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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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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個吃什麼?”

“是前面留著賞了的飯。”康熙這個腐敗的人,吃不完還要做這麼多東西,他又不是不當家,還非要這面子有啥用?一個胃而已非要能出那麼多菜,有看得,有聞得,有品得,真正吃得沒幾樣!

掀開食盒一看,今個剩得倒是我喜歡的八寶醬鴨子和芙蓉筍尖。聞著香味不由得食指大動“瑤瑟,快來吃吧,我好不容易能在自己房裡用飯呢!”

“我…”

“我什麼我,趕緊吃,吃完了,咱們說會兒話。”把菜擺到桌子上,遞給瑤瑟一副筷子,我也不管她,悶頭就吃。

平時陪著康熙用膳,都是他吃我看。他吃完消食的功夫,我才能去小廚房尋點東西吃。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不用一臉媚笑地說:“萬歲爺您進得可好?萬歲爺您進得可香?”我可是要甩開腮幫子好好吃一頓的!

瑤瑟坐在一旁,慢條斯理地吃著,和我的風捲殘雲形成鮮明對比。

等我吃飯才想起又忘記淑女的風範了,不由得赫著臉,訕訕地說:“我,我早餐沒吃好,中午就多吃了些…”瑤瑟點點頭,放下碗給我倒了一杯茶水“姑姑是個真情的人呢!”這話是誇我還是損我啊!我端著水仰頭喝了下去。

瑤瑟吃完,把碗筷收拾好,又把桌子整理乾淨,拎著食盒去了灶上。真是個勤勉的丫頭!

見她去了半晌也沒回來,我覺得有些乏,揀了本書歪在上有一搭無一搭的看著。上次鴉片的事情,我還沒想好怎麼尋個由頭和康熙說。是該從表入裡,還是該辯證的分析這個問題呢?

正琢磨著,瑤瑟低著頭,期期艾艾地蹭了進來。

“怎麼了?”

“姑姑!”瑤瑟抬起頭,似是要說些什麼,卻又咬著嘴,把話忍住。

“有事就說,莫要讓我猜。”

“沒事…沒事的。”

“胡說!難不成有人欺負你了?”我把手裡的書一摔。

“沒有。”

“那是怎麼了?”瑤瑟想了想“姑姑,我方才碰見榮妃娘娘身邊的綠萼,她說了許多不堪的話汙衊姑姑。”

“哦?都說什麼了?”我眯起眼睛。

“不記得了。”

“胡鬧,她說便說了。你聽便聽了。我又不是什麼金貴的人,有什麼不能聽得?再說,人人臉上一張嘴,說什麼咱們還能管得了?”

“可是姑姑,她說話的時候樣子真得好可怕!”

“有什麼好怕的?你又沒做錯事情!再說,跟著我,就算不能吃香得喝辣的,但也不能卑躬屈膝。在這裡,我們都是老老實實做事,安安穩穩做人,以後見著她不理便是,她還能上趕著罵到這裡來?”

“恩。”

“好了,快過來,咱們說會高興地話,何必為那些人傷了心勞了神。”

“嗻。”小丫頭手腳並用的爬上裡合衣躺在我身邊。

“想聽故事嗎?”

“恩。”

“好,那我給你講一個蘇姑娘和秦公子的故事。”

“恩…”晚上,我又被小豆子請到了南書房。看著康熙一臉的風得意,肯定是在布庫房打贏了。只是,那些人有多少用了真功夫,我可不敢說。

“午飯朕命人給你留得菜你可吃了?”

“恩。”我點點頭。

“朕聽人說你身邊的那個瑤瑟被人欺負了?”我笑著搖搖頭。

“可是朕身邊的人,哪個敢欺!”莫名其妙的保護!我把墨放在墨上,第一次柔聲地對康熙說“奴婢進宮之前,曾見過一幅寒山拾得圖。圖裡,寒山問拾得: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騙我,如何處治乎?拾得曰:只要忍他、讓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過幾年你且看他。奴婢當時反覆的讀這兩句話,對‘再過幾年你且看他’不甚解。”

“那你現在明白了嗎?”

“奴婢也曾問過寺院裡的老師傅,老師傅答,‘禪語不會說得太直白,總會留有讓你自己去參悟的餘地。每個人所能領悟到的,也會不一樣。’從老師家回來,奴婢細細咀嚼寒山和拾得的對話。被人誹謗,欺負,辱罵,嘲笑,輕視,欺騙的經歷大概誰都體驗過。別人已經欺負到家門了,要以怎樣的態度去還他呢?以牙還牙?互相對罵,自己也沒落個好,只會壞了自己形象,敗了雅興,落個幾天的壞心情。以受害者身份四處訴苦,又如何?毫無疑問的,肯定能博得大多數人的同情,因為是受害者,別人就下幾滴眼淚,可是對已經發生的事情又於事無補。倒反惹來更多的自怨自哀。”

“後來奴婢就想若是以德報怨,忍他、讓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越不在乎,欺人之人也就自討無趣,口水乾了,也就灰溜溜的走了。他人誹謗,欺負,辱罵,嘲笑,輕視,欺騙奴婢,無非是想讓我的生活一團糟。奴婢若是亂了陣腳,那正中他的下懷。所以奴婢想自己大可以不用理,有滋有味的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足夠了。幾年之後奴婢依然笑口常開,優雅從容,活得比以前更好。欺人之人已在算計別人的子裡把青耗盡,油枯燈熄,眼睛已黯然。此時奴婢與欺人之人不用再開口,已然贏了。”康熙聽完我的話,深深地看著我,沉默了一會,才拿起一本奏章回到政事中。心思卻本沒有放在長篇累牘的歌功頌德上。那些話,他也曾聽過,深不以為然。因為他是天子,是帝王,是高高在上絕無僅有“朕”!年幼時那些欺負,辱罵,嘲笑,輕視他的人,不是送進了鬼門關便是發配到了苦寒之地。如今,誰敢欺負,辱罵,嘲笑,輕視他?用墨佳氏縈雪是他的決定,無論以後如何處置,但是駁了縈雪的面子,就是駁了他的面子。榮妃嗎?一直安安穩穩地她也敢跳出來嗎?

他想著想著,放下奏章。

“縈雪,陪朕下盤棋。”

“嗻!”我應了聲喏,去偏殿尋來棋子棋盤。

“賜坐。”康熙一指旁邊的圓凳。

“謝萬歲爺隆恩。”我搬過凳子,坐在康熙對面。

康熙執黑,我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