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堂&: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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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次回答的是白天羽:“剛才青青姨媽跟我娘表示親熱的時候,好像曾經在我娘手臂上輕輕的拍了拍。”
“你也看見了?”仇雨淺淺一笑。
“是的。”
“輕輕的拍了一下又怎麼樣呢?”藏花問。
“也沒怎麼樣。”仇雨笑著伸出右手,用兩蔥般的細細玉指,在她自己左臂上的曲池一拔,竟然拔出了一三寸長的銀針來。
藏花一直在盯著她的手,卻還是看不出她是怎麼把這針拔出來的,可是她看得出來她一定已脫離了險境,困為她頰頭上的冷汗已不再冒,她輕輕的吐了口氣:“好險,若不是我也有準備,今天恐怕已死在她手裡了。”藏花也鬆了口氣,苦笑著說:“現在我總算明白了她說她想死你的時候,原來是真想你死,她說想你想得要命的時候,原來是真想要你的命。”
“你真聰明。”任飄伶笑了。
“可是有一點我想不通。”藏花說:“她的暗器既然得手,為什麼又要忽然走了?”
“因為我在說想死她的時候,也是在想她死。”仇雨的聲音又恢復了清悅:“所以她給了我一針,我也給了她一下。”
“所以她受的罪絕不會比你輕。如果不是趕快走,恐怕死得比你還早?”藏花說。
“是的。”藏花原本以為這一代的人才會這些勾心鬥角的事,心想到上一代的人,那些傳奇的人物,彼此間的勾心鬥角比這一代的人還要厲害。
——她不知道,這本是人類最原始最古老的劣之一。六走進這小號的南王府,入眼的盡是皇甫擎天所悉的景和物,甚至連人都一模一樣。
南王府的總管方玉華一樣的站在大廳上笑臉人,臉上的表情清晰可見,就連眼尾的那些魚尾紋都數得出來,皇甫當然也看得出來這些都是手工細的蠟人而已。
過了大廳,就是專門款宴貴客的“陶然廳”了,廳內正中央的那張大桌子上已擺滿了各式各樣山珍海味,每道菜都還在冒著熱氣,顯然是剛出灶擺上桌的。
座位上已坐了三個人,除了皇甫的子和載思外,花語人的蠟像居然也在座。
這些蠟人不但表情唯妙唯肖,連每個人的特徵都仿得像極了。
“看來就算泥人張再世,也要驚歎不如。”皇甫喃喃自語。
“多謝誇獎。”隨著聲音,走出了一位中年婦人,她赫然是在謝小玉房裡出現的方芳。
皇甫雖然不認識她,可是看見她出現也吃了一驚,因為以下的對答:“這些蠟人都是你做的?”
“是的。”方芳回答。
“這些人你都見過?”
“令夫人只遠遠看過一次而已。”令大人就是指皇甫的現任子水柔怡。
“遠遠看過一次,你就能塑造出那麼真的蠟人來?”
“有些我只要聽描述就能造得出來的。”方芳笑著說。
“哦?”
“你不信?”方芳說:“我讓你看看這個人,你就知道我的話是真是假了。”方芳輕輕揮了揮手,旁門立即有兩個人抬著一蠟像走進,蠟像的頭用一塊純白的絲巾蓋看,不過從衣著上可能看出這個蠟像是個女的。
等蠟像坐好了,抬蠟像的人又立即退出,皇甫看了看蠟像,再看方芳:“這個蠟像又是誰?”
“你掀開來看,不就知道了嗎?”方芳笑得很神秘。
看,當然要掀開來看,否則皇甫此後的晚上怎麼睡得著呢?
如果說進人這山時,頭一眼看見小號的南王府,確實使皇甫大吃一驚,那麼當然掀開這絲巾時,卻使他整個人崩潰了。
情是什麼?
情實在是一件很奇怪的東西。
有些情你越想去珍借它,得到它,它消失得越快,它離你越遠。
有些情你越想忘了它,它卻如蛆附骨般的侵咬著你,時間越久,它咬得越深,剛開始時,你會覺得痛苦不堪,可是時間久了,你就不會忘了什麼叫痛苦,因為你己活在痛苦裡。
有些人看起來很堅強、很痴、很濃,甚至於很可怕。
因為他的情一定會淹沒對方,有的很有可能會毀了對方。
但這種人的情致的往往卻是自己。七掀開蠟像頭上的絲巾,皇甫的回憶和痛苦也同時掀開了。
看著眼前這如夢如幻如時詩的女人,皇甫的心再一次醉了。
多少年了?
二十多年的相思,二十多年的不敢相思,二十多年的壓抑,二十多年的隱藏,都在掀開蠟像絲巾時崩潰了。
林淑君。
多麼遙遠的一個名字,又是多麼悉的名字。
林淑君。
這個蠟像就是林淑君,就是皇甫擎天二十餘年前失蹤的未婚。
皇甫已由年輕人步入中年,而這個林淑君卻依然是那麼的年輕,那麼的美麗,就連眼中的那股飄逸依然清晰。
但現在這雙眼睛竟彷彿有層水霧。
蠟像是不是也會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