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已經紛紛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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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懷送抱,使人纏綿難忘。如今證實義父、義母果然是“江南分令”害死的,聽她口氣“江南分令”上面,另有主持的人。
而且聲勢還著實不小,自己怎會從沒聽人說過呢?他雖然坐下來了,但思起伏,那裡定得下心來?一會工夫,東方漸漸已現曙光,天只要一亮,很快就天下大白,楚玉祥了口氣,索站了起來。
走出山門,找到一條小溪,俯身掬水,洗了把臉,回入廟中,縱身在樑上取下包袱,取出昨晚吃剩的包子、醬,吃了個飽,才牽著馬匹走出山門,翻身上馬,一路西行。
第二天中午由慈湖渡江,對岸和縣,已是北峽山脈的起處。楚玉祥在和縣客店住了一宵,翌上路,也問了去北峽山的路徑。
斐家堡果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一說出裴家堡來,客店掌櫃就陪著笑道:“客官要去的北峽山裴家堡,是在舒城、廬江、桐城之間,這三個縣就像鼎足而立,裴家堡正好在鼎足的中間,客官從這裡去,到巢縣向南,沿巢湖向西,經白石山、金牛,再過去就是北峽山裴家堡了。”楚玉祥連連稱謝,就策馬往西馳去,中午在含山打尖,傍晚趕到巢縣。這古老的縣城,街道隘狹,只有一家客店,正因生意不好,房間也極簡陋,一橫一直兩條大街,商店稀落,十字路口,算是最熱鬧的所在了。
卻只有一家酒菜館,叫做巢湖酒樓,三間門面,還算是初具規模。楚玉祥跨進大門,就有一名夥計著哈道:“公子爺請高升一步,樓上雅座。”樓上是三間門面打通的一座敞廳,放了二十幾張八仙桌,但卻只有疏疏朗朗的十來張桌上,坐著客人,連一半還不到。
靠北首中間,卻圍著屏風,擺了一桌紅氈銀盃的酒席,不知是什麼人在這裡宴客?楚玉祥上得樓來,也沒有酒保招呼,他就找了一個臨窗的座位坐下。過了一會,才見一名酒保匆匆走來,送上茶水,陪著笑道:“公子爺請用茶。”楚玉祥隨便要了幾樣酒菜,酒保退去之後,他拿起茶盞,喝了口茶,瞥見從樓梯口走上一個讀書相公裝束的青衫少年。
這人看去不過二十來歲,生得工面朱,眉清目秀,甚是俊美,手中還執了一柄白玉為柄的摺扇,顧盼之間,瀟灑已極。
青衫書生上得樓來,他明亮的目光朝四周略一打量,眼看樓上食客,盡是些商賈俗人,敢情只有楚玉祥一襲藍衫,斯文俊雅,因此腳下不期而然朝楚玉祥這邊走來,就在左首一張桌子落坐。
酒保慌忙趨了過去,哈道:“公子爺要些什麼?”青衫書生把手中摺扇緩緩放到桌上,抬目道:“你去叫廚下揀拿手的酒菜做幾式來就好。”酒保又道:“公子爺要什麼酒呢?”青衫書生隨口道:“花雕。”酒保退去之後,藍衫書生一手託著茶盞,回過頭來,朝楚玉祥含笑頷首。楚玉祥也朝他笑了笑,正待和他招呼,正好酒保送上酒菜來。***就在此時,忽聽樓上有人高聲吆喝著:“全老爺子到這聲吆喝傳到樓上,立時有兩名酒保迅快的朝樓梯口奔了過去,一左一右垂手伺立,只要看他們鞠躬如也,足恭唯謹的模樣,這位全老爺子準是巢縣的大人物了。
接著但聽一陣樓梯響,上來的人。一個個冒了上來,一共是四個人,走在最前面的一個是紅臉禿頂的老者,年約六旬以上,中等身材,穿一件土布大褂,左手還拿著一支竹旱菸管,步履沉穩,一望而知是一位內外兼修的高手。
第二個身穿藍布長袍,白臉黑鬚,年在五旬以上,為人沉穩。第三個是女的,一身青布衣裙,年在四旬左右。
但卻風姿綽約,風韻猶存。第四個,也就是最後一個,紫膛臉,濃眉如帚的漢子,五十不到身上穿一件古銅夾袍,顧盼之間,甚是氣概。兩名酒保一看到他。就趕緊躬下身去,口中叫著:“全老爺子。”全老爺子卻沒去理睬他們。才一登樓。就不迭的說著:“請。”帶前面三人朝中間圍著屏風的一席走去。楚王祥心中暗想:“這四個人氣度不凡,一望而知都是武林中人,想不到會在山城小縣遇上了這樣四個人!”不,還有那個青衫書生,也人品非凡!心中想著。
目光不期朝左首桌上那位青衫書生看去。青衫書生依然手託茶碗,倚窗而坐。目光只是望著窗外大街,悠悠出神,好似對剛才上來的四人,並沒注意一般!
這也怪不得他,人家是讀書相公,又不是江湖人,酒樓上有人宴客,自然不會引起他的注意了,楚玉祥斟了一杯酒,慢慢喝著,中間那一席主客一到,幾個酒保就忙碌起來,送茶的送茶。
上酒菜的上酒菜,伺候得惟恐不周,可見這位主人全老爺子,在巢縣一定是一位極有頭臉的人了,楚玉祥倒不是全老爺子是極有頭臉的人才注意著他們,而是看出主客四人都是武林中人,才留上了心。
他身兼兩家之長,內功純,只要稍為留心,中間一席和他雖確相距有四五大遠近,但他們的談話,還是清晰可聞,只聽中間席上響起一個蒼老聲音呵呵笑道:“全師弟,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幹麼還要這般客氣?”這人一開口,楚玉祥就可以想得到是紅臉禿頂老者說的話了,原來他們是師兄弟,只聽另一個洪亮的聲音說道:“大師兄、二師兄、四師妹。難得到巢縣來。
尤其難得的是咱們師兄弟四人聚在一起,能略盡地主之誼,也是應該的了。”這說話的自然是主人全老爺子了。
“哈哈!三師弟…”這人聲音較為清朗,自然是穿藍布長衫的那人,只聽他笑著道:“咱們師兄弟確有多年不曾聚首了,這回還是大師兄說的,你這裡是必經之路。
所以事前沒有通知你。免得你再去六合。多跑一趟路,不如咱們一起來了,和你一起去就是了。”全老爺子一怔,說道:“二師兄、四師妹先去了大師兄那裡,再到小弟這裡來的,還要到那裡去?”禿頂老者道:“事情是這樣,下月初三,裴老哥正好花甲初度,他特地派他門下弟子送來四份請柬,邀咱們師兄弟四個一起去,裴老哥息隱林泉,已有多年不問江湖上的事了,縱然是他花甲初度,也不會鄭重其事邀約咱們師兄弟四人一起去的,因此愚兄覺得他可能以花甲初度為名,另有要事相商。”全老爺子道:“以大師兄看,裴老哥會有什麼事呢?”
“這很難說。”禿頂老者道:“他在請柬上特別用親筆寫了:”堅辭隆儀,只是和多年未見面之老友敘敘‘,可見邀約的並不止咱六合門師兄弟四人了。”楚玉祥心中暗道:“原來他們是‘六合四傑’,自己曾聽義父說過,六合四傑老大是掌門人徐子常,老二是董友綸、老三全遵義、老四是女的叫吳燕娘,果然是他們四個人了。
他們說的裴老哥,會不會就是北峽山裴家堡的裴三省呢?”只聽女的(老四吳燕娘)說道:“除了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和裴堡主有舊,小妹和他只有數面之緣,他連小妹也邀請了。
由此類推,大江南北的知名之士,只怕全在他邀請之內了。”清朗的聲音(老二董友綸)笑道:“他邀了愚兄等三人,自然非邀請四妹不可。”
“唉!”老大徐子常忽然輕輕嘆了口氣道:“六合淮揚三門派,太湖東海兩面旗,江湖上把咱們江蘇境內五大宗派,編成了這兩句轍兒,如今東海聞老哥這一門,竟然在一之間,煙消雲散,說來當真良可慨嘆!”他說的這兩句話“六合淮揚三門派”是指六合門、淮揚派、和鷹爪門,下旬“太湖東海兩面旗”太湖幫本是反清復明的組織,乃是義旗。
後來屢遭挫折,老一輩的人凋零已盡,如今的太湖幫,已是一個普通江湖幫會而已,東海門是以東海鏢局起家,兩面旗的另一面,指的是鏢旗而言,這是江蘇境內的五個門派。
楚王祥聽他提到義父,盡頭不覺一黯,但卻暗暗咬牙切齒的道:“我一定要重振東海門,誰說東海門煙消雲散了?”只聽吳燕娘道:“東海聞老鏢頭這件事,江湖上傳說紛紜,大師兄可曾聽到什麼嗎?”
“沒有。”徐子常道:“江湖上不外恩仇二字,聞老哥開的是鏢局,難免和黑道中人結怨,聽說鷹爪門追查了幾個月,依然一點眉目也沒有。”楚玉祥暗暗哦了一聲,忖道:“義母是鷹爪門的人,她老人家遭了毒手,鷹爪門自然要追查真相了。”心中想著,舉杯喝去,原來杯中已經沒有酒了,這就取過錫罐,斟了一杯酒,再回頭看去,左桌上那個藍衫書生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失去臂,心中不有些悵惘,一時再也無心喝酒,要跑堂的去下一碗麵來,匆匆吃畢,也就會帳下樓,迴轉客店。一宿無話,第二天繼續上路,他一路西行,經高林橋、白石山。
漸漸接近北峽山,路上不時可以遇上騎著牲口趕路的武林中人,敢情都是趕去裴家堡,正好遇上裴三省六十大壽。該不該帶一份壽禮去呢?但這一帶所經之處,只是些山間村落,臨時也買不到什麼東西。
再說趕去祝籌的人,都是一方大豪,壽禮決不會菲薄,自己是厲神君門下,送得太寒酸,豈不辱沒了師父的名頭,倒不如不送的好,何況自己本來就不知他做壽,只是湊巧遇上而已。”這一想,心頭也就坦然了,裴家堡座落在北峽山南麓,是一座氣派極大的莊院。前面有一大片草坪,正面一排九間門樓,大門前蹲著一對比人還高的白石獅子,雕刻細。栩栩如生。今天離裴家老爺子生,還有三天,但因各地友好,已經紛紛趕來,是以兩扇黑漆大門一早就敞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