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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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是我去年下江南遊歷時，當地的畫師替我畫的，想不到你居然得到手，還真有兩下子。”雲傾蘿的秋眸凝視著她。

戰起蝶的粉頰染上了一抹紅暈，害羞的搔搔頭“仙女姐姐過獎了。”她迅速的由懷中掏出一支筆，在粉的舌尖上用力刷了兩下，遞給雲傾蘿。

“麻煩仙女姐姐替我籤個名。”雲傾蘿優雅的揮動腕骨，幾個娟秀的字跡落在畫的尾端，在墨水乾了之後，戰起蝶心滿意足的將它收進包袱裡。

“雲大牌，這個丫頭怎麼處置？”老鴇拉拉她的衣袖問道。

“就把她給我吧！反正她大哥欠我一筆『嫖債』，拿她來抵押應該不過分。”雲傾蘿打著如意算盤。

戰起蝶的下巴差點闔不起來“什麼？我大哥居然會嫖？！我還以為他有斷袖之癖，對姑娘沒興趣，原來我被騙了啊！請問他嫖誰啊？”

“你大哥嫖的人正是我，所謂『兄債妹償』，所以我要你簽下一張賣身契，從今以後跟著我。”

“跟著你？！”戰起蝶眼裡閃爍著光芒，點頭如搗蒜“好啊！好啊！我從今以後就跟著仙女姐姐，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戰起蝶迫不及待的搶過那張賣身契，在上面留下了幾個彎彎曲曲如蚯蚓般的醜陋字跡。

“雲大牌，你要這個小丫頭做什麼？”老鴇十分不解。

“我要經營小本生意，少個跑堂的小姑娘，她剛好可以幫我送送茶水、招呼客人。”雲傾蘿含笑道。

“經營什麼生意？”老鴇只知道她要從良，關於生意的內容則一概不知。

“反正就是有趣的生意，開幕時，你可以帶惹香院的姑娘們一起來捧捧場。嬤嬤，咱們後會有期囉！”雲傾蘿挽起戰起蝶的手，帶著幾名平伺候她的丫環，命壯丁扛著幾箱行李，浩浩蕩蕩的離開惹香院。

戰起蝶興奮的靠在雲傾蘿的身旁，一股幽香沁入心脾…

好香，好香喔！她深深地了幾口氣，一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的鬼模樣。

＊＊＊街坊上新開了一家酒坊，門楣上掛著一個檀木大招牌，上頭刻了幾個龍飛鳳舞的燙金大字…猛郎閣。

猛郎閣主要是招待京城裡的名媛貴婦，除了有妖嬈熱辣的舞娘舞著肚兜舞外，還有顛覆傳統的壯郎出壯的身軀舞劍。

整條街坊佈滿慶賀的花籃，上至五府王爺，下至隱居俠士全都現身在此，引了一群又一群貪鮮的百姓湧進酒坊中。

這天，戰無戢接獲可靠的線報，戰起蝶就窩藏在這家猛郎閣裡，他馬上派了大批官兵將酒坊團團包圍住。

“叫掌櫃的給我出來！”戰無戢頎長的身影闖入酒坊內，大喝一聲。

倏地，樂師的琵琶聲、酒客的喧譁聲，以及跳著肚兜舞的小舞娘全都停下動作，酒坊裡幾百雙眼睛全都落在他的身上。

“喲…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咱們的無戢大人大駕光臨，你的到來可真讓小店蓬蓽生輝、增不少呢！”雲傾蘿由櫃檯後方蓮步輕移地緩緩地走出來，人群立即讓出一條路來，恭老闆娘現身。

“怎麼又是你？”戰無戢愕然的望著她。

幾不見，她看起來更加的嬌豔，也愈發柔媚動人，那攝人心魂的秋眸就像是樂師撫琴的妙手般，每一轉都挑逗著他的心絃。

“無戢大人，一不見，如隔三秋，咱們多不見，你看起來更加英俊俏了。”雲傾蘿噙著一朵笑花，媚眼緊緊瞅著他。

雖然她說話的語氣顯得有幾分輕佻，卻全是她的肺腑之言。他與她在歡場之中所結識的其他男子非常不同，那俊美無儔的臉龐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版上，剛毅正直的個也引著她。

“你不在惹香院裡接客，跑來這裡串什麼門子？”一思及她那一長串的恩客名單，戰無戢的心頭就像是有一把狂烈火苗在竄燒，猛烈得足以焚燬他的五臟六腑。

他還來不及釐清心頭上對她的那份異樣情愫，又被她的話給分散了注意力。

“幾前，我已經替自個兒贖身，從良經營小本生意啊！”她巧笑倩兮的望著他。

“我對你贖不贖身、從不從良沒有興趣。”他仍是鐵青著一張臉，然而闃黑的眸光中卻悄悄閃過一絲欣喜。

“既然如此，那你來這裡找我做什麼？”她嬌柔的身子往他昂的身軀靠了過去，小鳥依人般伏在他的前，但隨即被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