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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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大明湖畔別院中,聽得敲門聲的婆子應聲開門,瞅著頭戴幃帽的紫薇,不知該不該放人入內。她前些子把竹琴三人入門扉,結果鬧出了雨荷夫人的命案,雖不知曉老爺為什麼不衝著自己發難,但婆子並非不知好歹的人,她每在後院拱門外叩拜,希望雨荷夫人能安息。而做起事來更是警醒了幾分,就怕再出么蛾子。
柳媽側身上前,推開大門喝道:“賈婆子,還不開門拜見小姐。”賈婆子仰頭細觀,卻不是柳媽是誰?她趕忙拉開門,口中告罪道:“哎呀,原來是柳媽呀!看我這老婆子,這是瞎了眼了,竟沒有看見柳媽,該打!這小姐是…”柳媽見賈婆子躊躇著未拜,雙眉一皺,罵道:“賈婆子,你在別院裡伺候,怕也有二十多年了吧?如何這般沒有眼?難道還不知曉,我是一直照顧紫薇小姐的嗎?”
“紫薇小姐?這…”柳媽明言之後,反倒叫賈婆子嚇了一跳。在她的心裡,紫薇做了傷天害理之事,即便不逃,也不敢再回別院了。誰知道,她竟迴轉來了,甚至又是讓自己開的門,賈婆子怎麼能不吃驚?
紫薇把看門婆子古怪的神情看在眼底,伸手製止柳媽的質問,由石無嗔攙扶著入內。賈婆子目送著紫薇往後院而去,趕緊關了大門,往管事的小院裡跑。管家夏立聽了賈婆子的稟報,立刻起身步向後院。他腳下疾步而行,心頭也不住的嘀咕,生怕又出了什麼事,再度鬧至夏老爺跟前。
夏立快步趕至後院,見柳媽等人被門鎖阻攔,停在主院外,急忙過去見禮。夏立深知自己雖是個管事,但只是個別院裡無足輕重的管家,哪裡比得上柳媽這樣,在下任掌家身邊的得力人?何況,柳媽還是照顧紫薇小姐長大的,與他人自不能同而語,夏立招呼起來更是殷勤。
柳媽待夏立見過禮,指著入後院必經之路處的拱門道:“不知管事為何把門鎖了起來?還有,進門多時了,也未見一個丫鬟,人都到哪兒去了?”怎麼?老爺沒有知會小姐嗎?夏立心有疑惑,但嘴上仍然答道:“這是老爺的意思。前些子,雨荷夫人不幸故去,老爺就命奴才鎖了院門,還把別院的丫鬟婆子都打發了。”
“什麼?”柳媽急退兩步,在黃鸝的扶持下方才站穩。柳媽不僅為夏雨荷的死而傷心,她更怕紫薇一天之內遭受連番的打擊,會生出心病來。後悔不該問夏立,但她不提,紫薇也會問的。畢竟,好生生的把後院鎖了,像什麼事兒啊?柳媽只怪夏立說話太直,一下子把雨荷的死訊說了出來,讓紫薇心裡沒個準備,怕她被嚇懵了。
實則,柳媽是錯怪夏立了。夏立一個別院的管事,偏安一隅,平也不怎麼出門。卻哪裡知道濟南城走水之事,更不曉得東家幾乎遭了滅門慘禍。無況,夏立以為夏老爺早把夏雨荷之死,告知了紫薇。在他想來,夏老爺瞞著誰,也不會瞞著紫薇的。怎生知曉,夏老爺著意隱瞞的就是紫薇呢?
“如今,別院裡還有些什麼人?”夏立聽紫薇出言詢問,急忙答道:“除了奴才和看門的賈婆子,還有外院的小廝,焦大。”紫薇緩緩點首,往外園偏廂走去,衝道夏立叮囑道:“你去把人找來,我要問話。”
“是,請小姐稍等,奴才這就去把他們叫來。”夏立難得被主子差遣,如何能不盡心?他可不願老死在這無人問津的別院裡,自然要在下任掌家面前表現。不過稍歇,夏立便拉來了焦大和賈婆子,三人站在偏廂門外的廊下,聽紫薇的傳喚。
當紫薇招喚夏立等人入內,賈婆子縮著身子跨進門檻,照著管事的樣子跪下給主子磕了頭。等紫薇揚手讓他們起身,賈婆子才偷偷抬眼瞧向主位上的小姐。
沒想,這一看,卻讓賈婆子失了魂魄!賈婆子左顧右觀,眼前的紫薇也不像她當看到的。賈婆子並不靈慧,一時間驚呆了,如何也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紫薇也不管賈婆子的詫異,詢問道:“夏立,別院出了什麼事?我母親是怎麼死的?你從頭說。”
“小姐,是這樣的…”夏立按著紫薇的吩咐,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之後,又道:“老爺命我把別院裡的奴才都發賣了,只留下焦大、賈婆子守著園子。”
“老爺還不讓我們說雨荷夫人的死訊,叫我們把雨荷夫人就地埋了,把後院鎖上。”焦大補充道。
紫薇默默頷首,凝思片刻俯視賈婆子道:“當晚,你看見竹琴了?”
“是…是。”賈婆子在紫薇銳利的視線下抖著身子,顫聲應道。
紫薇挑眉道:“你怎麼知道竹琴身邊的小姐是紫薇?”賈婆子尷尬的低頭咕噥道:“這…這竹琴一直是跟著紫薇小姐的,她身邊的不是紫薇小姐,還能有誰?”
“渾說!”柳媽瞪著賈婆子喝道:“竹琴當年在別院,那也是伺候雨荷夫人的,怎麼到了你的嘴裡,倒成了紫薇小姐的貼身丫鬟?再者,竹琴去了大宅,你又知道她侍候誰嗎?你這般斷章取義,豈非陷小姐於不義?”紫薇安撫了柳媽兩句,冷眼看著賈婆子道:“你並沒有見過紫薇,是自己信口胡猜的,怎敢說的如此斬釘截鐵?這事關兩條人命,若是作了假證,讓人信以為真,豈不是叫兇手逍遙法外,反倒害無辜的人償了命嗎?”
“難道…”賈婆子心頭撲通的跳,柳媽翻了個白眼,憤憤道:“可不就是你說錯了!你現在看到的,才是紫薇小姐。我們小姐當遠在萊州城巡視莊園,今方回,哪裡會來別院?在你的嘴裡,紫薇小姐倒成了殺害雨荷夫人的嫌犯了,這殘殺親母之罪,豈是能胡說的?”
“奴婢…奴婢…”賈婆子嚇得有口難言,一股歪倒在青石地面上。
柳媽回頭,衝著鸚哥兒等人道:“愣著幹什麼?還不把人綁了,送官府去。這誣衊主子的罪名,可非同小可!”賈婆子見柳媽要綁了她報官,趕緊爬起身,跪步挪向紫薇磕頭求饒道:“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啊!老婆子我是頭眼昏花了,錯了主子,不配做夏家的奴才。可是,奴婢沒有壞心的。當,奴婢叫她紫薇小姐,她也應承了。沒想到竟是個假的…”賈婆子瞧著座上的紫薇沒有回應,立刻翻起掌心對著自己的臉頰左右開弓,噼哩啪啦的狠著耳光。賈婆子一邊自罰,一面腫著臉道:“小姐,奴婢知錯了。求小姐看在老婆子在別院伺候了二十多年的份上,饒了奴婢一條命吧!”聽著賈婆子的哀嚎,紫薇擰起眉峰揮了揮手,命黃鸝、丫頭把賈婆子拉下去。
“小姐,你不把賈婆子送官?”柳媽口中問著話,雙眼卻是瞅著夏立、焦大二人。
焦大、夏立見賈婆子遭了難,趕忙眼觀鼻,鼻觀心,垂著腦袋暗中祈求,求菩薩保佑小姐別朝著自己發難。
“你們都下去吧。”紫薇遣退眾人。
柳媽看紫薇的神,知道她在想心事,只得帶著人魚貫而出,不再打攪紫薇的思緒。石無嗔怕紫薇有個好歹,未曾離去。他眼光追隨著紫薇,在房中慢慢踱步。
紫薇不自覺的摸著下巴,心道,濟南城走水,和別院中起火,或許有些聯繫。先不提夏府昨夜的慘案,單說這別院中的事,卻很是蹊蹺。聽賈婆子的形容,她口中的紫薇小姐,恐怕既是蘭心。夏老爺打發竹琴賣去牙行,夏蘭心帶著白芍逃婚自是要代步的馬車,車馬行與人市相隔不遠,夏蘭心為了一路的安危,可能有心買幾個丫頭壯膽,與竹琴相遇不過是巧合。
竹琴與夏蘭心未有情,夏蘭心為何買下竹琴?紫薇抿著想,也許這和她們為什麼來別院有關。若說夏蘭心恨雨荷,所以臨走時來殺了她,卻是無稽之談。夏蘭心恨自己,比夏雨荷更甚,可她對自己做過什麼呢?
夏蘭心確實心狠、貪婪,但未必有殺人的膽子。依那焦大的話,房門是被反鎖上的,夏雨荷是被困在房裡燒死的。紫薇取過茶几的瓷杯,喝了一口茶,再度展開思緒。
夏蘭心三人夜探別院,也許是竹琴的主意。紫薇知道,夏家氏失勢後,竹琴在大宅內過得愈發艱難。竹琴難道不想回別院,在夏雨荷的關照下過上好子嗎?何況,竹琴的腳無法長途跋涉,她會願意跟著夏蘭心奔波嗎?那麼,竹琴是用什麼條件讓夏蘭心買下她,並帶她來別院的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