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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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皚皚,天地茫茫。濃濃的殺氣似乎凝結了空氣,凝結了飛雪。
“神刀巨人”將刀cha入雪裡,長身而立。
刀光冷,任我殺的目光卻比這刀光更冷。他一襲白衣,立在雪地上,身子筆直,就像一枝標槍,又如一座靜峙的山嶽,沉穩、安靜。他只是站在那裡而已,卻顯得玉樹臨風,瀟灑、高傲,卻又說不出的孤獨——這不是滄涼的寂摸,只是一種沒有人可以理解的哀傷。
白的雪,白的衣裳,似乎已和大地溶為一體;一動不動的身軀,似乎已站在天地的極限。
任我殺沒有拔刀,沒有人知道他的刀在哪裡,但誰都知道他絕對有刀。
風拂起,一片雪花飄飄落在“神刀巨人”的頭髮上。他靜靜地站著,冷眼瞧著比他更沉靜的任我殺,冷冷道:“如果你想回頭,現在還可以選擇。只要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立即離開,從此之後絕不再找你的麻煩。”
“對殺手而言,死並不是最可怕的。”任我殺的雙目之中出一種刀鋒般的寒意“一個殺手若背信棄義,沒有原則,他豈能立足於江湖?”
“殺手,不就是為了銀子而殺人嗎?我一樣出得起這個價錢。”
“你以為殺手的尊嚴就值幾個銅板?你以為每一個殺手都會為了金錢而出賣別人?”
“這是易,不是出賣。”
“金錢的確很可愛,但你必須明白,它絕不是萬能的東西。”
“你是不是已經決定,絕不會再改變主意?”任我殺笑了笑,彷彿心意已決。
“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我成全你。”
“神刀巨人”眼中殺氣漸濃,身軀如澆銅般一動不動,手已揚起,刀橫臥空中,寒光動,彷彿出征的將軍,期待浴血一戰。
任我殺也不動,安穩如石磬,風忽然拂起,掀動他的衣裳,凌亂的頭髮。
“神刀巨人”就在這個時候選擇了出手,他的人本來還在數丈之外,雙臂一振,如大鳥般飛撲而起,剎時就到了任我殺面前。寒光驟起,他手中的刀在空中一揚,划起一條白的弧線,斬向任我殺的頸。
這一刀去勢極快,卻毫無殺氣;攻勢雖然凌厲,卻華而不實。這是虛招。善於醫者,為病人治病時,通常先以第一劑藥探其病質,尋取源頭,對症下藥。這一刀,也是這個道理。
任我殺竟似看破了他這一刀的用意,連眼皮都沒有眨動。
“神刀巨人”冷笑不止,沉喝道:“看刀。”刀光陡起,天空中彷彿無端騰起一條白龍。這一刀並不快,卻剛猛有力。
刀風盪,任我殺似乎並沒有閃避,只不過身子像大海上的一葉扁舟,在掀天巨
中輕輕一晃,連腳步都沒有移動過,可是這一刀竟已完全落空。這一刀堪堪從他身旁劈落,斬在雪地上,刀風蕩起一堆飛雪,雪花如蝴蝶,漫天飄飛。
“神刀巨人”立即回刀橫削,變招之快,速度之捷,全在電光石火之間。
任我殺的身子依然只是微微一晃,很從容地避開了這一刀。
“你為什麼還不拔刀?”
“神刀巨人”狂吼一聲,握刀的手突然狂抖。這一抖,天空中無端飛起千百道刀光,如風似雨,像一張大網裹向任我殺。
任我殺依然沒有拔刀,身子化作一條白的影子,如離弦之箭從刀光中穿越而出,沖天飛起,剎那間已完全tuo離了刀光的籠罩,在空中一個折身,如一片秋風中的枯葉,輕飄飄落在數丈之外。
“神刀巨人”似乎絕未想到他的輕功竟如此高明,大愕之下,一聲狂吼,人已撲出,與任我殺糾纏在一起。
小木屋的門外,米高和杏伯相偕而立。
米高微笑道:“小兄弟這種輕功當真絕世無雙,看來比我們想象中的還高。”杏伯點頭道:“恐怕只有當年以輕功著稱的‘千里獨行’,才能與他一較高下。”
“‘千里獨行’?是不是大少爺韓徹的師父‘刀聖’?韓大少的刀法獨步天下,這是人盡皆知,他的輕功竟也天下無雙麼?這倒是很少聽人提起。”
“據說‘刀聖’自失去一條腿之後,勤練獨腳輕功,歷時二十載,終於練成獨步武林的‘千里獨行’,數百年來,輕功當以他為最。韓大少雖藝出‘刀聖’,但他肢體健全,縱然聰明絕頂,也總是無法掌握‘千里獨行’的訣竅,所以他刀法雖天下無敵,輕功卻略嫌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