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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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我沒有機會見阿爾薩藍最後一面,因為,他不允江南一地因為胤禩被刺,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不知什麼原因,胤禛和胤祥被康熙好生的申飭一番;連昏數剛剛清醒的胤禩也在病榻上被探病的康熙罵得再次昏倒過去。
原本混亂的情勢演變的更加危急。
風雨飄搖中,只有我這個被關在房間裡休養的病患,為逝去的故人一遍一遍默唸著往生咒。而我的病,已經不單單是中毒或是“石子”壓抑和悲慟讓我的心也開始病起來,並且迅速的虛弱,枯萎。
所有的御醫都束手無策,只能讓我吃著一付付紓解心鬱的藥。
無葉看著這樣的我,一字一頓地說“你可曾聽說過『掃塵除垢』。”
“『掃塵除垢』?”我眯起眼睛,喃喃地念道“『掃塵除垢』。你從什麼地方聽說這四個字的?”無葉沒有理我,只是低著頭帶著御醫幫我做著針灸。
她不說,我卻知道,這四個字一定是冥追告訴她的。因為,從舍到揚州的路上,我和冥追談得最多的就是佛經,聊得最多的就是富有禪機的故事。而『掃塵除垢』,則是他和我之間,有關忘憂的密語。
這個佛典上記載的故事發生在二千五百年前。那時,陽光明媚,樹木鬱鬱蔥蔥,花團錦簇,百鳥歌唱。不遠處有一條大河,他的名字叫恆河。恆河的水不停地淌,潺潺地。間或有一束耀眼的白光,從那層層地魚鱗般的波紋間一躍而出。接著就倏地不見了。
周利磐特,一個全城公認的最笨的人。全體僧眾包括他的哥哥,都不滿周利磐特地愚笨和無知。周利磐特知道:自己是愚笨的,是希望擁有智慧地,而這個只有佛陀才能讓他做到。
佛陀遞給周利磐特一把掃帚。微笑著說“這是掃帚。你以後天天一邊掃地一邊念『掃塵除垢』。”自那以後,從早晨到黃昏,從天到冬天,周利磐特總是天天一邊掃著地,嘴裡一邊念著:“掃塵除垢,掃塵除垢…
周利磐特的掃帚掃壞了有幾把了。他從來就不記,也不去記。別人也沒有記。只有。掃塵除垢,掃塵除垢,掃塵除垢…
不知道過了多少個子,恆河的水依然在淌,恆河的沙子依然數不勝數。周利磐特依然掃塵除垢。耳,沒有進入到他的意識中去。還求什麼?一句掃塵除垢足矣!他地衣服很髒。很舊。
他仍然天天在掃掃掃,念念念。復一,掃帚髒突。周利磐特低頭見掃帚骯髒,又見己身骯髒,又見己心骯髒,豁然明瞭。
那時,我靠在冥追的肩頭,他對我說“慾望集結,人心骯髒,務要掃塵除垢,始見本。然塵越掃越髒,人心也難以自力見。掃塵除垢既是光明。”我地憤懣和不平皆來源於我心中那個是非善惡的標準,並且用這個標準來判斷區對錯。正因為我認定自己錯了,虧欠了阿爾薩藍,而且是無法重頭改過的,所以一遍一遍的回想,一次一次的躲避。
但是遮敝了人心地塵垢只有一層一層地掃除,這樣才能慢慢恢復本來清淨的心。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灑脫的人,可是當我正視內心地時候,卻發現了後悔,發現了塵垢。
我以為如果讓我見了他的最後一面,便是了結;可我本無法面對死亡。無論是順從還是反抗,我都沒有選擇,只是停在原地,繼續痛苦。就像是爹爹和娘離去時那般,執著的認為,一切還沒有結束,一切還沒有完結。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可是人走了是一個了結,報仇又是另外的事情,所以自有它的了結。了就是好,可是也要知道了的是什麼,好了又如何。
論到佛法,我與冥追的距離,真是普通人與天才的距離了。
他總是在我痛苦無助的時候,坐在我心靈的對面,與我一同品著香茗,邀看無盡的星空,共唱心經。
“…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姑姑,您這唱得是什麼,怎麼跟前幾天唱得不一樣呢?”雲蘇好奇地問道。
我微微一笑“自然不一樣,前幾天那是往生咒,方才我唱得是心經,般若波羅多心經。”雲蘇閉著眼睛回味了片刻“姑姑,可以教我唱嗎?”
“有何不可?你若是能找來三尺瑤琴,我就教你。”我把念珠套回到手腕上,這話既是說給雲蘇聽,自然也是說給有心人聽。
果不其然,第二,書案上就擺好了我要的東西。
撫過三尺瑤琴,我坐於琴前,輕捻琴絃,清唱一曲,唱到動情處扣弦而“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蝴蝶,望帝心託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一曲歌罷,笑而無言,起身望向窗外。只見院中池塘飛起幾隻鳴鳥,歡然而去。不一會兒聽得不遠處傳來一陣歌聲,柔婉而輕揚。我側耳聽來不由得嫣然一笑,輕啟朱說道:“雲蘇,去準備茶水吧,一會兒有嬌客上門。”話音未落,只聽荷塘中一陣喧譁。雲蘇展秀目看來,不由得眉頭緊蹩,面有些陰沉,但見一葉輕舟載著胤禛的新婦嫻雅渡水而來。
“她來幹嗎!害得我們縈雪姑姑還不夠嗎?”我好笑地看著她,她是胤禛的人吧,嫻雅更是她的主母…之一,哪來得這麼多負面情緒。再說,落水只是小“意外”與嫻雅無關。
無葉低頭收拾著手裡的針灸,嘴裡卻不閒著“用不用我出去把她打發了?”
“不必。該來的總要來,她這般大張旗鼓,必然是萬歲爺默許的,我又何必矯情呢。”我玩味地撥著手腕上的紅碧璽,如果我把它送給嫻雅,胤禛會不會氣瘋呢?可惜,我還沒這麼大度呢。
“妹妹…”人未到話先至,難道嫻雅成了王熙鳳?還是在這一刻,被靈魂附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