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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連纂蒼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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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髮老人又道:“你再過來些,把髮辮打開來,老道的徒弟,越邋遢越好,頭髮那有梳得這樣光的?”他伸過手來,在楚玉祥的頭上一陣亂摸,打開發辮,好像還在頭髮上撒了許些泥沙灰塵。

然後那雙手又在楚玉祥臉上亂抹了一會,當然也在他臉上塗了許多灰塵泥土,低聲道:“你把祖老道的這把劍也留在這裡,別讓瘟道士瞧出來了。”楚玉祥間還有一柄寒螭劍,就依言把全真派的青鋼劍放到木柴之上。長髮老人又道:“你把鞋襪也得脫下來才行。”楚玉祥不知他胡蘆裡賣什麼藥,只得依言脫下了鞋襪。長髮老人道:“好了。

來,這裡有兩缸大麴酒,你捧一缸,老道也捧一缸,咱們走吧!”楚玉祥心中暗道:“你要喝酒,還要我給你捧酒缸。”一面問道:“我們還要帶酒去嗎?”長髮老人道:“沒有酒,怎麼去和瘟道士換取解藥?”楚玉祥聽得大奇,兩缸大麴,就能和瘟疫道人換取解藥了。

大麴酒到處都有,並不是什麼名貴的好酒,瘟疫道人怎麼會肯把解藥換你大麴酒呢,心中想著,正待發問。長髮老人催道:“老道說過時間不多,你不用再問了,快些走吧,到了地頭,老道自會告訴你的。”說完,雙手抱起酒缸,朝外就走,在門口探頭朝左右望了望,低喝道:“快來。”楚玉祥看得暗笑好笑,自己是東海鏢局的副總鏢頭,別說拿兩缸酒,就是二十缸,也儘可堂而皇之拿出去,如今卻好像和他搭檔偷酒來的了,心中想歸想,還是抱著酒缸跟在他身後走出柴房。

現在楚玉看清楚了,這位怪老人家原來是一個長髮者道,身上穿一件黑布道袍,洗得已經變成灰,下面赤著雙腳,難怪要自己也脫了鞋襪,陪他光腳板走路。

長髮者道個子不高,雙手抱著酒缸,走起路來,好像天生的八字腳,本來就跑不快,他一顆頭還要東張西望,其實這時候這後進廚房本就沒有人。好不容易走近牆腳,長髮老頭回道:“咱們上去,小心!”雙腳一頓,身子一縱往牆頭躍起,東海鏢局的圍牆,不過一丈來高,這位老道敢情手上抱了一缸五十斤的酒,縱得剛好比牆頭高了一些,酒缸上了牆頭,他人就壓在酒缸上面,腳下晃動,幾乎要一個倒栽蔥跌落下來,他一急之下,抱著酒缸往牆外滾了出去。

楚玉祥看得暗暗攢了下眉,像他這樣的身子,鏢局中四五十名趟子手都比他強,今晚還能活捉瘟疫道人?心中想著,也就點足飛上牆頭,注目一看,長髮老道居然已奔出去十來丈遠,灑開八字腳,一搖一擺的正在朝前跑著。

楚玉祥飄落牆外,就跟著奔了過去。這回楚玉祥才發現方才是長髮老道故意逗著自己的。因為出了圍牆,楚玉祥眼看自己和他相距足有十丈來遠,就急著趕上去。

哪知你看去長髮老道好似天生的八字腳,本跑不快,他跑的實在也不算快,應該只要幾個起落,就可以追上他了。

但任你楚玉祥提氣掠去,追了一陣,雙方還是保持著十丈距離。再看長髮者道還是一搖一擺的半跑半走,分明跑得不快。

楚玉祥當然不信,自己提氣飛掠,還會不如仍然一搖一擺,連走帶跑的快?這就提真氣。加速掠去,奔行了一段路,雙亢相距,竟然還有十丈來遠。現在他知道這位長髮老道果然是一位風塵異人,對他信心也增強了。

這一陣功夫,少說也奔行了七、八里路,前面的長髮老人已經在路邊一棵大樹下停了下來來,吁了口氣,放下酒缸,說道:“到了,咱們就在這裡坐下來吧!”他一停步,楚玉祥也跟著到了,放下酒缸,問道:“道長,我們…”長髮老道從肩頭取下一隻黑布袋,放在身邊。

然後在樹上坐下,說道:“還好,時間還早。”他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小心翼翼的打開,挑了兩顆藥丸,一顆自己納入中,一顆遞了過來,說道:“快把這藥丸了。”楚玉祥接過藥丸,遲疑的問道:“道長,這是什麼藥丸?”長髮者道笑了笑道:“這是專解碧玉丹的解藥。”楚玉神奇道:“碧玉丹是什麼?”長髮者道朝他小布包中一個小紙包指了指說道:“就是這個,你快下去,時間不多了。”楚玉祥不明就裡,但還是依言把藥丸了下去,長髮者道朝他神秘一笑,手掌拍的一聲,拍開酒缸上的泥封,又揭去了包缸口的竹菩。

然後用兩個指頭取起小紙包,打了開來,裡面是一顆呈碧綠,約莫黃豆大的藥丸,他把紙包一翻,碧綠藥丸投入酒缸之中,才低聲道:“這碧玉丹可名貴得很,老道還是三十年前經過四川唐門,順手取來的。”順手取來,那是不告而取了,楚玉祥道:“道長方才要晚輩的是碧玉丹的解藥,那麼此丹一定是毒藥了?”

“一點也沒錯!”長髮老道壓低聲音說道:“祖老道的百一丹為什麼叫百一丹,你知道嗎?”楚玉祥心想:“祖師父的百一丹,善解天下奇毒,百無一失。”但這話他沒有說出來。

長髮老道已經接著說道:“祖老道練制的闢毒丹,是全真教祖師王重陽真人遺傳下來的方子,又名百一丹,就是說,這藥丸能解天下一百種奇毒,就只有四川唐門秘傳的碧玉丹解不了。

王重陽真人把它稱做百一。丹,就是含有警惕之意,告訴後人,闢毒丹還是有一種奇毒無法可解。”這話,楚玉祥從未聽人說過,不覺問道:“這碧玉丹毒有如此厲害?”長髮老道大拇指一翹,說道:“天下奇毒,無過於此,但它有一好處,和入酒中,可以使天下最劣的酒,變成天下一等一的佳釀,別的毒藥,和在酒裡。

會立時發作,碧玉丹至少也要一頓飯的時光,才會慢慢發作,毒發得越慢,也就越厲害。”楚玉祥道:“道長把碧玉丹投在酒缸裡,是準備喝的嗎?”長髮老道吃吃笑道:“老道嗜酒如命,當年只從唐門取了五顆碧玉丹,三十年之中,只喝過四次。剩下的這一顆,老道幾乎把它視作寶貝,咱們已經服過解藥,自然要痛痛快炔的喝了。”楚玉祥道:“晚輩不會喝酒。”

“那怎麼成?”長髮老道眨著一雙炯炯目光,笑了笑道:“老道不是叫你脫了鞋襪來嗎?你內功已得祖老道和厲老怪的心法,毒酒已經有了解藥,你就不用去管它毒不毒。酒喝下去,可以要它從腳底心鑽入地下。

不過你要記住,待會在瘟道士面前不可出破綻來,縱然把酒從腳底心出去,也要一直入泥土裡,不可讓他看出來,”楚玉祥聽得暗暗奇怪,自己有兩個師父,他都知道,一面問道:“我們還要和他喝酒嗎?”長髮老道笑道:“不和他喝酒,咱們為什麼要老遠跑到這裡來等他,這瘟道士一生沒有一件好事,只有喝酒這點嗜好,和老道相同,老道方才投下了一顆碧玉丹,等他來的時候,老道只要稍運內功,把缸裡的酒香出來,他聞到了,非和咱們喝不可。

不過這瘟道士心思毒辣,他必然會在酒中暗下瘟疫散,你喝酒之時,務必運起祖老道教你的純陽功,才能把瘟疫散化去,你除了和他喝酒,其餘的都不用管。”楚玉祥點頭道:“晚輩記下了。”長髮者道歪著頭看看天,道:“他差不多也該來了,咱們還是先喝起來了。”他從布袋中取出兩隻飯碗,和一條燻狗腿,一大包鹹花生,一起放到地上。

然後端起酒缸,倒了兩碗酒,自己先咕的喝了一大口,說道:“真是好酒,你喝一口試試看,醇而不烈,一點也不嗆喉。”楚玉祥在他倒酒的時候,已經聞到一股濃葫的酒香,就算是不會喝酒的人,聞到這股酒香,也會滴下饞涎來,又有誰知道酒香四溢的好酒,竟會是天下第一奇毒的毒酒?

楚玉祥取起酒碗,也喝了一口、說也奇怪,毒如此強烈的碧玉丹,下在酒裡,竟會把道本來很烈的大麴酒,變得如此醇和,後味無窮,不覺讚道:“果然是好酒!”長髮老道聽得極為高興,低笑道:“小兄弟,你有興趣,此間事了,咱們就去一趟四川,再去他幾顆來。”他本來叫他“小娃兒”的,這一高興,就叫“小兄弟”了,楚玉祥笑道:“道長既然如此嗜酒,當時為什麼不多拿幾顆來呢?”長髮老道哈了一聲,看看楚玉祥,說道:“你道這東西容易到手的?

他們(指唐門)練制之時,十分秘密,據說有幾種藥材,還是稀世之物,一次最多不過練製成十幾二十顆,如果上代掌門人練制了下一代就未必再練,三十年前被老道來了五顆,唐門之中已經鬧得天翻地覆,到處查訪,幸虧老道一向躲在茅山,從沒出過名,也沒人知道,不然,那唐老兒豈肯甘休?”楚玉祥聽他說出躲在茅山,不覺心中一動,自己聽三手真人說道:“三茅宮有一個自稱茅四的道人,是一位深藏不的異人,這就間道:”道長莫非就是茅四道長?”長髮者道笑了笑,忽然側耳一聽,噓了一聲道:“他們來了,來,你別去看他們,咱們喝酒,哦,老道這隻燻狗腿味道好得很,你撕一塊吃吃看。”接著又低聲叮囑道:“待會記住了,你要叫我師傅!”說著。

咕的喝了口酒。北首大路上,這時果然出現了一行人,而且來得很快。這一行人,前面是四個了身灰衣的漢子,中間是一頂敞轎,由四個黑衣漢子抬著,轎後又是四個黑衣漢子。敞轎上端坐著一個身穿黃道袍的老道人,蒼髮披肩,連纂蒼須,面如青懈。

身材高大,看去甚是威武。長髮老道以“傳音入密”說道:“這十二個人是瘟道士的徒弟,前面四個穿灰衣的叫做四瘟,八個穿黑衣的叫做八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