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南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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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愛情就像一場蠱,住你的,除了愛著的這個人,還有奇妙不可言說的愛情。
木南蠱何競蒼白的孕婦素素站在窗邊,潔白的睡衣,白拖鞋,蒼白的一張臉。手指在玻璃的白霜上劃來劃去,她說,天冷了,江南怎麼還不來呢?他不是最喜歡吃我親手做的香辣狗嗎?說是夠燥,夠熱,吃下去,一個冬天身子都是暖暖的。木南斜倚在門框,面無表情的哼出一聲,素素,就算他來,你也不能陪他吃半口狗。記住你是孕婦,記住是你自己想要這個孩子的!
木南換鞋下樓去買菜,走到門口,又返過來愛憐的拍拍素素肩“晚上我給你做枸杞雞湯吧,別哭了,躺一會好麼?”素素聽話的去上躺好,她握住木南手說,木南,還好有你這個姐妹對我最好。
木南笑笑。黝黑的皮膚也難掩五官的清秀。如果,她不是堅持一年四季穿著寬袖長袍,肥腳大褲,把闊別數年的民族特還執拗的帶在身上,並且對男人不假以顏,相信她也會和素素一樣,擁有眾多追求者的。幾年前,楚江南追素素追得最厲害時,他就走過群眾路線,大力誇獎木南:你和素素,是兩朵雙生花啊!
木南抱以冷笑。因為她們丁點都不像。素素纖柔蒼白,而木南象雲南老家山寨中恣意盛開的一朵野杜鵑,旁若無人的兀自妖嬈,不喜歡男人的接近。對於楚江南的諂媚,木南邊隨即浮出一朵惡作劇般的微笑,她說,謝謝你誇我,素素和你說過吧,我算命很準,就讓我投桃報李幫你算上一程好了。
木南細細的看江南掌紋,她的聲音沙啞:楚江南,你今年會結婚,且官運亨通。
彼時,江南還只是政府部門一個小小公務員,他最愛聽到仕途大利的話,登時興奮得鼻尖都通紅了。素素也開心急切的問:那後來呢?
木南象個通靈的巫婆,慢慢調視線看好友素素,你著什麼急素素?他的新娘又不是你。
素素臉瞬間慘白。江南亦神尷尬。他愛素素,瘋狂的追他,他知道這是一生僅能遇見一次的愛情。但,他同時也在和廳長的女兒保持若即若離的關係,那是他向上攀升的繩索,傻瓜才會驕傲的輕言放棄。只是,自以為掩飾得天衣無縫的,卻會被木南一語中的。
這讓楚江南不恨木南都難。
素素的小屋大學畢業後,素素和木南合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小屋,就算木南的巫語曾讓她面蒼白,多來寢食難安,但當楚江南真的背叛她,將戒指套在另一個女人無名指時,她卻抱著木南痛哭,軟弱得象一個孤兒。木南輕輕拍她後背,安她,你已經愛過了,就夠了,素素,這都是命,你逃不開,楚江南也逃不開。
素素從木南懷中抬起淚臉,幾分孩子氣的負氣道:不夠!這怎麼夠!
木南嘆口氣,她早曉得素素不是灑脫女子。也就故意她,現在去禮堂還來得及,我這裡有鋒利刀刃,你殺他,不過幾秒,這該解心頭之恨了吧?
素素身體簌簌顫抖,面愈加蒼白。好半天,她才軟弱的開口,木南,我還愛他。
素素在小屋淚滿面時,木南總算找到一份工作。她在網上替人算命,偶爾也應顧客邀約出去,依然穿著盤襟大扣,袖子鑲了藍邊的大袍,有時會把齊的黑髮盤起來,扎一塊花布頭巾,象雲南山寨許多女人的打扮。她人已經留在這個城市了,五年來與老家也斷了音訊聯繫,卻仍然不肯徹底妥協。木南的生意,居然很好,她養著素素,給她買江南曾送過的迪奧香水,讓她可以任的把自己關在小屋,在濃烈氣味中重複回憶,且一關就是半年。
素素走進小屋與素素走出來,都只為了一個男人。
半年後,升官的江南喜氣洋洋跑來找她,好像自己從不曾結婚,好像半年時間他是出了一趟遠差。江南抱住素素,就在屋中央旋轉起來,記憶重新回來,素素驚喜得尖叫連連。江南還偏不肯關門,他也許故意要讓木南看到,聽到,要木南知道他楚江南才是對素素最重要的人,可以辜負,更可以回到原路來找尋,而她必定在原點卑微的等候。
果真,素素嘆口氣,非常滿足的說道:江南,你不來,這屋裡的陽光都總是進不來。
木南穿上繡著相思鳥的布鞋,拉開門把向外走。她知道現在素素不需要她了,不,不能怪素素,有時情就像一場蠱,住你的,除了愛著的這個人,還有奇妙不可言說的愛情。
情人幾乎沒有猶豫,素素做了楚江南的情人,她似乎又快樂起來,或者,是更不快樂。
素素開始在外面喝醉,每次由不同樣貌的男人送回來,他們在門口亦捏捏木南的肩,摸摸她的臉,想和古怪又美麗的女子也調情調,木南卻總是不動聲,象一塊木頭任男人的手在她上背上游走。然後,她誠懇的說,謝謝你送她回來,本來,你會遇到一場危及你生命的災禍,但現在只會受小小一點懲罰了。
那些男人,碰到了木南褐的深邃雙眼,背心頓時發涼,再沒有興趣和素素或者木南糾纏了,暈頭漲腦的跑回家去,為了木南的不祥預言而惶恐緊張。
素素醒過來,總會撫著額頭苦苦的笑,木南木南,你為什麼嚇他們呢?你只是恨楚江南而已。
一個是最好的姐妹,一個是今生放不開的情人,偏偏關係就這麼劍拔弩張,素素夾在當中,真是辛苦。
木南微笑,素素,每次楚江南來,我不都是遠遠的躲開,把屋子讓給你們嗎?你要我嚇他都沒有機會呀。
素素的眼淚緩緩淌下來,她輕輕說,木南,我知道你對我最好。
有一次,素素在街頭遇見曾數次一起在酒吧買醉的老左。老左頭上纏了一塊白紗布,看到素素,慌忙的想往一條小巷子鑽,又有話講,可笑的折騰幾次,象是思量該不該和素素打招呼。最後還是素素叫住老左,你怎麼了?
老左捂住頭,還用另一隻手捂住一顆砰砰亂跳的心“素素,你還和那個妖女住在一起麼?”什麼?你說木南?素素有點生氣,畢竟木南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不允許任何人這樣說她。
是麼?她叫木南?哎呀,那個木南是個巫婆啊,她詛咒我,說我接近你會有災禍,結果我真的在工地被打破腦袋,縫了五針呢!
素素覺得好笑,這是巧合好不好?老左你這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