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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自我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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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幾乎是慘白著臉奔入藥園的,她追著溫溫淒厲的哼聲轉入院中的偏庭。剛衝進花庭,紫薇下意識的停下腳步,抬首仰面閉上眼,深深了口氣。才沉著腳步跨入庭院。

她不願看見小狗痛苦的樣子,可是她卻不得不看。紫薇瞅著溫溫在地上翻滾的小身子,心疼得滴血。溫溫,賠了她十三年,早就成了她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可是狗的年壽,比起人還是過於短暫了,溫溫看著頑皮,實則已經…沒有幾個年頭了。

這兩年,她故意慢慢的疏遠溫溫,怕小狗若有個萬一,自己又會像前世那般瘋狂、壓抑。她此生雖比上一世過得順暢,但仍是步步艱辛,處處算計。何況,上輩子兒時的遭遇,她從天之驕子,一朝跌成失了庇護的皇子,被欺辱被輕慢,小狗那冷冰冰的屍首,他永遠忘不了。雖說,仇報了,怨也該消了,但恨意已入骨髓,再難忘卻。那些記憶…紫薇苦笑,如能忘記該有多好?

紫薇快步上前,抱起翻滾中的溫溫,細細查探。溫溫往溼潤的大眼,看著覺有些模糊,彷彿沒有焦距,似乎是因為太過疼痛而昏眩了。但從紫薇抱起它的那刻起,溫溫就用短吻使勁蹭著紫薇的掌心。紫薇心頭疼痛難忍,卻依舊清醒神志為溫溫查傷。不多時,終於在溫溫的脖子上,看到一個不清晰的紅印,好似蟲子的咬痕。

難道是蜂蟄的?紫薇環顧四周,見放於陰影中的兩株七星海棠在風中搖曳,其盆栽部有被刨過土的痕跡。紫薇捏起溫溫的腳爪,瞧它的前爪內盡是泥土,顯然七星海棠盆內的土是溫溫翻的。紫薇把溫溫進懷裡,小心掰開它的嘴,左右察看一番。小狗的口腔內很乾淨,沒有食物的碎末,顯然並沒有誤食七星海棠。那麼,為什麼溫溫這麼難受?就因為脖子上的傷口?

紫薇自問間,突然發覺花盆底處,有什麼東西正微微聳動。細看之下,是一條渾身帶刺的蟲迅速的爬行著。蟲子爬得極快,而且弓身攀爬之時還能跳動,動間發出刺耳的嘶鳴。紫薇見狀心下一凜,抱著溫溫猛然起身,帶灌入內力,右手一揚蟲。蟲子扭著身子跳躍著躲避,但布帶彷彿尾隨著它一般,緊跟其後。一瞬間,帶以柔勁包裹住蟲,繞了好幾圈,以蟲子為中心,包成一個蠶繭。

紫薇手握著帶裹成的蠶繭,能受到蟲在其中劇烈的掙扎。她知道不可耽誤,立即三步並兩步跨入藥室,取出瓷壇把布球放入其中,合上蓋子,並拿過桌上的皮繩,緊緊縛住瓷壇上的瓶蓋。

紫薇先把罈子放在一旁,從兜裡取出兩個藥瓶,倒出丹藥掰開小狗的短吻,餵它吃下。以繩代替帶,繫好衣裙。並以左臂摟抱溫溫,右手掌託著它的背心,輸入內勁催動藥。不多時,溫溫的病況稍有緩解,紫薇趕忙抱著溫溫,提起瓷壇步出藥室,喚入藥園門口處焦急的眾人。

紫薇吩咐黃鸝讓人立刻備車,命、秋兩個丫頭捧著兩盆七星海棠,放入馬車內。紫薇悄聲叮嚀柳媽兩後,帶著鸚哥兒、冬丫頭去郊外的大宅,好好聽來者的指點。對方是宮內的老嬤嬤,紫薇命柳媽好好學著宮禮。而留在靜軒的丫鬟,就照看著夏府,有什麼事,立刻去藥王谷稟報與她。

柳媽等人瞅著紫薇焦躁的神,不敢耽誤她,急忙答應著送她出門。紫薇甚至來不及同夏老爺道別,只能叮囑柳媽為自己解說。柳媽知溫溫在紫薇心目中的地位,會意的點頭。等送走了紫薇,她整了整衣衫,告誡眾人不得驚慌,散了回靜軒不提。

柳媽獨自去夏老爺的書房,編了個謊,說莊子上有事,紫薇急衝衝趕去解決。紫薇又怕夏老爺擔心,沒忍心告訴他,讓夏老爺好好修養。

不說夏老爺聞言如何的欣,單說紫薇一路催促車伕快行,右掌不停的往小狗體內輸著內力。即便如此,溫溫仍疼得筋,在紫薇的安撫下,閉緊嘴巴不再哀叫。可聽不到小狗的哀鳴聲,紫薇心下反而更是著急。溫溫極有靈,此時不吵不鬧,怕是為了避免她傷心。

紫薇想起她方才跨入藥園時,看到院牆角上的一處小,明顯是溫溫每天慢慢一腳一腳挖出來的。她明知道溫溫喜歡粘著自己,但為了避免傷情,竟一直躲著溫溫,在藥園中一呆就是大半天。溫溫想見自己,大門關著進不去,自然就會去挖牆…

紫薇摸著溫溫後腿的小爪子,眼中有些溼潤。她心怪自己早年心軟,收下了溫溫。此刻,卻又因為怕傷心而躲避它。紫薇自責不已,俯視著溫溫痛苦的樣子,恨不得疼得是她自己。然而,如今她就是再後悔,也於事無補。

趕路的車伕是紫薇從乞兒中選入夏府的,每次紫薇出門均由他趕車。來藥王谷,更是路,不過一個時辰,已經到了幽然居。紫薇跳下馬車,命車伕搬下七星海棠的盆栽,而自己早已衝入了藥王石無嗔的小屋。

“爺爺,快出來看看,溫溫是不是還有救?”石無嗔聽到車輪聲,已知紫薇前來,正想笑著出門接,忽聞疾呼心猛地一提。他疾步而出,只見溫溫在紫薇懷裡抖著小身子,一副頹敗的模樣。溫溫也陪了石無嗔不少時,給他寂寞的子添了不少歡趣,此時瞧著溫溫疼痛翻滾的樣子,不由得心中大悲。

“怎會如此?”口中問著話,石無嗔接過溫溫,細細打量。

紫薇輕輕側過溫溫的腦袋,撥開它頸部的髮,出紅腫之處道:“可能是被咬的。”

“這是…”石無嗔心驚的對上紫薇的雙眸,詢問:“知道是何物咬的嗎?”

“可能是一條蟲子。灰褐,渾身是,很是難看。動極快,還會跳,發出吱吱的叫聲。”紫薇舉起右手中提的瓷壇,“我把它抓來了,就在罈子裡。”石無嗔複雜的注視著紫薇道:“這蟲子吃什麼,你知道嗎?”紫薇明白石無嗔起了疑心,直言道:“蟲子不是我養的。不過,我猜,它吃的可能是我種的七星海棠。”七星海棠之事,紫薇本是不願說的,但是為了救溫溫,這些也顧不得了。

“七星海棠?”石無嗔瞪大了眼,一臉震驚的凝視著紫薇。這七星海棠,只是書中記載,他曾經得到過一株,但馬上就枯死了,沒想到紫薇竟會曉得七星海棠,甚至還栽種了。

“不錯。”紫薇點頭道:“我種了兩株七星海棠,快開花了。爺爺,先不說這些,七星海棠我已經帶來了,你若是救活溫溫,我把兩株都送給你。”紫薇在石無嗔的示意下,把瓷壇放於桌面,接過其懷中的溫溫,再次輸入內勁。

石無嗔看著紫薇的舉動,神情複雜的說道:“我雖人稱藥王,不過是聚天下奇毒之物,做成毒丸、毒、毒粉,震懾群雄而已。聽你這麼說,咬傷溫溫的十有*是蠱。”

“蠱?”

“是。”石無嗔解釋道:“這蠱也是一種毒,不過,它是一味活毒。這蠱毒起源於南蠻,我年輕時到過雲黔等處,與當地養蠱之人比試過。雖說我的毒烈,多是見血封喉,但蠱毒更是詭異非常,它往往不是一時間害人命,而是折磨的人死去活來。我不服氣,這些年一直嘗試著養蠱,卻未有所成。”

“難道溫溫沒救了?”紫薇那雙銳利的眸子,深深的凝住著石無嗔,彷彿只要他一點頭,那一道道鋒利的目光便要穿他的心臟。石無嗔有些氣惱,他自認也是心疼溫溫的,但術有專攻啊?他對蠱毒只是一知半解,萬一醫死了溫溫,難不成讓紫薇遷怒於他嗎?石無嗔暗罵紫薇不孝,但也僅僅如此,對紫薇的唐突並不放在心上,若是換一個人,石無嗔早就用毒招呼了。

石無嗔瞅著紫薇一動不動的堅定眼神,敗下陣來,為難的開口道:“爺爺對蠱毒確實知道的不多。而且,七星海棠是天下至毒之物,能吃七星海棠的毒蟲,想必不是普通的蠱。爺爺不是不救,而是無能為力啊!”紫薇右掌抵著溫溫的背脊發勁的同時,追問:“我也看過毒經中的蠱毒一篇。書上說,蠱毒是要鑽入血之內的。爺爺,你看溫溫的樣子,究竟只是被咬,還是毒蟲入腹?”石無嗔搖頭道:“不可能只是被咬,那個傷口,可能是蠱蟲鑽入的口子。你要知道,毒蟲喜歡吃毒物,尤其是劇毒的花草。它們能在方圓十里之內,聞到毒物的香味。而七星海棠,正是毒蟲的垂涎之物。”紫薇心思靈動,提問道:“爺爺說溫溫體內有蠱蟲,而我也抓住了一隻。我猜,七星海棠招來了毒蟲,依附在它的部。而溫溫不小心挖了七星海棠部的泥土,把蠱蟲挖了出來。”

“雲黔之處養蠱,多是找些毒蟲放入瓷壇,讓它們互相啃食,直到最後的那一隻,方是蠱蟲。”紫薇細心計較道:“這兩盆七星海棠,我已經養了多年,眼看就要開花了。往,我也沒有看見什麼蠱,想必,毒物並不是沒有,而是都躲在七星海棠的鬚裡。當初,未必只有一兩隻,而是互相噬,到而今已經成了蠱。今其一,鑽入了溫溫體內,另一隻就在這罈子裡。”

“你的意思是?”石無嗔不明白紫薇的意思。

“兩株七星海棠,兩隻毒蟲,想必它們之間還未有輸贏。”紫薇注視著石無嗔道:“爺爺,我要養這隻毒蟲,讓它去溫溫的體內,把另一隻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