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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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卻還是問了,她的閃避只更證明了他難得的情難自持。
“我今晚就得走了。”凝望著牽動他太多心緒的眼,開口緩緩說道。就連多一晚的停留都難以爭取,在臨時董事會召開之前,他有太多事情得做。
“那,我去收我的東西喔。”沒有辦法回應他的要求,也沒立場做出任何挽留。想起在臺北等待他的是一場戰役,竟是一場戰役…如此念頭令她心疼也鼻酸。
既討厭也不想參與他的世界,能跟他一道走嗎?能叫他不要走嗎?他心在高處,哪能跟她留在同一片窮鄉僻壤?
收拾了放在這裡的衣物與生活用品,隨著他起舞飛揚的心能一道收拾嗎?他下次再來花蓮會是什麼時候?又會是因為另一場鬥爭與另一場車禍嗎?為什麼眼眶突然好痛?
她想下的動作被他的擁抱制止。
“款款。”他喚她的那一瞬間她就哭了,但他卻笑了。
“哭成這樣為什麼不嫁我?”伸手抹去她的淚。
“你管我…”哽咽的抗議一點魄力也沒有。她哭他們本質上的不同、環境上的不同,哭她對他有太多的牽掛,哭她面對的不只是分離。
只有愛是不夠的。
“款款。”輕撫著令他愛戀不已的軟滑秀髮,柔聲喚她。
“嗯?”埋在他肩窩哭得梨花帶雨的臉抬頭,在接觸他眸光的第一秒便明白了他想說什麼。
她掩住他的,出聲制止——“我不要聽。”飽含淚水的美眸充滿濃濃的任。
“你又知道我要說什麼了?”拿開她的手,她突如其來的幼稚舉動總惹得他發笑。
“不要叫我等你回來,我不等你,我不要等你,不準叫我等你。”語意堅定地又重複了一次。
“為什麼?”他淡淡地揚高了一道眉,又淺淺地笑了。她總是令他驚奇,而他喜歡她給他的任何逗點、句點,或是驚歎號。
她忽而偎進他懷裡,從他膛中揚出的音調悶悶的,有些撒嬌任,也有些慵懶。
“陵泉,等不等你是我的決定、我自己的人生,我永遠都會守在這片山水,不是因為你的要求,而是出自我自己的意願。你隨時回來,我都在這裡。花蓮是我的故鄉,是我的家,就算你再也不到花蓮來,我依然會在這裡。”抬起總是令他好眷戀的眸,撫過他眉眼,輕聲嘆了口氣。
“陵泉,你知道嗎?沒有實現的諾言就會變成謊言…如果你還不知道你的未來在哪兒,就不要急著去負擔我的人生…對自己好一點,我對你只有這一個要求,不要把我或是任何人的需求放在你自己的前頭,好嗎?對自己好一點,好嗎?”他對她的心意太柔軟,令她不敢也不願牽絆。
眼前等待著他的是一場風雨還是他終於追求到的勝利,她不明白。
她只希望自己不要成為他沒有實現的承諾,讓他有朝一對她心懷愧疚。
假若,有一天他們真的因為背景、距離,或是任何種種的一切懸殊而分手也不要緊,她寧願被時光的洪衝散在他的記憶裡,也不要成為他未竟的牽掛。
邊勾勒出淺淺一道寵溺卻無奈的笑弧,她如此堅決卻體貼的心意令他哭笑不得。
他的款款好溫柔,卻又好強悍;好善,也好冷情。她早就成為他所有的羈絆,卻不知道該如何踏入她的世界。
身分太懸殊,背景太迥異,心態太不同,他們兩人的天要如何成為同一片天?他不懂,正如同她也不明白。
他原以為自己還有時間能夠釐清思緒,但事實上並不如此。他還得想一想,在解決了陽鑫,得到那片天下之後,再好好地想一想。
而她只能埋在他懷努力回自己的眼淚。
輕輕地捧起她嬌顏,戀戀地吻過她眼睫,如同他們第一次分離般,在她耳邊烙下一句既輕也重的告白——“款款,這只是短時間的遠距離戀愛,不是分手。你聽好,對你,我不放手,你記住,我不放手,永遠也不。”沒有約定,也沒有承諾,他們只是分離。
陽陵泉低調地回到臺北,沒有驚動任何公司幹部、董事或媒體。全世界知道他回到臺北住處的,只有他的父親、他的代理人,與他的特別助理。
這一個星期以來,他全部的工作只在收成之前佈下的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