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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初露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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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馬來報,楚夢和楊亂已棄恆山而走,領軍而南。”江乘風沉道:“既是如此,鬥爭的焦點又到了南方。若是處理不好,很可能落得二分天下,征戰不休。”李閒抱著老鼠,輕輕撫著它的頭,嘆道:“既然楊亂來了這裡,南方的形勢一定不是很對勁。我很擔心秦淮。”司徒貝貝說道:“帶我去見見秦姑娘吧。”李閒點點頭,道:“先等王老頭審完柳牧之再做計較。”話音方落,王翰氣急敗壞地衝了進來,叫道:“柳牧之死了!”李閒和江乘風霍然站起,同聲叫道:“怎麼可能!我們只封了他的道!”王翰頹然道:“他的齒縫藏有劇毒。”李閒和江乘風頹然無語,重重跌坐在椅背上。王翰垂下頭去,掩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

若不是因為對顧輕塵夫婦的疑慮,李閒等人也不會這麼信任王翰的。這正巧讓王翰肆無忌憚地做起了手腳。

“教主想去南方?”王翰問道:“這裡由誰留守?”李閒無力地揮揮手,道:“你和薛掌門他們先留守吧。等賭仙大軍回來,你們自行商量怎麼分派天山,以及派誰來南方幫忙。”王翰壓下心中狂喜,點頭應是。

忽然,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從廳外傳來:“去南方?怎麼可以漏下我!”李閒大喜,抬頭望去,只見厲天和彭翎左右攙扶著孫凌走進廳來。

“你的傷好了?”李閒大喜道:“這真是近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孫凌齒笑道:“是好得差不多了,但是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有待恢復。”李閒皺眉道:“那你不能去。”孫凌叫道:“我要回去看我的珠寶店!”

“不行,你不能去。”厲天扶著他坐下,說道:“你跟彭姑娘回青州,沒有一年半載的別出來。”孫凌愕然道:“那怎麼行!”厲天冷冷地道:“你現在的狀態,去了也只會拖累我們。”孫凌沉默下去,李閒忙道:“你去青州見見彭姑娘的長輩,這麼遷延歲月不好的,人家是名門望族。”孫凌苦笑一聲,嘆道:“拿你們沒辦法。”眾人結伴南行,看看遠離太行,李閒開口道:“鐵面,我看得出你肚子裡有話,不妨說來聽聽。”厲天沉默片刻,說道:“這次戰鬥,很有問題。”

“什麼!”眾人大驚,齊齊停下步來。江乘風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證據,而且王翰又是小凌的恩人,我也擔心錯怪了他,所以不好當他的面說。”厲天嘆道:“這次的戰鬥,是我有生以來經歷過最古怪的戰鬥。”李閒的臉無比凝重,道:“怎麼古怪法?”

“首先,第一場恆山攻防戰,我就覺得很奇怪。王翰的武功極為高明,當時我尚遊刃有餘,他不應該撐不住的。那一步之退,也未免太快了一些。到了我們出敗象,藍舒雲來援,楚夢略一計較,就下令撤退,這也奇怪得很。因為楚夢的兵馬明顯比我們多,雖然腹背受敵,但至少她也該嘗試一拼,或許拼著傷亡慘重真能一舉攻下恆山呢?為什麼她連試都不試,就那麼撤了?”眾人都沉默下去。楚夢不願大損實力,只有一種解釋——就是她完全可以不必損耗實力!

“緊接著,藍舒雲就死了,死得沒有任何徵兆。在此之前,他還剛剛擊破戚重和卓青山的聯軍,還有餘力帶兵來援助恆山,可見他傷勢雖重,卻本沒到快死了的地步。豈料和王翰在房中坐了片刻,就那麼猝死,著實令人疑惑。他這一死,太行群龍無首,恆山頓成孤軍,再也沒有守住的可能了。”李閒寒聲道:“你檢視過他的屍首嗎?”

“淤血爆裂,穿透心肺。這與傷發而死的跡象是一樣的,所以我說沒有證據。但是,藍舒雲死後不到一個時辰,楚夢馬上重整大軍再次攻山,時機準確得就像商量好了一樣。而這一個時辰裡,王翰苦口婆心勸我先走一步,是不是為了能更方便地串通行事呢?或許是我多疑罷。”眾人的臉越來越難看。厲天說話,向來不會無的放矢,要不是太多古怪惹得他滿腦子的疑惑,他是不會隨口汙衊人的。

江乘風緩緩道:“剛才是他自己要求去審柳牧之的,結果柳牧之就死了。”李閒的額頭滲出汗水,道:“也是他主動詢問由誰留守。我們對他毫不起疑,自然隨口就把任務給他了。”厲天嘆道:“不管是不是冤枉了他,最好還是找個藉口讓人把他替下吧。”李閒沉默良久,緩緩道:“替下他,作用不大,反而惹他警覺。我寫封信給蕭無語,叫他留神觀察。再讓司徒先生…悄悄開棺驗屍。一旦證據確鑿,我們再來找他清算!”

“當家的,今天又有兩個小幫派脫離我們了。”韓開山坐在秦淮對面,沉重地說道:“這樣下去,長江聯遲早散個乾淨。”秦淮靜靜地看著韓開山,這個豪的漢子兩鬢竟已微白,兩眼佈滿了血絲。

“這些子,苦了你們了。”韓開山忙道:“不,當家的一個姑娘家,擔著這麼重的擔子,壓力才是真的大。我們這幾個五大三的傢伙還怕什麼?他***,徐弈那王八蛋真不是東西!”

“他有他的資本。”秦淮疲憊地太陽,說道:“主動權向來都在他手裡,無論是我們還是霹靂堂、銀龍堡,抑或是那個組織,全要靠他才能行事。”一旁的張猛憋不住了,怒道:“難道還真要屈服於他,聽他號令不成!”秦淮閉上眼睛,輕聲道:“當然不會。”李閒的笑臉又在眼前浮現,秦淮暗自嘆息:“你知道嗎,要不是為了你,投靠徐弈才是最正確的選擇。”韓開山嘆道:“要不要再和徐弈談談?”秦淮搖了搖頭,苦笑道:“各個勢力間,我們是最說不上話的。若不是看在我們背後的重陽教,徐弈早就把我們得連渣都不剩下。”張猛說道:“現在該到向重陽求援的時候了吧?此前當家的總是說重陽教正在和多方勢力生死大戰,不應該給他們增添壓力。現在我們已經不行了,沒奈何,也該讓他們一起頭疼了。”秦淮笑了笑,道:“差不多了。沒聽今天早上探子們說嗎?昨天夜裡重陽教的毒仙成笑領一支孤軍,繞過天山,直撲關中,把關中劍派屠得連只狗都沒剩下,然後一把火燒紅了半邊天。現在似乎已經在蒼梧山上做同樣的事了。”韓開山點點頭,說道:“可見重陽教在北方的戰鬥也就在這兩天就能落下帷幕。”正在此時,一名幫眾進門稟道:“徐弈公子求見。”三人面面相覷,徐弈竟然親自登門拜訪?秦淮冷笑一聲,看來徐弈比他們更早地獲知了重陽教的戰果。

“多不見,秦當家風采如昔,令人仰慕。”徐弈舉步進門,滿臉都是充滿陽光的微笑,讓人無論有多憎惡他,也很難發起怒來。

秦淮笑了笑,說道:“徐公子說笑了。秦淮腳,這點蒲柳之姿哪會放在徐公子眼裡?請上座。”徐弈謙讓一番,也就坐了下來,笑道:“秦當家女中豪傑,魅力四。既能使李教主傾心仰慕,我輩俗又豈能例外?”張猛忍不住了,怒道:“我們當家的魅力如何還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有就放,少打花腔!”徐弈輕笑一聲,目光掠過張猛,說道:“張二爺的子還是這麼急。”張猛只覺一股有若實質的壓力隨著這一眼侵襲而來,那種陰冷的覺刺得他遍體生寒,強自哼了一聲,不敢再開口。

秦淮冷冷地道:“二爺的話就是我的話。徐公子笑傲江南,左右逢源,原本對我等不屑一顧,不知今為何這麼客氣,竟屈尊降貴親自光臨?秦淮十分好奇。”徐弈苦笑道:“秦姑娘誤會了。在徐弈心中,貴聯的重要其實僅僅次於敝堡。”

“哦?”秦淮失笑道:“徐公子這話,我可聽糊塗了。既然我們這麼重要,為何徐公子似乎沒有什麼合作的意願,與霹靂堂和那組織打成一片,對我們卻不斷施壓?”徐弈微微一笑,說道:“正因為貴聯重要,所以徐弈想與貴聯溶於一體。而霹靂堂和那組織,無非只是兩顆棋子,兩顆目前相當有用的棋子罷了。”秦淮心中凜然,她已深切把握到徐弈的意思。徐弈接收長江聯,正是他把腳踏入重陽的第一步。而親近霹靂堂和那個組織,只不過為併長江聯製造條件罷了。將來若能在重陽取得立足之地,霹靂堂和那組織反而成為徐弈要剷除的首要目標。

對長江聯是想兼併,對他們則是想剷除。親疏之別,已經十分明瞭。

只不過,難道還要對他的野心表示理解和不成?秦淮啞然失笑道:“公子的好意實在不是人人都有辦法接受的。”徐弈淡然道:“我是不得不這麼去表現。只有壓制貴聯,我才能得到霹靂堂和那組織的。”秦淮微笑道:“那徐公子為何忽然如此抬愛,對我們吐真意?”徐弈輕嘆一口氣,道:“因為…李閒和江乘風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