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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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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也不對,他的格是隻有在面對我的時候才會變得偏。”她笑道:“不過這小子的話似乎也有那麼一、兩分道理。”

“紫清曾經說人心會丟。他失去父母疼愛很久,好不容易重新回到親人身邊,總怕我將來不會關心他。”

“人心會丟?”她的眉尾劃出一道很好看的弧度“不,人心不會丟,只是會變。你的心,和之前我們初見的時候有沒有改變?哪怕只是一點點?”他一震,沉默良久後才回答“以前我畏你是敵,現在我敬你是客。”

“僅此而己?”她繼續追問:“你會為了一個客人而丟下朝政,自貶身價,跑到青樓去帶走一個和你並不相干的女人回宮?”這一次,他沉默的時間更久。最終,他撂下一句話“嬰姬,你很聰明,非常的聰明,只是,別讓你的聰明害了你。”她凝視著他的臉,用他能夠聽到的笑音回答“謝謝你的忠告,我會銘記一生的。”

*********

對於嬰姬的到來,玉如墨並沒有刻意封鎖消息,所以未出一天,消息就傳遍了王宮上下。

第二天清晨末上早朝的時候,葉太傅便提前入宮,要求晉見,而玉如墨對於他的到來並不吃驚,只是讓人將他帶到書房。

“葉太傅這麼早來是有緊急國事要對本王說嗎?”他一揮手下令“給葉太傅備座。”

“不用了。”葉太傅今天的臉非常不好看“王,臣聽到一個傳言,不知道真假,但是對王的聲譽會有極大的損害,所以就忍不住提前入宮求證,還請王恕罪。”玉如墨神情未變“太傅是我的老師,如果本王有什麼做得不對,太傅隨時可以質詢。”葉太傅咬了一聲“我聽說王昨天從宮外帶回來一個美貌女子,還將此女安置在後宮,不知道可有此事?”他微微一笑“是有這件事,沒想到消息傳得如此快。”葉太傅又追問:“王對這個女人有什麼打算?”

“打算?談不上打算,只是請她在宮內作客。”

“作客多久?”

“還不清楚,要看她什麼時候想離開。”葉太傅的臉越來越陰沉“王,這不像是您會做的事情。臣一直以為,王並不是一個貪圖美享受的人,當年先王選您當王,也是看中您的德行高尚,情堅忍。”

“太傅的話是在罵本王嗎?”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來更加難以捉摸“不貪圖美?本王雙目失明十餘年,已經對美毫無概念,如果帶一個女子入宮就算是違背了先王對本王的評價,太傅評價本王的標準是不是也太苛刻了?”

“王…”

“本王只是承認帶一個女子入宮,任她自由長住,但是並沒有說把她立為後宮之妃或是新寵。”玉如墨的話讓葉太傅的臉緩和許多。

但是緊接著,他又沉聲道:“況且,本王后宮的事情並不是太博應該心的,本王寵幸哪個女子,也不是太傅能管得了的。

葉太傅驚呼“王!”

“不要以為你女兒已經備選王后就可以隨便干涉本王的私事,別忘了君是君,臣是臣,君臣之禮不可逾越。”他頭一次用這樣嚴厲的口氣和葉太傅說話,讓他頓時呆住,面部肌抖動,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是臣來得魯莽,臣告退。”葉太傅離開後,玉如墨並沒有動作,停了片刻,他才低聲問道:“在外面的人是無嗎?”從門旁緩緩轉進來的那個人正是葉無,她並不如父親那樣憤怒,只是眼神低幽,像是在思忖著他剛才的話。

“無,你也是來興師問罪的?”她苦笑道:“我還沒有正式入主後宮,算來也無權過問你的私事,更何況,即使我將來真的成了王后,也不能阻止王寵幸別人。”她的話完全是故意重複他剛才的話,但玉如墨並不動容。

“如果你說你不在意,那我反而要生氣了,因為,不會嫉妒的女人代表她的心中對我原本是無情的。”她嘆道:“如墨,你的心中在想什麼?那個女的,就是紫清說的那個嬰姬?”

“是的。”她咬咬“我,可不可以見見她?”玉如墨想了想,淡然一笑,反問道:“有何不可?”

*********

葉無見到嬰姬的時候,她正躺在宮院的中間,長長的軟榻全是絲錦織就,她蜷縮在錦榻上,手裡捧著一卷書,笑盈盈地看著,身後是一片花海,但她容貌的明豔以及本身所散發出來的雍容貴氣,足以將周圍所有美麗的事物都遮蓋於無形。

天地間的光華好似都集中在她一個人的身上,這樣的女子讓葉無也不了一口氣。

聽到聲音,嬰姬的眼光從書本中浮起,淡淡地投過來,只是這一個眼波,就已經讓她的心都為之飄然。

這樣的女子,連女人都無法抵禦她的魅力,男人又怎麼可能自持?

但是…如墨到底是為什麼會對她“另眼相看”?

“嬰姬姑娘。”她直了背脊,溫婉地點頭對對方微笑。

嬰姬從錦榻上坐起身,凝視著她,還以一笑,吐出四個字“心有所屬。”

“嗄?”她被這不知所云的四個字一下子搞糊了。

嬰姬走下榻,雙足白皙如玉,居然沒有纏襪,就這樣輕輕地踩在石板上,有點歉意地說:“抱歉,我剛才去了王宮的玉湖,一不小心把鞋子掉到水裡去了,所以正在這裡晾腳,很是失禮。”

“哦,沒什麼,”葉無忙說:“宮女們沒有給您送來換穿的鞋襪嗎?”

“都沒有我喜歡的樣式。”她微顰著眉的樣子又是一種風韻“玉陽國的鞋子總是中規中炬,保守得很,我穿慣了家裡的鞋子,所以宮女們拿來的都不是很合我的心意,只好等我的那雙鞋子幹了再穿。”葉無望著她“你可以和如墨說,雖然玉陽國不似金城國那樣富足,但是也不至於讓王的貴客沒有鞋穿。”聽到她直呼玉如墨的名諱,嬰姬的眉梢動了動,手中握著書卷,慢慢地踱著步子走過來。

她那雙如玉雕成的小腳與青石板相映襯,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涼意,恰又與她花爛漫的笑容截然相反。

“玉如墨第一次在我面前提到你時曾用了八個字來讚美…溫婉嫻靜,賢良淑貞。”她佇立在葉無的面前,噙著笑“現在我有點明白為什麼你會是他的『心有所屬』了。”葉無惑於她的眼波,微驚於她突然提到的這一連串評語,更奇怪為什麼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心有所屬”這四個字。

嬰姬依然笑盈盈地,但是說出的話卻像是軟綿綿的糖刀。

“玉如墨已經是一個外表虛偽的人了,要匹配他的人必定能夠不被他的虛偽所傷,當他端出一副好好先生的表情,溫文爾雅地對所有人微笑時,她的王后也必定要能夠同樣『溫婉燜靜』地笑著,高高在上,讓所有人都猜不出你們的心思,即使是面對彼此,也要做到相、敬、如、冰。”葉無陡然震動,脫口而出“嬰姬姑娘,我來看你全是一番好意,你何必用這樣的話暗中諷刺我?

“你說是諷刺,而不是誹謗,那就表示我的話的確說中了你的心。”她斜睨著她。

葉無強作鎮定“但是姑娘的話未免太偏,每個人活在世上,都難免會有虛偽的時候,難道姑娘就沒有戴著面具過子的時候嗎?”

“當然有。”嬰姬笑道:“我以前每一天都是戴著面具過子,把心事藏在心裡最深的地方,讓所有人都看不出來,但是現在,我改變心意了。”她的目光彷佛可以近到葉無的眼前,讓她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如果一個人不想讓別人看出他虛偽,是有可能的,就如同玉如墨,除了我,誰會說他不是真的溫文爾雅,待人寬厚?而你現在看到我,是不是覺得我的笑容很不真誠?”葉無無聲地回望著她,想點頭,卻又覺得不妥。

嬰姬挑動著角“你之所以覺我不真誠,是因為我故意要讓你看到我的不真誠,因為我的本心,的確不想再假裝一個十全十美的好人了。”她的話,就像是在兜圈子,將葉無的頭都轉得有些暈了。

嬰姬看著她略顯茫然的目光,一笑道:“簡單來說吧。你來看我,是好奇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和玉如墨是什麼關係對吧?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他把我帶入宮是我設計的,因為我很喜歡他,但是這個男人卻說他心有所屬,所以我在宮外設了一個局,把他引過去,為的,就是要證明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到底是虛無縹緲,還是已經擁有了一席之地。”葉無震驚於她的坦白,和她口中所陳述的種種事情背後,隱藏的那份狡猾心思,她這一生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女子,只得緩緩開口“你得到證明了,如墨的確把你接進宮。”沒想到嬰姬卻搖了搖頭“這只是第一步的證明,而我最終的目的,不是要成為充斥他後宮的一名小小嬪妃,而是…”她的目光陡然清亮如水“我想得到的是他完完整整的一顆心,完完整整的一個人。換句話說,我不會和任何別的女人共同分享他!”這赤的表白,足以讓葉無再度震驚到無以復加,雖然她對嬰姬的突然出現,和玉紫清那隱隱約約的描述已經有了些許的猜測,可她以最壞的結果來想,也只是想到這個女人想做王的寵妃,萬萬沒有想到,她想得到的竟是王的“唯一”

“嚇到你了?”嬰姬嫣然一笑“這些話我只和你說了,好姐姐可千萬不要把這些話告訴玉如墨,我不想讓他生氣著急。”她翻臉如同翻書一樣容易,嬌嗔的樣子如果被任何一個男人看到,怕都會酥癱成一團泥,然而葉無卻從心底往外冒出寒意。

和這樣的一個女人既不能做朋友,也不能做對手,真的是無從選擇。

但是,今天看到嬰姬,她又隱約明白,為什麼玉如墨雖然看不到,卻依然會為她做出不合常理的事情,又為什麼在提及嬰姬的時候,神情會有所動容。

擁有這樣風采的女子,誰能敵得住她的一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