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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六十老婆還是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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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入臘月,便從玄武宮傳來了好消息:歷經數月的努力,靈泉山極陽之眼裡蠢蠢動的封印總算被鎮住了,暫時不會再有崩潰的危險。而為了將封印鎮住,玄武宮犧牲了五名分神境界的長老,不可謂不慘重。

玄武宮的損失再大關天養也是無法同身受的,他只知道這是一個極好的,甚至是天大的好消息,避免了九夏城乃至於整個三楚行省淪入萬劫不復之境。只要鬼魔不來添亂,就算乾坤庭不出手,玄武宮也不相助,只憑他和朝廷的力量,最多十年也能將殭屍和屍毒清理乾淨。但若是乾坤庭和玄武宮一起出手,最多一個月,九夏一帶便能重歸於祥和。

由此便可看出,個體與群體、普通人與修行者的對比是多麼的懸殊。

玄武宮的介入非常的迅速。關天養是在臘月初二得到玄武宮已經成功加固極陽之眼裡鎮魔封印的消息,初四在去郢縣的路上就聽說在打漁鋪一帶出現了玄武宮門下的身影。

因這條消息不是出自修行者之口,關天養就多問了一句:“你又是從何處得知的?”驛丞就說,“關老闆是在懷疑我消息的真實吧?嘿嘿,我可以保證,千真萬確!”關天養笑了起來,“哦?那我倒要聽聽是怎麼回事了。”驛丞忙給他的茶杯裡續上水,賣似地說道:“說到消息的靈通和準確,跑江湖的也沒法跟咱們比。關老闆想想,每天有多少驛馬來往?單是六百里加急的,就有好幾十趟…喏,這不又來一趟。小五,快去換馬。八百里的也有十幾趟。若是遇上事態緊急,符馬都得跑過好幾趟呢。”聽到這裡,關天養便已經料知了個大概,說道:“敢情是昨兒有從東塘那邊過來往漢江府報信的符馬,所以你知道了消息。我猜得還對吧?”驛丞故作驚訝地讚歎道:“哎呀,關老闆,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吶。不錯,真是這樣…你也知道,符馬可是很罕見的,而且符力未消耗完前,信使是不得停歇的。恰好昨兒負責送信的那軍士鬧了肚子,借我這地方…哎喲,杜姑娘,對不住嘞,褻瀆你了。”杜若笑道:“你就說詳細情況吧!”驛丞連說了三個是,又才道:“大家都知道,符馬傳遞的那都是頭等軍機,擅自詢問那是殺頭之罪。我在這一行雖沒幹多久,但也曉得規矩。我是真一個字都沒問,那軍士上馬前就衝我大聲嚷嚷,說:老哥,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我問他什麼好消息,難不成是神仙下凡了麼?他說:老哥,還真讓你猜著了。不瞞你說,玄武宮的神仙出手助咱們來了。就在打漁鋪,我親眼看著的。我當時還想詳細問一下怎麼回事,可他一打馬就跑了…”關天養笑道:“我們初二下午就離開了漢江城,難怪沒聽說呢。”站起身來衝驛丞一拱手,說:“多謝我的招待,先走一步了!”驛丞忙殷勤地送了出來。

上了馬車後,關天養這才對杜若道:“玄武宮的行動真迅速。就是不知道他們出動了多少人手,行動目的又是什麼!”杜若問道:“怎麼,你又想摻合一手?”關天養笑著搖頭道:“怎麼會?我手裡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又何苦跟他們去瞎摻合?只不過我是想著他們若是真心想控制這場災難,那一切都會很快過去的…”說到這裡,臉上不由得浮現了濃烈的驚懼之

杜若也嚇了一跳,摟著他的手臂道:“怎麼了,這是?”關天養極不自然地笑了一笑,說:“沒,沒什麼。大慈悲寺修復鎮魔封印是我一手主持的,也親自領教了鬼魔到底有多強大。極陽之眼裡的封印我也見識了,也清楚地瞭解它被破壞的程度。不管怎麼做,頂多也就能保證幾年不出問題。一方面我是知道鬼魔非人力所能對付,另一方面我又期待著玄武宮能夠創造出奇蹟來,實在是矛盾得很。大慈悲寺的實力我們也都清楚,與玄武宮相差不了多少,他們都辦不成的事,玄武宮卻辦到了,真的教人不敢想像,也不能理解。”杜若道:“不然呢?兩千多年來,玄武宮一直被奉為天下第一大派,絕非得虛名。若不是大師姐親口所說,我也不敢相信玄武宮竟然辦到了!”

“辦到了…”關天養笑著慨了起來,“辦到就好呀。拯救了萬千生靈,功莫大焉!”杜若嘻嘻笑道:“你這是在誇玄武宮呢,還是誇你自己?”

“誇我自己?”關天養怔了一怔,笑問道:“怎麼又成誇我自己了?”杜若白了他一眼,“這半年來,你又救了多少人呢?難道不也是一樁功德!”關天養頓時大笑,拍著腦門道:“對,功德,大功德呀…”見關天養渾然不當一回事,杜若心底湧起一股子說不清是敬還是愛的情愫,暗說:“佛說,救苦救難是世間最大的功德,但若是有心為之,功德就小了。天養救人純粹是出於仁善的天,既沒有目的,也不求回報,如此宅心,放眼世間幾人能有?佛的境界也不過如此!唉,有時候我還覺得他傻,其實像他這樣的傻也未嘗不是一種福報?”想到此處,微微地笑了起來。關天養見她笑得燦爛,不解地問道:“笑什麼呢?傻乎乎的…”杜若攬過關天養的手臂,將頭靠了過去,瞑閉雙目,柔聲道:“我在想,你怎地這麼傻呢?”

“我傻?”關天養噓聲道,“天底下像我這樣的傻子怕是不多吧?”

“不但不多,而且很少,少得實在是百年千年也難得遇到…”關天養沒有體會出杜若話中誇讚的味道,反而覺得是在譏諷,不由得苦笑道:“是嗎?你就這麼不待見我?”杜若見關天養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又好氣又好笑地嘆道:“我哪有不待見你了?”伸出手來,在他的上重重地擰了一把。

關天養痛得呀喲一聲叫了起來,齧牙咧嘴地道:“你幹什麼?”

“沒什麼,就是手癢癢,不行麼?”關天養見她明眸若星之燦爛,櫻不點而朱,吹氣如蘭,心下一蕩,一陣目眩神馳。手上不由用力一帶,杜若嚶嚀一聲便撲進了懷裡,他也趁勢吻了下去。

杜若嚇了一跳,叫道:“你作死麼?”奮力將關天養掀了開來。

關天養這才意識到自己忘情了,卻也不覺得羞窘,反而嘿嘿地傻笑。杜若嗔道:“大白天的,連個場合也不分麼?讓人看見了算什麼?”關天養嘻嘻地笑道:“那你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不分場合了?”杜若臉一寒,伸手提了他的耳朵,斥道:“今兒你是真要發瘋了麼?”關天養痛得噝噝著冷氣,嚷道:“鬆手,疼,鬆手呀…”杜若非但沒松,反而更加的使勁了,寒聲道:“你還曉得疼?把我當什麼人了,這般言語輕薄?以後再有這樣的話,可別怪我,怪我…哼!”這才將手鬆了開來。

關天養見她泫然泣,神情說不出的委屈,苦艾艾地道:“我的姑,我哪有言語輕薄了?”杜若別過臉,沒搭理。

“本來嘛,你自己說的話,我不過就借你的話頭逗你一逗,哪就能說到言語輕薄上了?”杜若乜斜著眼,怒視著他道:“我是說了,可你不能往歪處想。自己想想說的都是些什麼?”關天養縮了縮脖子,怯怯地道:“你發脾氣來可真嚇人…你都那樣說了,我又不是木頭腦袋,能不,能不歪著想麼?”沒待杜若駁斥,就又道,“人說夫相處,要相敬如賓,可在我看來那也忒沒意思了。好好的兩口子,不相親相愛,非得像對待客人那樣客氣生份,很好麼?都說閨房有閨房之樂,若連句玩笑都不能開,那還教人活不活了?”杜若氣不得,笑也不得,紅著臉道:“你,你盡胡說什麼?誰,誰又跟你是夫了?”揚手就朝關天養一巴掌打了過來。關天養非但不躲,反而還將臉湊了上去,啪的一聲脆響,捱了個正著。

杜若呀的一聲驚呼道:“你,你這是幹什麼?疼了吧?”又輕輕地撫摸著。

關天養微閉著雙眼,滿臉的享受,說:“是,疼了,很疼…”杜若看出他在使壞,猛地將手回,正道:“今兒初犯,我姑且饒過你,但下不為例。”關天養滿臉的怏怏,極覺得沒趣。

過了許久,杜若見他不言語,滿臉還都是索然之,便故作不悅地問道:“又怎麼了?陰陽怪氣的很好麼?”關天養扁了扁嘴,“我有麼?我只是在想…”

“想什麼?”

“在想…我即將娶回家的到底是婆娘還是皇太后!”

“你…”杜若一窒,板著臉質問道:“你什麼意思?”關天養突然笑了起來,問道:“你看戲麼?那戲臺上的皇太后就永遠都是一本正經,只有那麼幾句臺詞。皇帝任何時候都得對皇太后恭恭敬敬的,今兒臣怎樣,明兒臣又怎樣,一旦犯了錯,就一大堆的祖制規矩搬了出來,非得被訓個臭死不可…別急著辯,細想想,是不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