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巫妖的家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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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哈特醒來時發覺自己躺在地上，背部傳來一陣陣針刺般的冰冷，不知暈過去了多長時間。

“親愛的。”格林哈特一個機靈跳了起來，撲到邊，緊緊抓住納吉妮的手。

納吉妮依舊沒有醒來，但嘴角已經停止了血，臉也變得紅潤。祥和的湛藍魔法光波覆蓋在納吉妮的身上，籠罩她的長髮，晶瑩的皮膚和在被子外的腳趾，像是沉睡在魔法森林的睡美人，渾然不知外物，只是一味地孤獨駐守美麗。

格林哈特從沒有見過納吉妮這樣安靜，這樣美麗，或者說，他從沒有見過處於安靜中的美麗納吉妮，他痴痴的，竟似呆了，半晌才出眼淚來，思量著戰爭女神那句話“你要知道無論是神靈還是人類，得到一種東西時一定會失去一種東西，你願意用永無子嗣來換取納吉妮的生命嗎？”從此沒有兒女，這對格林哈特來講並不是最重要的，他在乎的只有納吉妮一個人，那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一道風景，如果有活潑喜人的兒女他當然高興，當作風景之外的收穫。納吉妮卻是萬分在意，她懷孕時多次和格林哈特提起自己的惆悵，她說:“如果是個女兒還好辦，我給她最漂亮的衣服，最忠誠的侍從，給她戴上王冠，如果是兒子呢？我可不想讓一個男人來繼承我的王位。殺死他？不行，那是我的親生骨，我下不去，再生一個女兒？

…

唉，最好是個女兒。”格林哈特看著上昏睡中的納吉妮，竟然無意識地祈禱她晚一些醒來，不然她醒來得知斯諾帝國再也不可能嫡傳肯定會鬧翻天。想起納吉妮的任，格林哈特再也沒有心思欣賞籠罩在湛藍中的美麗，他覺得頭疼裂。

爾加之戰後，斯諾大軍急撤退上百里，凱曼領導的義軍沒有貪功冒進，而是在爾加馬場繼續加高，加固城牆，商量著如何應付鋼鐵魔偶的再次進攻。

西羅控湛藍城堡進攻從而木塔扭轉了戰局，他雖然不知道木塔倒塌後傷到了納吉妮還是格林哈特，但看到斯諾大軍一再撤退心裡已經明白了十之**。受傷的必定是納吉妮，如果格林哈特受在木塔倒塌時候受傷或者死亡，以納吉妮的格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向他們發起進攻，同樣的推斷，納吉妮很有可能受了重傷，沒有死亡，不然格林哈特也會率領軍隊發起瘋狂的進攻。

西羅，凱曼，寂滅和克洛索的將軍們商量了一陣，都沒有上好的退敵之策，尤其是克洛索的將軍們，如果不是西羅即時趕到，他們已經損失慘重，退守到克洛索大部落以外的地區了。

寂滅懸浮在空中，身體四周的金黃魔法護罩比任何時候都要黯淡，他返回達拉斯城的時候已經在龍域受了重傷，這次和鋼鐵魔偶的戰鬥中幾乎喪命，魔法控制力已經到了微乎其微的程度。他慢地說:“西羅大人的湛藍城堡在戰鬥中受到很大傷害，況且鋼鐵魔偶數量眾多，我們不能再依靠湛藍城堡來對抗它們。”凱曼點頭稱是，西羅的湛藍城堡的裂痕本來已經被他的神格所修復，這次和鋼鐵魔偶戰下來，湛藍城堡損壞嚴重，四周的牆壁坍塌了兩面，搖搖墜的，像是隨時都可能變成了一堆廢石。戰鬥結束時西羅心疼地不停把湛藍徽章貼在臉上，凱曼看在眼裡，心裡酸溜溜的痛楚，對於朋友的幫助他不能推辭，但他知道，他現在已經成了西羅的拖累。

獸人剛剛進入達拉斯城，達拉斯城裡人心浮動，強敵環繞，西亞克帝國的李威斯和納旗王國的大明光王歌煌蠢蠢動，這是獸人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即便是這樣西羅還是來到克洛索幫助凱曼，所以凱曼的心裡的受不僅僅是愧疚和了。

思量了一陣，凱曼想起獒人武士手持黑金長矛對鋼鐵魔偶造成的輕微傷害，他說:“黑金兵刃能夠對魔偶造成傷害，只是我們沒有那麼多的黑金。”德魯伊不苦笑“凱曼大人，你可能還不知道，那些黑金是西羅大人用大量糧食和地下城的貴族換來的，換取黑金所用的糧食加上達拉斯城內的消耗和提供給您的糧食已經把巴士底的糧倉都掏空了。”凱曼目瞪口呆地看著西羅:“你在和地下城做易？”西羅不以為然地笑笑“不是敵人就是朋友，既然地下城沒有和我們開戰，他們就是我們的朋友。”凱曼不啞然，黑魔金的價格已經使很多小貴族承受不起，從黑魔金中提煉出來的黑金的價格可想而知，西羅趁地下城缺糧之際，強行換來了這麼許多的黑金卻還不夠打造一把足夠多的兵刃。

西羅沉思片刻，問身旁的一名獨眼巨人:“你覺得可以給鋼鐵魔偶造成傷害的兵刃需要多重的黑金。”獨眼巨人眼睛轉了轉，小聲咕噥著:“鋼鐵魔偶身高三丈左右，和我們的身高差不多，要是我們拿著合適的兵刃應該可以幹掉他們，但是我們去哪裡找那麼多黑金。”西羅撇撇嘴“告訴我需要多重的黑金。”獨眼巨人只好實話實說:“四丈長的長矛重量五百斤左右，要想給鋼鐵魔偶造成麻傷害，矛頭必須要用五十斤左右的黑金打造而成，鋼鐵魔偶有上百隻，就算四個獨眼巨人勇士對付一隻魔偶，那也需要兩千斤左右的黑金。”格魯站在一旁，加了一句“我需要兩支長矛，每支長矛的重量不能少於一千斤。”西羅沉默了，此前用大量糧食換來的糧食不足千斤，而且都用在了獸人武士的兵器上，現在地下城已經換到了足夠多的糧食度過難關，況且地下城很快就會進入秋季，開始收割糧食，他們沒有再換的必要。

黑金同樣是地下城貴族們的心愛之物，不到萬不得已，他們絕不會拿出來。

“這件事我會親自去辦。”西羅的眼神跳了一下“我覺得還有更好的辦法。”

“快說！”凱曼和寂滅異口同聲。

西羅說:“你們發現沒有蠻蠻拿著刻有六角形圖案的‘盾牌’時，鋼鐵魔偶不僅沒有進攻她，反而躲開了她。”凱曼等人恍然大悟，他們看到蠻蠻當時拿著一隻鋼鐵魔偶碎裂的身體來回跳躍，沒看清那是鋼鐵魔偶部，刻著六角形的雪花圖案的部位。

商議了一陣，西羅最後說:“我會馬上命令達拉斯城的矮人工匠打造一批刻有雪花圖案的盾牌，在這之前凱曼大人負責讓你的騎士在自己的盾牌前刻上雪花圖案，圖案上塗上紅的塗料，越醒目越好，我親自去地下城收購黑金。”

“太危險了！”凱曼一把拽住西羅，似乎擔心他一眨眼就消失無影。

“放心吧，惡的暗黑靈也不會傷害一個商人。”西羅著草包肚子有成竹。

西羅把寂滅，格魯，德魯伊和獸人武士都留在了爾加馬場，獨自帶著蠻蠻返回了達拉斯城。

回城之前，西羅把凱曼拽到一邊，說了一陣悄悄話。

西羅問凱曼:“軍糧還剩多少？”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還要提醒你考慮去地下城的事，哪裡太危險了。”凱曼臉不那麼自然，面對自己的老朋友，撒謊的時候總會有些尷尬。

“算了吧，你的糧倉都快空了。”西羅剛剛去了儲藏糧食的地方，看守糧食的守衛堅持不讓西羅進入糧倉，結果被蠻蠻一頓拳頭全部放倒。

爾加馬場主的普通糧倉高有四丈，長達幾百米，西羅連續走了四個糧倉，發現只有一個糧倉裝滿了糧食，其他的糧倉都剩下可憐的幾百袋糧食。站在空蕩蕩的糧倉西羅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那是匱乏給他留下的後遺症。當初西羅率領巴士底的獸人奮力抗爭時沒有任何人給他們援助，不要說奢侈的生活用品，就連生存必須的糧食都少得可憐。他們的希望緊握在自己手中，只能勤奮勞作換取土地的豐收，那個時候的西羅是吝嗇的，因為分給獸人武士的糧食是以勺為單位的，就算落在地上的幾粒米也會被人拾起來。

窮怕了的西羅現在有的是金幣，徽章裡裝滿了黃燦燦的金幣，就是擔心獸人們再回到匱乏的年代。西羅掏出徽章，讓顯得有些破爛的湛藍城堡在空中嘩啦啦釋放出大一堆金幣。耀眼的金的在兩人面前堆起了小山，比猛獁戰象還要高。

“巴士底的糧食也不多了，你去購買一些吧。”西羅手收起徽章，朝著凱曼微微一笑。

凱曼也在笑，但是笑得很侷促，有西羅這樣事事為朋友著想的好友，他還能說是那麼呢？說謝的話？那是對友誼的玷汙，謝絕？那顯得自己太小家子氣。

只有擁抱，凱曼緊緊擁抱著西羅，西羅也緊緊擁抱著他，兩個患難的好朋友互相依靠著，自己的微笑就是對方停止的脊樑，只要其中一個沒有倒下，他們就是永遠不會被擊敗的雙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