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掛在城頭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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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離開！”希波像是發瘋的母獅子，什麼也聽不進去，轉身要往外走。

一名幻影手從外面跑進來，差點和希波撞在一起，他側身避開希波，大聲對西羅說:“大人，古魯城區有人搶劫貧民糧食。”

“怎麼回事，什麼時候？”西羅和狄賽爾站了起來，古魯城區是達拉斯城最大的一個城區，居住在裡面的人絕大部分都是飢寒迫的貧民。

“有近五十人，奧尼克斯大人已經帶著一隊斑馬武士趕過去了。”

“雜種！”殺氣在西羅周身蔓延，拔腿就走。

狄賽爾唯恐西羅大開殺戒，在他身後大喊:“大人，務必要冷靜。”希波清晨出去巡邏前狄賽爾跟她簡單代了達拉斯城內各城區的情況，在這個關鍵時刻，在古魯城區搶劫貧困的貧民簡直與禽獸無異，希波試探地看了看西羅:“神使大人，我跟你去吧？”

“走吧。”西羅氣呼呼地走出了小會客室，語氣中帶著一絲責怪“你有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我不會阻攔你飛向自由的天空，不過在走之前，我應該讓你明白什麼才是勇士的責任。”芝諾先生用手支撐著下巴，正在思考著什麼，看到希波要走，連忙起身叫住了她:“希波大人，我聽狄賽爾大人說，亞馬遜部落被納旗王國佔領了，是嗎？”

“是的，他們是一群豺狼般的野獸。”希波面悲慼。納旗王國的軍隊太強大了，她們的任何抵抗都是徒勞的，為了保全部落，希波帶著銳的女武士逃離了自己的部落，不過很多女孩都死在了納旗王國的鐵蹄下，他們在凌晨發起了偷襲。

“神會懲罰他們。”芝諾先生說:“納旗王國的軍隊佔領了多少克里封大部落的土地？”

“最少有一半，拒絕投降的部落都被夷為平地了，死了很多人。”希波看了看門外，西羅已經走遠了。

“好的，快去追神使大人吧，他會讓你改變離開的想法。”芝諾先生拍拍自己的左“神說，要冷靜。”達拉斯城邦聯盟和西亞克帝國衰敗後，納旗王國終於等到了絕佳佔領曼育平原的機會，此時十幾萬納旗勇士正以摧枯拉朽之勢快速併克里封部落，向曼育平原推進。

西羅帶著希波和眾多女武士來到古魯部落時，圍攏的數千名民眾水般散開，很多人都在大喊“好了，好了，神使大人來了！”斑馬王子奧尼克斯已經帶著一群斑馬武士控制了場面，四十八名參與搶劫的暴徒被打得遍體鱗傷，在地上蹲成一片，吱吱唔唔地發洩著不滿。

“王子，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西羅雙手抱問奧尼克斯，這次奧尼克斯沒有像以往那麼衝動，否則以他的脾氣這些傢伙早就成了孤魂了。

奧尼克斯看了看站在西羅身邊的希波，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他已經成家，況且他對強壯的女人沒興趣。

奧尼克斯說:“亞斯蘭特的人昨天給古魯城區的每位居民發放了一週的糧食，今天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就開始挨家挨戶搶劫，要不是我們及時趕來，古魯城區恐怕早被鬧翻了天。”惡魔進入達拉斯城後主動的屠殺範圍是在王宮附近的幾個城區，古魯城區遠離王宮基本沒有什麼損失，亞斯蘭特考慮古魯城區的居民生活艱辛，最近達拉斯城內還沒有徹底恢復正常，很多手工作坊都沒有開工，這對於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古魯居民來講比惡魔入侵還要可怕，所以他也給古魯的居民調撥了賑災糧食。

“英雄啊！敢在大白天搶劫。”西羅看著蹲在地上的暴徒們，這些傢伙個個吊兒郎當，被暴打了一頓仍然出無所謂的表情，像是吃了一頓霸王餐，反正罪不至死，你能把我怎麼樣。

西羅看到四周圍攏著很多憤怒的人群，一些壯漢手裡緊握著木和鐵，如果奧尼克斯晚來一步更加嚴重的血事件勢必爆發。

“有多少人被搶了？”西羅眼睛裡的怒意越來越濃，這是他進入達拉斯城後最嚴重的搶劫事件，他必須要謹慎處理。

奧尼克斯忿忿地看著那些蹲在地上的暴徒說:“最少有四十戶居民的糧食被搶，還有少量的衣物。大人，你看，他們搶劫的都是這樣家庭。”西羅沿著奧尼克斯的手指望去，只見不遠處的房屋的牆壁下坐著幾個人，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衣服的女人不停輕輕搖晃著懷裡的孩子，幾個月大的嬰兒面蠟黃，餓的哇哇大哭。女人身邊坐著一對年邁的老夫，老頭在老太太的攙扶下想要站起來，他的雙手在空中亂抓，眼睛顯然已經瞎了。

西羅面一凜，大步走了上去，蹲在女人的面前，用手輕輕拍著嬰兒的額頭“沒嚇到孩子吧。”女人早已從他們的談裡得知西羅神使的身份，這時臉上卻出一絲自豪“他的父親是紅衣武士，勇士的後代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紅衣武士團曾經是達拉斯王宮的近侍團，保護著達拉斯王室和達拉斯的安靜，紅衣武士比起其他勇士的佣金相對要多一些，但是他們通常一個人要養著十幾口人，所以生活仍是非常窘迫。

西羅在身上摸了摸，神使長袍做工美卻沒有口袋。他把手伸向站在一旁的奧尼克斯，他穿著鎧甲，也沒有帶金幣之類的東西。

“誰身上帶金幣了？”奧尼克斯把頭轉向其他斑馬武士，他得到同樣無奈的回答。

希波一直默默地看著西羅，她心裡一熱，正要走過去把僅有的幾枚銀幣給他，西羅已經站了起來，他抓住奧尼克斯隊甲用力一拽，恭恭敬敬地把矮人工匠打造，鑲嵌著兩顆綠寶石的甲放到女人面前，這塊甲最少值得五十枚金幣。

“勇士不需要別人的憐憫。”女人仍在蒼白地捍衛屬於勇士的尊嚴。

“勇士的後人更需要營養。”西羅頭也不回地朝蹲在地上的暴徒們走去。

西羅猛然衝進暴徒中，發瘋似的一頓拳打腳踢，膽大妄為的暴徒平時飛揚跋扈，遇到西羅的拳頭紛紛摔倒，眨眼間十幾個人被打得骨斷筋折。

“神使打人了，神啊，你快看看吧！”一名光頭的中年暴徒對著天空大喊。

西羅呼了一口氣，笑嘻嘻走過去，抓著他的下巴搖了搖“神使不能打人嗎？我在代替眾神懲罰你們！”

“懲罰，懲罰！”四周的民眾群情昂，聲動如雷。

等到民眾們的聲音漸漸平息，西羅環視四周，大聲說:“你們是勤勞，正直的達拉斯人，你們希望怎麼處置他們？”

“吊死他們！”幾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大喊，但是回應者並不多。諸如此類的暴徒在古魯城區隨處可見，除了部落首領可以制止他們，沒有誰能給他們真正的束縛，說起來這些傢伙倒也沒有犯過什麼大錯，無非是偷雞摸狗，連囚的罪行都算不上。

“吊死？”光頭的中年人不以為然地大笑“憑什麼？就因為我們偷了點糧食，偷糧食可以被判絞刑嗎？”民眾都安靜了下來，等待西羅的宣判，希波也瞪大了眼睛，如果是她處理這件事，重劍早就砍下了暴徒們的腦袋。

光頭中年人帶著狡詐的笑容對西羅說:“神使大人，您剛進入達拉斯城沒幾天，恐怕不願意背上濫殺的罪名吧？”西羅哈哈大笑，拍著光頭中年人的腦袋說:“果然是聰明的腦袋不長。”光頭中年人更加得意了“拍著肚皮說，我們也是達拉斯人，我們也是餓肚子，反正那些糧食他們也吃不完，多餘的東西應該拿出來分享。”光頭中年人眼睛裡的狡詐在向西羅挑釁，他也許並不知道西羅的那些‘輝煌’的過往，幾年前，西羅是寂寞荒野最大匪幫的首領，手下的獸人，傭兵個個都是以狡詐聞名，西羅對付假聰明的辦法只有一個，暴力。

“噢，你是說那些糧食對於他們是多餘的，所以就可以來搶？”西羅點點頭，抓過光頭中年人的手掌仔細撫摸著，像是在撫摸少女前的兩團柔軟。

“神使大人，我…我沒有特殊的愛好，只喜歡女人。”光頭男人額頭冒出了虛汗，他知道某些貴族的特殊愛好，不想讓自己的股成為這種愛好的犧牲品。

西羅低頭看著他的手:“你平時用哪幾手指做事？”光頭男人疑惑地看著西羅，不知所謂。

“說！”西羅拳頭夾著風聲，硬生生撞在他的臉上，力量恰倒好處的拳頭把半邊臉都打腫了。

西羅依舊保持著他慣有招牌微笑，當後人提起西羅式的微笑時不僅代表著堅強，絕不妥協，還代表著無法預見的陷阱。

光頭中年人懵了，訕訕地說:“食指用來擦鼻涕，小手指用來掏耳朵，其他手指好像沒什麼用。”

“大家聽見了。”西羅丟開光頭中年人，用力拍著巴掌對四周的民眾說:“既然別人家多餘的糧食他們可以分享，那麼咱們就分享下他們多餘的手指，我會讓全達拉斯人分享你們的手指！”

“希波大人！”西羅離開暴徒們，厲聲說:“把這些雜種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全給我砍下來！”

“遵命！”希波眼睛冒光，三百多名亞馬遜女武士蜂擁而上，暴徒們的痛呼聲和哀求聲不絕於耳。

“讚美神！讚美神使大人！”民眾們的歡呼久久不肯停息，這麼長時間以來總算有人給他們出了一口惡氣。

幾百手指後來被掛在達拉斯的城頭，城下也多了一張蓋著神使金印的告示，上面寫著:搶劫，偷竊賑災糧食，木料者，殺！妨礙賑災者，殺！蓄意鬧事，尋釁滋事，煽動挑撥者，殺！

…

執行完砍指命令，希波訕訕地走到西羅身邊，低聲說:“神使大人，也許我對您有些誤會，看來那些關於您的傳言是事實…”

“不！”西羅搖頭說:“我帶你來到這裡並不是想讓你讚美我，我是要讓你明白一名勇士的責任，你說的對，勇士是應該在戰場上拋灑熱血，捍衛正義，但是你看看他們。”西羅指頭坐在牆下抱著嬰兒的女人和一對老夫說:“如果我們連老人，女人和孩子都不能保護，還談他媽什麼勇士，還談他媽什麼正義？難道那些戰死的勇士，淌的鮮血換來的只是不斷的暴亂和躁動嗎？”希波看著牆下的女人眼角漸漸溼潤了，哽咽著說:“神使大人，我以神的名義發誓，從今以後誓死保衛達拉斯的安靜與和平，永遠聽從您的命令！”民眾安靜地看著西羅，他再也不是他們眼中高高在上，和虛無縹緲的眾神關聯在一起的神使大人，他是體恤民情，愛民如子的西羅大人。

掌聲再次響起，伴隨著無數的淚花。

幾個月後，古魯城區的中心街道佇立起一座西羅的雕像，雕像西羅威風凜凜，幾個神情慌張，面容猥瑣的暴徒跪在他的腳下，他的手裡抓著一串血淋淋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