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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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前暈眩一陣,跌得股發麻,直到他的同伴扶住他,他才能站了起來。
搖了搖頭,他到自己一招便擊敗,在他自己弟兄面前是件很丟人的事情,是以右手一握,想要擎刀再度衝上前去,可是卻握了個空,這時他才發現手裡的單刀早已到了人家的手裡。
他滿臉漲得通紅,為了面子想衝上去,卻沒有那個膽量,一時僵在那裡,不知怎樣才好,膽氣為之一餒。
宋鐵岑手裡握著單刀,冷冷地望了嚴陵野一會,也看出來他的尷尬之態,於是冷笑一聲,向前行去。
嚴陵野不知宋鐵岑要作什麼,見他舉步行來,嚇得臉都青了,連忙抱拳道:“前輩…”
“誰是你的前輩。”宋鐵岑叱道:“老夫若是有你這種子孫,只怕早就自殺了,哼,虧你還敢說是單刀無敵,你看看這是什麼刀法。”他在說話之時,一擺手裡單刀,挽了一片銀花,斜斜劈出,頓時一股強烈的刀氣湧出,凌厲的刀氣人肺腑,置身在對方刀光之人,一動也不敢動。
宋鐵岑一招遞出,見到那兩人嚇得閉上眼睛,擺出一付引頸就戳的樣子,倒不忍將他們殺死,冷哼一下,收起刀勢,沉聲道:“老夫這次是警告你們,若是再碰到我見到你們你威作福的樣子,絕不輕饒!”嚴陵野一覺身外的刀氣斂去,馬上睜開眼來,往後急退,仔細檢查一下身上,發現除了衣服有幾處破裂之處,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傷痕。
他暗暗吁了口氣,起忙抱拳道:“多謝老前輩高抬貴手,不知前輩高姓…”宋鐵岑道:“老夫宋鐵岑…”嚴陵全身一震,驚道:“原來前輩便是鐵膽金刀,晚輩多有得罪…”宋鐵岑一見對方竟然能夠在自己退隱了之後,還曉得鐵膽金刀之名,心頭頗為高興,語氣稍緩,手腕一抖,把單刀震為兩段,道:“你走吧,老夫今放過你,希望你好自為之,千萬別再用單刀無敵之名…”嚴陵野設想到往這個脾氣最壞,手段最辣的鐵膽金刀,如今竟然變得這麼好說話,不由大喜,躬身道:“多謝老前輩…”
“等一下。”千面俠策馬上前,道:“我有話要問你。”嚴陵野被宋鐵岑的威名及刀法所懾,整個神都放在對方身上,唯恐宋鐵岑會改變意念,將自己殺死。
是以當千面俠從馬車旁策馬出現時,他頓時全身一震,不知這個沒有眉頭髮的怪人會怎樣對待自己。
他長得模樣壯彪悍,心思卻頗為靈巧,最能夠見機行事,這一下見千面俠,立即便明白自己馬拍錯了。
因為就算是一個白痴在此,看到以宋鐵岑的身份竟然替人駕車,那麼他的主人將是何等高明人物,自然可以猜想到了。
嚴陵野嚥了口唾沫,顫聲道:“前輩有什麼話要吩咐,小的…”千面俠冷冷道:“你不必害怕,只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話,我絕不會為難你的。”嚴陵野躬身道:“是,是,多謝前輩大恩。”司馬上雲懶得跟這種人說廢話,直接了當地問道:“你們方才匆匆忙忙的出城,說是要辦事,到底要辦什麼事?”
“這個…”嚴陵野道:“這都怪老胡不好,他不該得罪了前輩,我們有眼無珠…”千面俠臉孔一沉,道:“我問你要辦什麼事,不是問你這個。”嚴陵野剛才滿臉的那股剽悍之氣,此時面對著千面俠,不知消失到哪裡去了,他打了哆嗦,道:“前輩,小的…小的們要回舵裡去報告一個消息。”千面俠問道:“什麼消息。”嚴陵野道:“小的是五虎盟駐武昌分舵的弟子,奉分舵主之命,到總舵去報告舵主,中原七大門派已來了五派高手…”
“哦!”千面俠詫異地問道:“那五派高手為什麼一齊集聚在武昌城,你們五虎盟又為什麼要探聽這個消息?”嚴陵野猶豫了一下,還沒有說話,宋鐵岑已沉喝道:“嚴陵野,你不要命了…”嚴陵野惶恐地道:“我…”他這一生幾乎從投像現在這樣恐懼過,這不單是害怕死亡而已,主要的還是對千面俠不瞭解而到恐懼。
試想一個沒眉、沒頭髮,滿臉又無甚表情的人站在你的面前,誰也會覺得有些厭煩而恐懼的。”嚴陵野這種駭怕的樣子,落在另外那個大漢的眼裡,使得他更加恐懼,目光閃動了兩下,想要設法溜走。
千面俠冷冷地道:“在我的面前,你也不需想逃走,只要你把話說完,自然便會放你們走的,否則…”嚴陵野壯了壯膽,道:“前輩,不知你可曾聽過‘兩心神功’這種功夫。”千面俠怔了怔,脫口道:“你說的是昔年黃葉道長的兩心神功?”嚴陵野默然點了點頭,千面俠望了宋鐵岑一眼,頷首道:“若非兩心神功重現江湖,也不會使得七大門派的人驚動起來。”宋鐵岑滿臉驚奇地問道:“嚴陵野,你可知道那兩心神功落在何人手裡?”嚴陵野道:“前輩曉得南霸天?”宋鐵岑吁了口氣,道:“是綠袍老怪南霸天?”嚴陵野頷首道:“前輩大概有好久沒在江湖上行走了吧!綠袍老怪已在武昌城南的天霸莊定居,這次是傳說他得到了兩心神功,所以…”千面俠冷冷地道:“江湖傳言往往不盡屬實,只怕這是南霸天的仇人要陷害他,才傳出這個消息。”宋鐵岑點頭道:“堡主說得不錯,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南霸天若是得到了兩心神功,絕不會使消息外洩,哪裡還讓你們曉得?”
“前輩,你不明白這件事的始末。”嚴陵野道:“這事並非從天霸莊裡傳出來的,而是一個樵夫賣柴給天霸莊,三天沒有回家,由他的鄰居傳出來的…”千面俠恍然道:“哦,原來那本兩心神功的秘笈是那個樵夫無意中在山裡得到的,他不識珍寶,把它帶到天霸莊去,結果惹來殺身之禍…”嚴陵野道:“前輩說的不錯,就是這樣…”千面俠道:“這事我明白了,可是你們五虎盟到底是什麼組織?首腦是誰?”嚴陵野道:“這個”話聲一頓,道:“如果前輩能夠把姓名告訴小的,小的就敢說,不然小的死也不敢說。”
“哦,這是為什麼?”千面俠道:“敢情你們盟規嚴厲,不許輕易洩漏秘密,除非遇到的人是不能抗拒的高手,否則回去之後就會受到懲罰!”嚴陵野點頭道:“前輩說得極是。”千面俠微曬道:“你們這盟規,訂的毫無道理,若是你不說出,老夫定要取你的命,你是說與不說?”嚴陵野目光閃動一下,道:“前輩非要小的說?”宋鐵岑叱道:“你講些什麼話,假如你不回答我主人的話,老夫絕不放過你。”
“好!”嚴陵野側首對他的同伴道:“老林,你的單刀借給我。”站在他身邊的大漢駭然道:“嚴大哥,你…”嚴陵野咬了咬牙,道:“把單刀給我。”他的同伴猶豫了一下,把單刀遞了過去,嚴陵野一接過單刀,順手一劈,便將他的同伴殺死。
他這一突然下手殺死同伴,不但死者想不到,連千面俠和宋鐵岑也不明白,他們吃了一驚,只見嚴陵野不吭一聲,轉身提著單刀,往另兩個同伴奔去。
那個老胡的大漢被宋鐵岑了兩鞭,滿臉血痕,剛敷了一臉的藥坐在馬上,還沒有看到這兒的情形,另外那個叫老張的大漢則一直看著這邊。
當他看到嚴陵野殺了同伴,提刀奔來,不由駭然道:“嚴哥,你做什麼?”嚴陵野獰笑一聲,提刀便砍,他的刀法在宋鐵岑面前雖是不堪一擊,但是在那幾個人中,卻是第一好手,他這是蓄意而去,氣勢早已凝成,那人如何抵擋得了?但見刀光連閃,已死於非命。”那個坐在馬上的老胡聽得同伴的叫聲,勉強睜開眼睛,正好看到嚴陵野揮刀把老張殺死。
他驚駭地道:“嚴大哥,你…”嚴陵野滿臉殺氣,沉聲道:“若非是你惹出來的禍,又怎會害我殺死自己弟兄,老胡,你才是該死…”話聲一了,他躍上前,一刀朝老胡頸項斬去,眼見老胡也要跟他的同伴一樣死於非命,驀地宋鐵岑已飛身趕到,一把抓住嚴陵野的左肩,叱道:“嚴陵野,你要做什麼?”嚴陵野只覺左肩像是被鐵爪扣住,痛得他半邊身子都已發麻,可是他仍然鼓起餘勇一刀劈出,硬生生把老胡的頭顱斬下。
一片鮮血灑出,濺得嚴陵野一臉是血,宋鐵岑也在這時奪下他手裡的刀,把他摔在地上。
宋鐵岑滿臉殺氣,舉起手裡的單刀,凝目望著嚴陵野,道:“嚴陵野,你好狠的心,好大的膽,竟然在老夫面前把你的同伴殺死,如此狠的心腸,老夫豈能容你…”嚴陵野望著宋鐵岑,倒是毫無畏懼,抗聲道:“如果前輩動手殺我,便跟小的設有兩樣,甚至還是個毫不講信義的小人…”宋鐵岑怒道:“此話怎麼講?”嚴陵野道:“前輩我說出幫裡機密,便不啻是我殺死同伴,你方才說過,只要我肯說出來,便就此放過我,如今我肯說出幫裡的事,你卻要殺我,豈非是不講信義的小人嗎?”宋鐵岑想了一想,收起單刀,道:“老夫只要你說出你們五虎盟裡的事,可沒要你把同伴殺了…”
“前輩此言錯了。”嚴陵野站了起來,道:“按照幫規,我說出幫中秘密,只有死路一條,前輩既然我說出來,我為了保命,除了把他們殺死之外,別無他法…”
“他說得不錯。”千面俠走上前來,道:“我們他說話,他只能殺死同伴,來保全自己的命了,可是嚴陵野,現在我已不想叫你把幫裡的秘密洩出來,那麼你殺死同伴之事,便與我們毫無關係了,對不對?”嚴陵野愣了一下,想不通千面俠如何會改變主意,一時倒不知說些什麼話才好。
千面俠揮了揮手,道:“你走吧!不過我要警告你,你若是提到遇見我們之事,他在下定然去找翅虎孫通算帳!”嚴陵野聽了千面俠提起翅虎孫通,嚇得目瞪口呆,好一會方始定過神來,一抱拳道:“多謝前輩開恩。”話一說完,連臉上的血跡也不及一擦,便飛身跨上馬背,急奔而去。
宋鐵岑望著嚴陵野縱馬急馳,詫異地問道:“堡主,像這種惡人,為什麼要放過他呢?”千面俠道:“他的確是不可饒恕的惡人,但是我們卻不能殺他,因為他說得不錯,他之所以要動刀殺死同伴,是由於我之所,為了上命,他只能這樣做,我們若再將他殺死,卻不合乎江湖道義…”宋鐵岑依然不懂得千面俠話中的意思,摸了摸頭,道:“可是我們並沒有追問出什麼秘密呀!”
“是的,所以我心裡非常安定,他殺死同伴的惡行也就不能推在我們身上,只能由他獨自承擔。”司馬上雲解釋道:“方才我聽他提起五虎盟數次,一直沒有想起誰來,直到他被你抓傷之後仍能揮刀殺人,我才從那個騰空運刀的動作看出來,他是翅虎孫通的門人…”他的話稍頓,道:“你曉得孫通是昔年川西五虎斷魂刀彭家的女婿,不但得到彭家的秘傳刀法,並且還學會了魔影子徐凱的輕功身法,獨創了一種騰空運刀的刀法,他既然創立了五虎盟,想必其他的四虎是他的子,毫無疑問的他們同屬於江南七省黑道盟主奪魂神陰無極的麾下,所以嚴陵野回去通報孫通有關兩心神功之事,要以陰無極的力量來搶奪兩心神功秘笈。”
“哦,原來這樣。”宋鐵岑點了點頭,又問道:“堡主,你不相信兩心神功出世的事?”千面俠道:“這件事多半是真實的,否則南霸天絕不會因此把那樵夫殺死,不過這麼一來,他的麻煩也就大了,兩心神功秘笈是本門至寶,唯一可以跟佛門的六大神通以及金剛不壞心法對抗的一種玄功,較之太清罡氣尤要勝上一籌,無論正兩道,恐怕都想為己有,看來這幾天武昌城一定會更加熱鬧…”他們說話之間,已經回到了馬車之旁,千面俠見到馬車旁邊的窗簾已被掀開,何玉芝和司馬白從裡面探首出來,望著外面。
他的話聲一頓,問道:“你們醒了?”何玉芝道:“外面在殺人,裡面就算睡了個聾子也會醒啊!上雲,到底這是怎麼回事?”此刻殘陽將盡,夜幕初起,暗淡的霞光映在何玉芝的臉上,使她平添不少嬌豔與神秘的彩。
千面俠微微呆了一下,立即收斂起心神,道:“只是兩個賊找麻煩而已,他們認為鐵老是好欺負,結果被鐵老教訓了一頓。”
“哦?”何玉芝道:“可是我怎麼聽到有人提起兩心神功秘笈…”何玉芝身上中毒,一身武功雖在,卻是無法運功,就跟平常人一般,再加上她打扮得像一般的良家少女模樣,更使她添上不少嬌柔之氣。
千面俠看到她的模樣,想起了她為自己所作的犧牲,柔聲道:“沒什麼,只是傳說兩心神功秘笈出世,落在武昌城裡,那也不關我們的事…”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司馬白的頭,道:“小白,大概把你累壞了吧!我們馬上進城了,找個好一點的客棧,大哥定叫幾樣武昌的名菜給你吃。”司馬白道:“不,我不累,一路上嫂子給我故事,真是好聽,哦,等到了雲南,你捉一隻孔雀給我。”
“好,我一定捉給你。”千面俠道:“你坐一會兒,我們馬上進城了。”司馬白探首回去,何玉芝又問道:“上雲,那本兩心神功落在誰的手裡?”
“你問這個做什麼?”千面俠正道:“為了那東西,聽說五大門派的高手都已經到了武昌,我們還能惹這個麻煩?”何玉芝訕訕一笑,道:“上雲,我只是問問嘛,又不是想要得到它…”千面俠道:“你不想最好,否則正那兩道的高手都會找到我們的頭上來,你該曉得其中的厲害。”何玉芝微微一笑道:“好啦!我曉得,你別把我當小孩子看待…”千面俠見到她那般嬌美的模樣兒,呆了一下,直到何玉芝把窗簾放下來,他才安過神來。”望著夜幕高張,斜掛幾顆星星的天空,他暗。忖道:“若是此去能取得解藥,我一定放棄一切,跟玉芝和小白藏在山林大澤中,終此一生…”司馬上雲的心裡充滿著一股幸福的覺,愉快地跨上了馬,緩緩地跟在馬車後,進入武昌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