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鷹犬夠兇狠追殺方少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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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天九牌破風而出,萬大才一側身,砰!的一聲,躲過腦袋,卻躲不過肩膀,右肩頭當場開了一朵巴掌大的血花,嚇得萬大才叫了一聲:“我的媽呀!”躲到大夥兒後面去。快刀王立越眾而前,朗聲說道:“你們已是籠中之鳥,甕中之鱉,再作困獸之,鬥就未免太不識相了,萬大人寬宏大量,萬家的門現在還沒有關。”張、哈山克、費無極、花三郎等人也在一旁搖旗吶喊,竭盡威脅利誘之能事。卜常醒卻充耳無聞,對彭盈妹道:“三妹,到裡面去瞧瞧,如有出路就帶著少飛逃走。”彭盈妹心裡一酸,拉著方少飛往裡走,卜常醒
起了門口的一隻大香爐,當門而立,慷慨
昂的道:“不怕死的你們直管上,香爐底下無完屍!”在樓外樓,廬州三傑早已見識過大香爐的威力,此刻一夫當關,更是威風八面,硬衝硬闖,必然傷亡慘重,一時半刻之間王立真還想不出一個破敵之計。大法師哈山克忽然說道:“咱們上房去。”大紅袈裟猛一抖,第一個登上屋頂去,逍遙子費無極。江湖
子花三郎接踵而上,三個人掀開瓦片,猛往地上扔,剎那間掀空一大片,只要再拆掉棧板,山神廟就會開天窗。快刀王立喜形於
,自不必急於強攻,卜常醒、包布書卻暗暗叫苦不迭,心知在劫難逃,今天這個劫難恐怕已是無可避免。自己兄妹的死生固微不足道,皇子若因而慘遭不幸,何以對方御史、布笠人?屋漏偏遇連夜雨,船破巧遇擋頭風,彭盈妹過來說道:“大哥,這廟乃依山而建,後牆就是山壁,連神龕都是穿鑿而成,
本無路可通,兩側雖為土牆,但外有強敵,依然是死路一條。”快刀王立聲若洪鐘似的道:“不錯,是死路一條,想活命只有豎白旗。”方少飛乍然掙脫了彭盈妹的手,一面向外奔跑,一面大聲地說道:“要殺你們就殺我一個人好了,可別難為我的三位師父。”王立睹狀大喜,伸手就去抓人,卜常醒情急之下,擲出大香爐,猛砸王立,在包布書拉回方少飛的同時,王立也將那隻大香爐接住了。
“找死!”王立挾怒出手,大香爐帶起一片狂飆,疾取方少飛的後腦勺,彭盈妹一把將他推倒在地,大香爐筆直的朝側後牆飛去。香爐太重,王立的推力又大,但聞“轟轟隆隆”一聲響,後牆被砸一個大窟窿,香爐穿壁而出。此乃理所當然的事,不足為奇,奇的是一轉眼間,又是一聲“轟轟隆隆”那隻大香爐居然又撞破一個飛回來了,路線也完全一樣,目標就對準快刀王立。王立嚇一跳,慌忙伸手去接,卻被強猛的力道推後四五步。萬大才如墜五里霧中,道:“莫非有鬼?”大窟窿裡有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說道:“好小子,敢咒我老人家死!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應聲走出一個身穿破衣,白髮蓬亂,手提竹杖,肩背葫蘆,睡眼惺忪的糟老頭來。
“是東丐!”
“是金幫主!”
“是金八爺!”你一言,我一語,大家齊聲驚呼,敬畏之情溢於言表。東丐名頭太大,全場鴉雀無聲,哈山克、費無極、花三郎不敢再拆屋頂,偷偷溜下來。金八爺一
睡眼,拖著鞋,叭噠叭噠的走到門口,道:“剛才是那一個不長眼的小子亂扔香爐?”方少飛伸手一指王立,道:“是他,香爐在他手上呢。”東丐金八瞄了他一眼,慢慢的道:“原來是你呀!王大人,你好像升官了,大概又殺了不少人吧?”快刀王立放下香爐,恭謹有禮有道:“不敢,晚輩王立問候金前輩。”東丐金八拍打一下漏酒的葫蘆,道:“問候倒不必,眼前的這筆賬應該先算一算。”
“算賬!算什麼賬?”
“打壞了我老人家的酒葫蘆,至少損失十斤好酒。”
“哦!這是小事,改天晚輩賠八爺百斤。”
“綠芙蓉”
“‘綠芙蓉’只有‘芙蓉谷’才有,別無分號,西仙王立可惹不起。”
“然而,我老人家損失的正是‘綠芙蓉’,還是不久前潛入芙蓉谷偷來的,你怎麼賠?”
“皇上亦嗜酒,大內有御釀‘女兒紅’,如何?”
“好吧,改天你搬十大壇出來,就馬馬虎虎算了。”方少飛就站在東丐旁邊,金八爺摸摸他的頭,道:“小孩子家看甚麼熱鬧,那個大窟窿裡有半隻被砸爛的燒雞,就賞給你了。”卜常醒聞言如夢初醒,給包布書、彭盈妹使一個眼,拉著方少飛就走。快刀王立見狀大急,提著大刀就要率眾闖入,卻被東丐攔住了,道:“王大人,咱們的賬沒有算完。”
“還有什麼賬?”
“我老人家有一隻燒雞,被人砸得稀爛,剩下來的還不到半隻。”
“這簡單,趕明兒賠八爺十桌酒該夠了吧?”
“夠了,只要不虧本就成。”這時,神州三傑已帶著方少飛鑽進那個香爐,發現原來是一個天然生成的山
,
內鋪著一堆零亂不堪的乾草,果然有一隻被砸成
泥的燒雞。
深處有一通道,足可容一人出入行走。卜常醒不遑多想,也無暇偷聽金八爺的胡謅八扯,立與二弟三妹,護著方少飛,向那個不知通往何處的通道行去。耳畔又傳來東丐金八的聲音:“雞、酒的賬算好了,下面的賬就難算了。”快刀王立吹須瞪眼的道:“八爺,你還有賬?”
“我老人家正在睡大覺,而且還正在做著好夢,覺好補,夢卻難圓,你如何賠我?”這簡直是找碴兒嘛,明擺著是故意為神州三傑製造逃走的機會,萬大才怒氣沖天的道:“姓金的,你別倚老賣老,十二刀客、三十六偵緝手,再加上太師府的三位教師爺,管保叫你吃不了兜著走。”以下的話神州三傑就聽不到了,隱隱約約似有打鬥之聲傳來。山很長,彎彎曲曲的行出百十餘丈之後,始重見天
,原來已到了山的另一邊。強敵就在那邊,隨時都有追來的可能,大家一刻也不敢多停留,順著山谷飛奔而去。為了不辜負方御史、布笠人的重託,為了皇子的安全,更為了
後除
報國的大事,神州三傑只好忍辱負重,再度邁開逃亡的腳步。又是一連串的艱辛歲月,又是一連串捉
藏式的驚險歷程。雖曾被偵緝手撞見,所幸應變及時,烽火,響箭未發前便將人斃在當場,滅跡毀屍,亦曾發現刀客的魅影,經巧施妙計,卒未正面相逢。半月之後,神州三傑終於無聲無息的回到自己的家鄉廬州。玉面觀音彭盈妹住在鄉下,又是順路,他們決定先到彭家去,當大家摸黑來到彭家大院時,卻發現彭家已是人去屋空。彭盈妹不
心頭一震,暗想:“難道爸媽他們遭了意外?”不祥的念頭在腦袋裡直轉,她很快想到,新上任的廬州知府是萬家的人,如果說萬大智得到他叔姐的指示,對她的家人採取報復,這個可能
是絕對存在的。遍尋屋內,並無陳屍,有翻箱倒櫃的痕跡,一些貴重的細軟也不見了,事情透著古怪,大家百思不解。彭家系獨門獨院,並無近鄰,又不便去挨家挨戶的問,三個人琢磨一下,覺得不管彭家發生何事,包家一定有所耳聞,只要到包家一問,當可瞭然於
。包家住北關,四合院,大房子,大家不敢敲門,越屋而下,糟!黑忽忽的,空蕩蕩的,同樣不見一個人。牌仙包布書急得直跳腳,道:“這是怎麼搞的,假如真是姓萬的對彭包二家有所不利,咱們就砸爛廬州府。”醉俠1、常醒輕聲說道:“二弟,別說氣話,是官兵不該翻箱倒櫃,是強盜應該有爭鬥跡象!兩個都似乎不太像,說不定另有隱情。”彭盈妹嘆道:“大哥,先別談家人們的死生下落,眼前
不到盤纏咱們就無法遠走他鄉,如何安穩無慮的調教少飛這孩子?”卜常醒道:“無防,盤纏費用,由大哥一人負責,卜家雖非富戶,四個人十年八年的生活還負擔得起。”十三歲的孩子已經懂事,離京之後歷經艱險,懂得更多,眼見三位師父為自己受盡屈辱,吃盡苦頭,實在於心不忍,這時大人大樣的說道:“請別再為徒兒受苦受難了,少飛這就去廬州府,乾脆讓他們捉住算了,免得再連累三位師父。”卜常醒聞言大為不悅,臉一沉,板起面孔責怪道:“胡說,你爹將你
給師父,是希望你能學一身萬人莫敵的功夫,做一番頂天立地的事業,現在可好,吃了一點苦,受了一點罪,就要打退堂鼓,還能成甚麼氣候,對得起你爹孃嗎?對得起布笠人嗎?對得起我們三位師傅嗎?你可曾知道,師父為你,已經很久滴酒不沾了。”彭盈妹一見大哥發了火,忙將方少飛拉到自己身邊來,道:“大哥,少飛這孩子也是一番好意,不忍見咱們繼續亡命,再受屈辱,你又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其實,卜常醒何曾生氣,他是有意借題發揮,因為他發覺少飛
情剛烈,重義輕生,深恐有一天他不忍再連累自己兄妹三人,真的不告而別,甚至自投羅網,以圖一了百了,那還了得。因此故意給他一個當頭
喝,堅其心志,從而為
後練功的苦
子作好心理準備。這一著果然奏效,方少飛忙不迭的跪倒在地,淚
滿面的道:“請你老人家息怒,徒兒以後再也不敢胡思亂想,惹你老人家生氣了。”包布書將方少飛拉起來,裝腔作態的道:“聽話就好了,以後再胡說八道,小心二師父打你的
股。”彭盈妹望望天
,道:“大哥家住城裡,知府衙門就在附近不遠,我們就這樣貿然前去,是否妥當?”卜常醒道:“這個愚兄也想到了,咱們化個裝再入城。”大家一齊入內,出來時包布書、彭盈際已經變成一對老態龍鍾的老夫婦,方少飛扮作土裡土氣的鄉下孩子,卜常醒則是一身車把式的打扮,面黑如炭。就這樣,這幾個冒牌的夫婦,主僕、祖孫,駕著一輛馬車,堂而皇之的駛進廬州城。車抵家門附近時,遠遠就看到,卜家的大門半開半掩,卜常醒緩緩駛近,發現有一個人鬼頭鬼腦的正在門口外張望。卜常醒懍然一驚,過門而不入,將車駛進一個廢棄不用的染坊。包布書道:“怎麼了,剛才的那個人不是大哥家的?”卜常醒憂心忡忡的道:“不是,愚兄懷疑我們卜家也出事了。”意外一波接著一波,彭盈妹憂心如焚的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卜常醒道:“你們先在此歇著,我過去瞧瞧再說。”也不管他們是否同意,身形一長,人去如煙,
冷子竄上屋旁一棵合圍大樹。居高臨下,又是自己的家,景象一目瞭然,只見花架下荷池旁,迴廊上,閣樓邊,處處皆埋伏著有人,鬼影憧憧,草木皆兵。房裡的燈火卻是亮著的,偶而還會有人出入。卜常醒注目良久,未敢妄動,返回原處後道:“事情不妙,寒舍已在廬州官兵的控制之下。”包布書一怔,問道:“萬大智想幹什麼?”卜常醒道:“顯而易見,姓萬的已得到老賊的指示,佈下天羅地網,
將咱們兄妹一網打盡。”彭盈妹道:“這樣看起來,包、彭兩家的變故也是萬大智的傑作!”
“應該設錯,他們大概是想將咱們集中到此地來,方便行事!”
“大嫂跟孩子們,他們還在家?”
“在,都在,連家父母在內,都還是好好的,這是他們的餌,眼前還不會有危險,再說籌不到銀子,咱們也動彈不了。”這的確是一個大問題,文錢難倒英雄漢,無錢寸步難行。憑廬州府的官兵衙役,當然不會放在神州三傑的眼內,怎奈投鼠忌器,一旦打起來,免不了會累及家人。包布書擂一下車板,咬著牙說:“可恨!可恨!萬家實在太可恨了,有朝一,非要將萬家的人殺個雞犬不留!”罵歸罵,恨歸恨,問題還是沒有解決,大夥兒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點主意也沒有。忽然,卜常醒拍一下大腿,道:“有了,解鈴還須繫鈴人,就這麼辦!”這話沒頭沒腦,
得彭盈妹滿頭霧水,道:“大哥,是什麼神機妙算?”卜常醒將二人叫過來,附耳說了幾句話,彭盈妹不停的稱善叫好,包布書道:“我陪大哥一塊兒去。”醉俠卜常醒搖搖手,道:“我一個人就夠了,人多反而不便。”半時半刻也不敢耽擱,穿過兩條街,繞到知府衙門的後院,彈身上房,悄沒聲息的落在院內。一條狗,張開嘴,還沒有吠出聲來,就被卜常醒揪住尾巴,摔死在牆外。一名護院,才跳了出來,刀尚在鞘內,卜常醒已扣住了他的腕部脈門,另一隻手抓緊天靈蓋,沉聲喝問道:“你怕不怕死?”螻蟻尚且貪生,人怎麼會不怕死,護院嚇得渾身發抖的道:“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卜常醒收回天靈蓋上的手,道:“怕死就好說話,萬大智在那裡?”
“剛才在五姨太的房裡,後來又離開了。”
“老夫是問你現在!”
“府裡又抓來一位姑娘,他…他好像正在…”
“快說,在什麼地方。”
“在…大概在知府大人書房裡。”
“書房又在何處?”護院指向天井盡頭的小花圃,道:“就在花圃一側的拐角處。”卜常醒朝那邊望望,道:“柴房又在什麼所在?”
“在東北角的牆腳下。”
“好,帶我去!”護院奇怪卜常醒要去柴房做什麼,但又不敢問,只好領著他來到東北牆腳柴房內。卜常醒見裡面有一大堆新柴,命令護院了一個大
,叫他自己跳進去,護院臉都嚇白了,道:“大爺千萬高抬貴手,小的是不得已才來當狗腿子的,家有八十老孃,九十老——”醉俠冷哼一聲,道:“哼!沒有出息,老夫並沒說要殺你,只想讓朋友你在此歇歇,明
此時就沒事了。”屈指一揮,立有兩股勁風箭
而出,護院僅僅哼了半聲便僵住不動了,點
手法高明已極。將新柴覆蓋在護院身上,卜常醒從容的步出柴房,走向書房。在天井裡就聽到書房裡有女子尖叫的聲音,廬州知府萬大智像一頭惡狼,將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衣裳撕得絲絲縷縷,小姑娘緊抓住褻褲死命不放,正奮力相抗。萬大智是個急
鬼,眼看著一頭白白淨淨的小肥羊擺在面前,就是吃不到口,比一個得了狂犬病的人喝不到水還難過,氣急敗壞的呼著道:“死丫頭,你休想逃出本府的手掌心,依了我,萬爺一高興,也許會娶你做七姨太,不然的話,小心你爹你孃的命!”小姑娘嚇壞了,依也不好,不依也不好,淚
滿頰,放聲大哭起來。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卜常醒的聲音在門外說道:“萬大智,你已經有五六個老婆,還想搞
芽,未免太貪心了吧。”發話之初尚在門外,話聲未落,不但已闖進書房,且已將萬智的麻
制住,像木偶似的杵在原地不動了。萬大智張口
呼喊衙役捕快,卜常醒拔出一把匕首來,抵住他的咽喉,道:“你最好別嚷嚷,這書房如果再闖進來第四個人,老夫就要你的命!”刀尖一
,先在他的喉結上劃一道血口子,以為警告,萬大智醜態百出的道:“好,本府不叫,壯士可千萬別傷本府的命。”卜常醒先不理他,叫小姑娘火速離開,然後才說:“想活命可以,那要看你的表現如何。”萬大智惶恐萬狀的道:“只要不殺人,其他的事本府都可以聽你的。”卜常醒沒料到萬家的人原來如此怕死。靈機一動,在懷裡一陣
,由於月餘未曾沐浴,汙垢甚多,很快便
出一顆黑
丸子來,
給他,道:“萬大人,為了證明你是否真的聽話,請先將這粒藥丸服下去。”為了活命,萬大智那有違抗的膽子,口一張,囫圇
下。卜常醒笑道:“很好,謝謝萬大人的合作,不過有一點老夫應該言明,這是一粒絕毒的毒藥,十二個時辰以內若無解藥服用,將必死無疑。”萬大智氣忿忿的說道:“老匹夫,你說不殺人,怎麼又下毒,哼!簡直言而無信。”卜常醒說道:“知府大人放心,只要你肯實話實說,到時候老夫自會給你解藥吃。”有了“毒藥”諒他不敢妄動,索
收回匕首,解開他的麻
。萬大智活動一下筋骨,道:“你說吧,夜闖廬州府,究竟為了何事?”
“首先我想知道,卜家的官兵捕快可是大人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