清楚那堆石頭是什麼東西——那個怪物就出現了,平空由那堆石頭裡冒出來,把那些工人嚇得半死。現在他們都不敢靠近那個地方。”

“那個怪人怎麼樣了?”奧朋嘆一口氣。

“他就坐在那該死的祭壇頂上一動也不動,不肯離開那裡。”

“那就把他移走。”蘭德說道,一面努力設法保持一副嚴肅樣子。他這位隊長雖然從不畏懼任何手拿武器的敵人,卻很信。蘭德知道一個畸形人一定會令奧朋心生恐懼。

“把他移走?誰去移呢?”

“我想你是不會志願去做的。”奧朋迅速在前比一個十字架的手勢。

“絕無可能。”

“他比你高大嗎?”

“不是。”

“他有致命武器嗎?”

“他有魔鬼撐,那就夠瞧了!他就是撒旦本人,一會兒說著他們異教徒的話,一會兒又冒出神父用的語言!”這倒令蘭德吃了一驚。

“他會說拉丁話?”

“對,而且還會用法語和英語罵人。”奧朋答道。

“正如我說的,他有魔鬼附身。”蘭德轉身朝那堆石頭走去,他們都推測那是異教徒的祭壇。一個會說四種語言的瘸子?

奧朋不是喝醉了,就一定是發瘋了。

要不然就是這塊土地跟傳說中一樣,充滿了靈、巫師與魔法師。

但就算是有靈,也得給他們警告一下,而巫師和魔法師就最好快快退出這裡。因為費蘭德來了,他要收回這塊土地的所有權,不只是以他之名,也是以英格蘭的亨利國王之名。

在右方,他那面紅狼旗幟在營地上空飄揚著。用不了多久,它就會飄揚在城堡的頂端,不管什麼信都無法阻止他達成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