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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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麼事了?”
“他大概沒敢告訴你吧,他無意間中了別人的招,否則那晚陰魔成不了事兒。”
“你就沒提醒他?”曲清音說了句老實話,“因為我那時候突然想做壞人。”柳楓搖頭。大概是當時氣狠了,加上她本就是個亦正亦的人,脾氣一來自然就會有些不管不顧,這實在太正常了。
“如今江湖上的消息已經散播開來,接下來就怕咱們趕狗入窮巷,狗急要跳踏了。”這才是他有些擔憂的地方。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是呀。”這才是最無奈的地方。
飛鷹堡堡主廣發消息,邀陰魔九月十五月圓之夜在飛鷹堡前一決生死,為彼此間的恩怨做了結。
江湖人人皆贊飛鷹堡主有魄力,有擔當,為了女兒不懼獨挑陰魔。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曲清音正在倒茶,手上一偏立時就將熱水澆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柳楓第一時間抓過她的手拿扇子給她掮風,嘴裡道:“小心點,這水可燙。”他喊來小二:“小二,拿些冰塊來,快一點。”
“好咧,您稍等,馬上就來。”曲清音定了定心神,“手滑了一下,沒事。”
“還沒事,都紅了。”柳楓劍眉微蹙,剛好小二將冰塊拿了來,他便拿手巾包了給她冰敷。
曲清音問他,“飛鷹堡堡主是怎麼回事?”
“愛女心切吧。”
“你覺得陰魔會赴約嗎?”
“正常來說,江湖人混的就是個名聲,一般都會應約。可是陰魔便不好說了,他也知如今江湖人都在找他,出來便是眾矢之的。”
“既然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你說為什麼水堡主還這樣廣發消息?”柳楓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卻未見她神有絲毫異樣,“難得見你追究柢。”曲清音亦微微一笑,“看來是我平時太不好奇了。”
“那樣也好,江湖人太好奇也不是什麼好事。”
“看來你是深有觸,這是切身領悟嗎?”她打趣他。
柳楓一本正經地點頭道:“正是。”她白了他一眼,“你還沒回答我啊。”柳楓沉了片刻,道:“雖然按常理陰魔應該不會出現,但是我卻覺得這次也許他會出現應戰。”
“直覺嗎?”
“對,你呢?”曲清音抿了下,語氣略有些凝重,“我也有這種直覺。”柳楓又看了她一眼,“你是打算過去看熱鬧嗎?”曲清音反問:“難道你沒有這種打算嗎?”柳楓笑了,“那咱們這算心有靈犀?”曲清音拍開他的手,自己拿了冰塊敷手。
柳楓也不在意,為她倒了杯茶,放到她手邊。
“出什麼事了?”吉吹雨從窗外翻進來,一袍子就坐到柳楓身邊,看著拿著冰包的曲清音有些訝異。
“她沒注意被水燙了一下。”吉吹雨拿過桌上的酒罈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後道:“最近街上的女人越來越少了,再不把陰魔滅掉,這子沒法過了。”柳楓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你不是才從溫柔鄉里爬出來嗎?”吉吹雨理直氣壯地道:“我這是在為天下男人鳴不平。”曲清音慢條斯理地說:“只要你能勒好自己的褲帶,天下的男人就會很你了。”吉吹雨費力嚥下嘴裡的那口酒,用一種被噎到的表情瞪著好友,“你難道就不能管管她那張嘴嗎?”柳楓笑著給自己倒了杯酒,輕抿了兩口,這才道:“她說的也不算錯。”
“做人有時不能太誠實。”柳楓不以為然,“不老實也不好。”曲清音跟著補上一刀,“像吉大俠這樣的就明顯不怎麼老實。”吉吹南嘆氣,“你們這一唱一和的,真是夫同心,其利斷金啊。”柳楓笑著替他添滿酒,“為這句話乾一杯。”曲清音依舊面不改地用冰敷手。
吉吹雨一口飲盡杯中酒,抹了抹嘴,道:“要我說,論淡定的功夫我還真佩服。”曲清音抬了抬手,說:“我被茶水燙到了。”
“這難道是因為姑娘你不夠淡定?”曲清音點頭,“對呀。”
“你聽到什麼了才會這麼不淡定?”吉吹雨好奇了。
柳楓鋅他解惑,“她聽到了水堡主九月十五月圓之夜邀戰陰魔的事。”
“這個確實是讓人不容易淡定,”吉吹雨拿筷子夾菜,一邊吃一邊道:“外面的人都在猜陰魔到時會不會現身。”
“你覺得呢?”
“我認為陰魔會去。”吉吹雨說得亳不猶豫。
柳楓一笑,“英雄所見略同。”
“曲姑娘呢?”
“我也勉強算個英雄吧。”
“要說水堡主真是條漢子,敢這樣發出戰帖。”吉吹雨帶些佩服地說。
曲清音卻嚀了一聲。
柳楓看她,“清音有其他看法?”她將目光投向了樓下的街上,聲音淡淡地道:“一個真正疼愛女兒的父親不會做出這樣的事,這是拿把刀著水大小姐去死。”吉吹雨不問:“不這樣要如何為女兒討回公道?”
“讓一個人死的方法有很多,武功有時並不代表實力,尤其現在陰魔已是江湖眾矢之的,本不需要他這樣高調邀戰,做戲過頭就顯得假了。”柳楓斂陣,輕搖著手裡的扇子,未作聲。
“你這樣講是對水堡主有偏見嗎?”
“我只是就事論事。”
“水堡主為人還是慷慨豪的,不失為一方霸主。”吉吹雨忍不住為其辯解。
“那又如何呢?”面對她輕描淡寫的一句反問,吉吹雨一時倒不知如何開口了。
柳楓適時話,“你們兩人是上輩子有仇嗎?總是這樣針鋒相對。”吉吹雨哈哈一笑,戲謔地一眨眼,道:“我們這叫不是冤家不聚頭,楓子,你吃味兒嗎?”柳楓一伸手就將身邊的人扯進了懷裡安放在膝頭,笑道:“你能這樣的話,我就吃味兒。”從始至終,曲清音手中筷子上夾的那顆獅子頭一點都沒晃,偏頭看了看吉吹雨,然後泰然若素地將獅子頭送進了嘴裡。
吉吹雨呆呆地看了一會兒,然後猛地灌了自己一杯酒,朝著她豎起大姆指,“曲姑娘,我服了。”她的表情、動作竟然都沒有一點變化。
下一瞬,曲清音左手從頭上拔下一支簪子,閃電一般刺向某人的大腿。
柳楓手中扇子展開,擋住簪子,笑得有些苦,“我錯了還不行嗎?”曲清音冷冷睇著他。
柳楓拿過她手裡的簪子,重新為她入髮間,老老實實地把她放回原來的座位,起身誠懇地道:“對不起。”吉吹雨目光瞥了瞥她頭上那關老夫人所贈的簪子,嘴角勾了勾,低頭專心喝自己的酒。
曲清音又拔下那支簪子,淡淡地道:“這支簪子我現在喜歡,卻不表示我這輩子會一直喜歡,你明白嗎?”柳楓面微變,手中的扇子也緊了緊,“清音——”曲清音看著手裡的簪子,眼神有些複雜。
柳楓再次從她手中拿過那簪子,入她頭上,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輕嘆一聲,“別使子。”曲清音也嘆了一聲,轉身半趴在窗臺上,去看街上的行人。
柳楓和吉吹雨對視一眼,然後便自顧自對飲吃喝,明智地不去打擾她。
因為他們都發現了,現在的曲清音心情似乎非常非常不好,只要一絲撥就會燃起滔天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