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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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歐文像個強盜一樣騎馬衝到村子裡。狗兒夾著尾巴跑開,婦女抓起小孩躲進屋子裡去,男人則在驚嚇之餘忙著取自己的武器。
克萊發現!要是歐文真想傷人,可能眾人還來不及組隊反抗,他就已經殺人劫掠,然後放一把火將整個村子燒成灰燼了。
克萊的手指握緊手中的橡木旗杆,等著陸邁鐸這個野蠻的兒子朝他騎過來。黎明將近時下起冷雨,掩蓋住了這十二名騎士的馬蹄聲,不然守衛早就吹起警號了。再說,克萊推斷,他們也沒有理由預期會遭到任何攻擊。那些英格蘭敵人抓走裘琳,正是為了防止戰爭。而村民沒有理由料到自己的同胞會來攻擊他們,特別是在眼前另有大敵當前的時候。
那為什麼他的心跳如雷鳴,彷佛戰爭已迫在眉睫了呢?
因為陸歐文既殘酷又捉摸不定,那傢伙似乎需要定期放血。如果沒有真正的敵人可打,他就會故意想象一些小麻煩與侮辱來製造戰事。這不是克萊第一次懷疑把裘琳嫁給歐文能否真正發揮什麼作用。
杜伊著氣跑上前,臉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紅。
“他要發動攻擊,要用武力把裘琳從英格蘭人手裡搶回來。”當然他會要這樣,克萊想著。在奮戰中克萊很容易就會被殺,不管是死於英格蘭人還是韋爾斯人的武器之下,在歐文都是一樣的。然後只要再打輸幾次陣仗,整個柯巖村就會變得很脆弱,很容易就淪為歐文的犧牲品。他只有與裘琳結婚是不夠的,還必須在河巖村民身上作記號,留下他的烙印。他不能讓任何人懷疑誰是北韋爾斯最強大的領主。
克萊心中暗暗叫苦,他本不該勸裘琳嫁給這個殘酷傢伙的!
“你把我的新娘丟了!”歐文策馬直衝到克萊面前,對他指控道。
克萊也怒視著歐文。
“她不是我丟的,是被偷的,我已經跟你父親說過了。”歐文眼冒怒火。
“你打算要怎麼把她回來呢?”克萊直視著他。
“我不打算攻擊英格蘭人的營地,直到我確定他不會當真要傷害裘琳再說。”
“換句話說,你打算什麼也不做,只是坐在這裡乾著急,像個女人一樣。”他不屑地哼一聲,然後又往克萊的腳邊吐一口口水。
杜伊伸手要拔劍,但克萊迅速抓住他的手腕。他怒氣衝衝地瞪著歐文。
“好的策略比光憑武力有效得多,因為英格蘭人的武力比我們強。”
“那是你說的。我只信任我自己的判斷——”
“在我的土地上,你就得信任我的判斷!”他這句話就好像訊號般,一股可怕的沉默當頭籠罩了下來。他們彼此怒目相視,年輕的歐文滿臉憤慨,年長的克萊則是冷靜堅定。在沉默之中,‘柯巖’的村民漸漸地在他們的領袖附近圍成一圈.有的人也跟歐文的手下一樣騎著馬。
克萊知道歐文的反應難測,但他不容許這個任的傢伙迫他!也不容許裘琳的安全受到威脅。克萊突然往前抓住歐文坐騎的馬勒。
“下馬跟我們一起喝兩杯,我會把我跟費蘭德的談話內容告訴你。”
“那個傢伙在凌辱我的新娘,而你上見然還要和我談?”
“我認為他是言而有信的人,而且相當正直,強暴不在他的計劃之中。”克萊抓緊馬勒,使馬低著頭。
“下馬,歐文。接受我的招待,同時讓我們研究看看怎麼使我的侄女——以及我們的土地——恢復自由。”在好一陣屏息的沉默之後,歐文讓步了。可是即使他聽克萊的話下了馬,帶著他的隊長格林恨恨地進入克萊的家,克萊還是到一股絕望所帶來的沉重壓力。他是否只是將裘琳從一個迫害者手中送到另一個迫害者手中呢?
“令尊在哪裡?”他問道,一面等著奈絲把他最好的酒拿來。
歐文咕噥一聲。
“他在等我的迴音。如果我們還需要人馬,他就會過來。”他們不會再需要人馬的,克萊在心中暗誓。他的判斷也許缺乏支持,他也許太過小心,但無論如何,他不能傻傻地歡歐文的大批人馬進駐他的村子。
他先前實在太傻了,竟然以為他們兩家聯姻就能緩和彼此之間的緊張。結果唯一的作用卻是更加鼓勵了這個冷血的傢伙。不行,讓裘琳恢復自由要由他來涉才行。但他怎麼能同時應付兩個要搶奪裘琳的敵人,這可不容易找出答案。他恐怕的是,也許本沒有答案。
累了一整天,蘭德應該睡得像死人一樣才是,但他在上翻來覆去,雖然疲累至極,卻難以成眠。
當然,這都是因為裘琳的緣故。雖然她只是像一隻受驚的老鼠一樣一動也不敢動,緊緊裡在她的毯子裡,蘭德卻始終無法忽視她的存在。他半睡半醒地躺在那裡,回想著自己從小聽說的故事,把她跟那些故事中的女人搞混在一起。派里斯與麥內勞斯為了特洛伊的海倫而戰,他是否也要被迫為了韋爾斯的裘琳而戰呢?古早的阿瑟王為一個女人而使得國土慘遭蹂躪,他是否也會遭受同樣的命運呢?
此時,雖然天際曙光未現,他仍把身上的羊毯一掀,起身離開那張折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