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有如圖畫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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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這條黑影,身裁較小,在奔行之際,肢扭動,不像男子,敢情她就是六合四傑的吳燕娘了!今晚究竟是什麼事?他們是到那裡去的呢?他一路奔行,心中只是猜想著這兩個問題。
這一段路,少說也奔行了二三十里,而且都是山間小徑,現在前面的吳燕娘奔上了一處山。這是一座小山,山間是一片平臺,夜中隱隱有一座廟字,廟前平臺上,已經站立著不少人。
楚玉祥不敢跟著上去,正好這片平臺四周,都是參天樹木,當下就閃身入林,繞到平臺左側,距平臺已不過五六丈遠近隱住身子,凝目看去,這一看使得楚玉祥太驚異。
原來站在平臺上的這些人,他全都認識,那是新當選江南武林盟主的裴三省,淮揚派掌門人高連升、徽幫老大盧壽同。六臺四傑徐子常、董友綸、全遵義、吳燕娘、鷹爪門阮傳棟,裴家堡總管陸公車。另外兩人則是厲山雙兇東門奇、西門大娘。
但盧壽同和陸公車兩人卻站在眾人前面,面向廟門而立。其餘的人則站在兩人身後,都面朝廟門,神顯得十分虔誠。楚玉祥心中暗暗奇怪,他們約好了到這座小廟是做什麼來的?如果是拜神,那也用不著半夜三更裡來,他總覺得今晚這些入透著古怪,使人有神秘之!
就在此時,突然警覺身後有人欺近,急忙回頭看去,那是一個苗條人影,身法極快,但卻放輕了腳步,悄悄掩來。楚玉祥目能夜視,一下就已看清來人正是英無雙。
這時她已經輕快的閃到他身邊,這就悄聲問道:“你怎麼也來了?”英無雙挨近身子,悄悄說道:“我是偷偷跟在師父、師孃後面的,楚大哥,他們是在做什麼呢?”楚玉祥道:“不知道,那裡好像是一座廟。”英無雙道:“他們會不會是拜菩薩來的?”她和楚大哥捱得極近,說話之時,隱隱可以聞到她口脂芳澤。楚玉祥心施不為之一蕩,悄聲道:“我也正在奇怪,拜神怎麼會在半夜三更來拜的?”英無雙道:“深夜來拜的神,那一定是神了。”她沒待楚玉祥開口,接著又道:“楚大哥,我覺得今晚有些怪,師父、師孃從來就不信神的,不知怎的也會跟著乾爹來了?”楚玉祥聽她說出“神”二字,心頭不由得一動,壓低聲音說道:“我們看下去就會知道。”就在此時,那兩扇廟門已經徐徐開啟,廟不大。
但山門裡面有一個天井,天井也不大,面兩級石階,階上有兩石柱,然後是四扇雕花長門,門卻依然關著,只是在兩石柱上了兩盞淺紫紗燈,因此已把小天井照得很亮。
這廟門不知是誰開的?從廟門開啟,就沒見到人,如果有人開的,那麼此人的一身輕功,已是不同凡響了,站在廟門口的盧壽同朝陸公車一抬手道:“陸總管,可以請盟主和諸位老哥進去了。”陸公車點點頭,就轉身朝裴三省等人拱拱手道:“盟主,諸位大俠,請進去吧!”口中雖然說著請大家進去,但卻和盧壽同兩人走在前面領路,裴三省、厲山雙兇等人相繼跨入廟門,走近階前,依然站班似的鵲立寧候,臉情鄭重而虔敬。
英無雙小聲道:“楚大哥,我們從圍牆進去,可以躲到左廂屋脊上去,那裡比較看得清楚。”楚玉祥微微搖頭道:“不成,這時事情還沒明瞭,不宜行動,令師和令師孃不是尋常之輩,我們隱身屋上。絕瞞不過二位前輩的耳目,我看連二位前輩都是一臉虔敬之,此事一定非同尋常。”英無雙道:“你說不是拜菩薩來的?”楚玉祥道:“好像有些不像?”此刻大殿中間兩扇雕花長門徐徐開啟,一個身穿天青衣裙,梳著兩條長辮的少女已從門中走出。
嬌聲道:“令主著陸公車、盧壽同引進新仟江南武林盟主裴三省、東門奇,西門飛霜、高連升、徐子常、董友綸、全遵義、吳燕娘,阮傳棟等人入內相見。”此女看去不過十六七歲,口齒清,但口氣卻極大,居然直呼諸入姓名!最奇怪的。陸公車只是裴家堡的一名總管,但他的名字,卻在眾人之上,尤其厲山雙兇,成名數十年,就是在四十年前,也沒人敢直呼他們的姓名。
英無雙挨楚大哥,悄聲道:“直到今晚,我還不知道師父的名字。她叫的西門飛霜。大概就是師父的名字。她怎麼會知道的呢?”楚玉祥業已看出情形不對,沒有答她的話。只是低低的道:“快別作聲。”他凝足目光,朝殿上看去,但因他們隱身左側林中,和大殿相距已有二十來丈。何況殿上又香霧空濛。隱綽綽看不清切,但見陸公車,盧壽同躬身領命。率同裴三省、厲山雙兇等人一臉虔敬的跨上石階,進入大殿。他們入殿之後。好像屬下普見上司一般,朝上首躬身行禮。楚玉祥不心頭起疑,裴老叔為人正派,以堂堂江南武林盟主身份,不可能對殿中人如此卑躬屈膝。
尤其是厲山雙兇,一向兇名久著,自視甚高,更不可能以屬下自居,那麼其中莫非有什麼不對?他一念及此,立即悄聲道:“無雙,你在這裡等著,千萬不可過來,我過去瞧瞧!”話聲一落,立即身形掠起,宛如一道輕煙,越過左側圍牆,輕輕落到大殿屋脊後面,俯身蹲下,貼著耳朵聽去。他身兼兩家之長,內功純,這一用心傾聽,雖然隔著一層厚厚的屋瓦,還可聽得相當清晰。
只是無法看清下面的情形罷了,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徐徐說道:“陸公車、盧壽同,你們此次能促成大江南北武林同道推舉裴三省出任盟主,這件事功勞不小…”楚玉祥心頭一震,暗道:推舉東南武林盟主。
原來竟是陸公車、盧壽同兩人促成的!那蒼老聲音又道:“尤其能把東門奇、西門飛霜二位成名多年的人物,引到本令之下,更是大功一件,本座自當申報總壇,予以嘉獎…”楚玉祥暗付,厲山雙兇是陸公車、盧壽同兩人“引進”的,不知他們是如何把二位前輩“引進”的?只聽陸公車、盧壽同二人同聲道:“令主過獎,屬下也只是機緣巧合,怎敢以此居功?”那蒼老聲音又道:“還有萬少駿、楚玉祥和英無雙三人,怎麼沒有來?”楚玉祥聽到他提到自己和英無雙的名字,心頭不咚的一跳!只聽陸公車惶恐的道:“回令主,萬少駿是三前負氣離去,至於楚玉祥、英無雙二人,昨天中午,他們分明已經喝下歸心散,酒醒之後,似乎毫無微兆,屬下就不敢通知他們楚玉祥聽得不驀然一怔,”歸心散“原來是陸公車在酒中做了手腳,無怪昨天中午自己覺頭腦昏脹,差幸自己練的是”太素陰功“才算無事。
英無雙也告訴過自己,她足足化了半個時辰!由此看來,裴老叔、厲山雙兇等人全都是中了“歸心散”之毒。這該如何是好?依著他的子。
這時就下去責問陸公車,不,向那蒼老聲音取解藥,但繼而一想:這麼一來,可能會把事情僵,二位師父都一再告誡過自己,遇事要冷靜。不可逞一時意氣,對方既化了這許多力氣,促成裴老叔當選盟主,必有極大陰謀,此事還是暗中進行,釜底薪,較為妥當。
這一想,把一腔怒火,強行壓制了下去,只聽那蒼老聲音又道:“以你之見,歸心散對這兩人如何會無效的呢?”陸公車道:“據屬下所知,這楚玉祥原是東海門聞天聲的義子,但他身上佩著的長劍乃是全真教之物,可能與全真教有很深淵源,一身所學,很可能是玄門正宗內功,屬下不知道歸心散對擅玄門內功的人。
是否能運功出體外,至於英無雙,乃是厲山二老門下,已經練成‘九陰神功’,練成‘九陰神功’的人,可以水火不傷,諸毒不侵,可能是歸心散失效的原因了。”那蒼老聲音:“唔”了一聲道:“太湖的過江龍丁盛呢?”楚玉祥心中又是一跳,丁大哥是綠袍師父的記名弟子,他們也不放他!只聽陸公車道:“此次裴堡主壽辰,屬下也曾發了一份請束給他,據送去的人回報,丁盛有事外出,尚未回去。”盧壽同道:“屬下和丁盛是素捻,此事屬下自當在最近幾之內辦妥。”蒼老聲音道:“太湖有一片現成基業,對本門至為重要,盧護法務必儘早辦妥才好。”盧壽同道:“屬下遵命。”蒼老聲音道:“黃山萬家呢?”盧壽同道:“萬少駿的事,請陸護法去辦較好。”蒼老聲音道:“好,陸公車,那就給你了。”陸公車連聲應著“是”蒼老聲音道:“裴護法身為盟主,今後諸位護法,均劃歸盟主指揮,只有東門,西門二位界以本令護法,似乎太委屈了,俟本座向總壇呈報以後,再作定奪,目前就請裴盟主代本座暫且招待些子。”裴三省忙道:“屬下遵命。”蒼老聲音道:“好,諸位可以回去了。”裴三省等人同聲道:“屬下告退。”楚玉祥隱伏在大殿屋脊後,側臉看去。
但見眾人魚貫退出大殿,退出廟門,然後紛紛縱身掠起,十一條人影,宛如離弦之矢,朝山下投去,眨眼之間,便已在夜之中消失。
小天井中燈光突然隱去,那是在兩石柱上的紗燈已經熄滅了!楚玉祥正待起身離去,就在此時,耳中突聽一絲極輕微的“嘶”聲,落到自己身後三丈之內,心頭不覺一驚,急忙一躍而起,轉過身去。
只見屋脊上悄無聲息站著一個白髮如銀兩鬢飄身穿一件寬大紫袍,手持一支紫藤杖的老人,目光炯炯朝自己望來,在夜風中,飄然而立,有如圖畫中人,卻另有一股人的威儀!
楚玉祥方自一怔,那白髯老人已經開口了:“你就是楚玉祥楚玉祥立時想到了對方是準,反間道:”你就是那個令主了?”白髯老人莞爾一笑道:“年輕人果然很做,老夫看在裴盟主份上,不究你夜探本令之罪,你可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