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許平裑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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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許平身邊久了,他最談得來的朋友就是後嚴的一個廚子,他們一樣出身低微,又同樣老實。兩人雖然在地位上略有差異,但這個親切的小廚子卻成了空名脫出師門以後唯一的朋友。每次空名肚子一餓,不管是白天還是深更半夜,都會去敲他的房門。
他也會笑罵著給空名準備一頓美味的飯食。平淡的一份友情,有時很難理解,但又特別可貴,可謂君子之淡如水。空名不想上戰場是因為心慈而不願殺戮。
許平編造一個最殘酷的謊言:親手把那個廚子的屍體丟到他面前,慨地告訴他,這個廚子不願受紀龍收買而被殺害。好友死去時的痛苦模樣立刻引發空名原本不該存在的恨意,讓他從一個慈悲為懷的和尚瞬間變成無法自制的殺神!
上陣殺敵時已不是原本敷衍的態度,空前的憤怒硬生生地扼殺了他的憐憫之心,變成一個真真正正的殺戮機器!等拿下津門,我再謝謝你吧。
許平深深嘆了口氣,不知該怎麼謝無辜的廚子,也驚訝空名對朋友的重視。原本只想刺空名,讓他肯老實地戎馬殺敵,沒想到他們之間看似淺淺的友誼竟然那麼深厚。
這份友誼深厚得讓空名無視人命,忘卻佛門的仁愛之訓,徹底變成一個可怕的殺人兵器!雖說這種做法多少有些過於烈,但用一個下人的生命換來如此可怕的衝鋒大將,不得不說是意外收穫。
“主子…”孫正農似乎看出許平小小的不自在。人是他殺的,他當然知道空名瘋狂的原因。他沉一會兒後小聲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能得到空名大師這種疆場悍將,那人也算功德無量!”
“好好安置他的家人,多給他們一些銀兩吧!”許平明白上位者不該心軟,但還是忍不住叨唸,眼神依舊空地望著戰場,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也沒了剛才一閃而過的愧疚。
“是!”孫正農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轉頭凝視戰場。他本就不是心慈手軟的人,這主意雖然陰毒,但效果卻是讓所有人目瞪口呆。在他眼裡人命本該賤如草芥,只有最後的利益才是上位者該考慮的。
五百與一千的混戰,在空名一馬當先的衝殺中,竟然硬生生把這股前來救援的叛軍全殺得棄甲而逃,其他援軍也被殺得無功而返。眼看無力迴天,不少人哭爹喊娘地落荒而逃,也沒人再去追殺他們。
空名回過頭,伸手抹去臉上黏稠的血,深一口氣後,掉轉馬頭朝城門衝去,怒聲喝道:“不許停下,把他們全給我宰了!”話音一落,沒等其他兵將反應過來,他隻身一人衝進頑固抵抗的叛軍陣中。
這鹵莽行為讓眾人著實捏了一把冷汗,但空名卻一點都不在乎,盛怒之下的咆哮重如虎吼,銅一掃更是力拔千鈞!
但見他衝進人群中卻無半點減速之意,反而憑藉高超的武功,殺得叛軍慘叫連連,甚至被砸得如無重之物般凌空飛起。一瞬間讓城外散兵遊勇的叛軍徹底崩潰,紛紛丟棄兵器拔腿就跑!
“大師太厲害了!”惡鬼三營上下無不為之驚歎,原本以為空名最多是個武功高強的侍衛,沒想到他殺一起會如此可怕。這種悍將在軍中衝殺,恐怕誰都攔不住。
“還叫大師!”許平冷哼,不滿地說:“這是你們的先鋒將軍。”
“空名將軍威武…”眾將反應過來,漫山遍野的吶喊聲瞬起,此起彼伏宛如波濤海連綿不絕。
在他們的吶喊中,空名更加勢不可擋,也發其他將士的血,讓他們的攻勢變得更加兇猛。
“殺呀!”少數叛軍還在做最後掙扎,但局勢在歐陽泰和空名這兩位衝鋒大將的殺戮下,變得一面倒。
惡鬼營的將士們變得更加兇狠,殺起人來更加順利,水般的進攻徹底瓦解他們的防禦,反抗已經沒有多大的效果!漫天的廝殺直到繁星遍空才落下帷幕。
總共俘虜一千多名的叛軍,還硬生生地殺傷一千多名,附近所有駐守的叛軍更被殺得無力抵抗,可算是取得一場比預期中更加理想的勝利!
這場大勝讓惡鬼三營上下為之振奮。雖說自己也傷亡了兩千多人,但畢竟是攻城方,這個代價已很輕微。
再者這是最後一戰,艱苦征戰兩天後拿下最後屏障,黑夜過後攻打津門的行動,在他們看來才是最興奮的戰役!惡鬼營的大旗慢慢懸掛在城牆上。當歐陽泰斬落最後一個叛官的人頭時,全城上下盡是歡呼聲。
通亮的火把照亮這個小地方,火光下的惡鬼營將士個個滿身血水,驕傲地俯視地上一具具毫無聲息的屍體。
殘酷的戰爭後只剩下愉悅的勝利者,惡鬼三營上下歡騰一片。在他們的簇擁下,許平的馬車慢慢越過城門,進入小縣城。
城牆上古樸的石塊遍佈血水和腥氣,雖然已被仔細地清理,但偶爾會看見地上的屍塊,以及牆縫裡顯眼的血跡。城外的將士們已十分爛於挖坑埋屍,拖著疲憊身體開始清理戰場。
屍體這時就像是廢棄的垃圾被隨意丟到坑內,甚至屍堆中還有不少氣呻的叛軍在哭喊。但這時誰都不會憐憫,等待他們的只有一把埋葬的黃土!
城內還有不少店鋪在燒著熊熊大火,最多的還是惡鬼營將士在角落裡搜尋,將漏網之魚找出來補上一刀。雖說有令在先,不傷及無辜,但還是看見不少無辜而死的百姓。
他們的眼裡有痛苦、不甘和恐懼,不過這就是戰爭,為了勝利,一切的仁義道德都是虛假的。硝煙瀰漫,許平在馬車上看著破敗的一切,有點心酸。
雖說心裡早有準備,但看不少無辜死去的百姓被抬去坑埋,心裡多少有點惆悵,嘆息後問道:“城裡的官員呢?”
“頑抗者,斬立決!順逆者,拘!”有人如是上奏,明白這次戰爭不需要懷柔,把不穩定因素全部消滅是最好的辦法,沒必要再用仁慈的心做任何無意義的事。道路兩旁都是屍體,死去的百姓甚至比士兵還多,有的更是含冤而死。
許平已經覺腦子有點發麻,但依舊面沉如水,馬車晃動的格格聲很是輕微,但在沉靜的前行中卻那麼刺耳。
存活的百姓全躲在家中不敢出來,許平覺自己巡視的不是勝利的果實,而是屠殺後的一座死城,難怪戰爭總招人怨恨,因為不管誰是最後勝利者,殘酷的結果仍然無法改變!面對太多生命的消逝,再鐵石心腸也不免會有惆悵之意!
“我要殺了你!”馬車在街道中緩緩前行,突然響起一聲聲憤恨的嘶吼聲,從堆積如山的屍體與毀壞的商店中,突然衝出一個個滿身傷痕、穿著百姓服飾的壯漢,他們似乎早已隱藏在屍堆中等待機會,一個個滿面猙獰地朝許平的馬車衝過來,相距不足十步之遙。
突來的偷襲讓行進的兵馬嚇了一跳,無奈街道太窄,有的兵士想救援也來不及,這條主道只容四、五個人並肩而過,這時就算有再多的兵馬也無濟於事。
而且這幫人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衝著太子而來,一個個出大刀,一副拼死一搏的架勢。
“護駕!”反應快的迅速拿起兵器阻攔,但道路太窄,限制了救援行動。
現場一下陷入混亂,給了這些叛逆更好的時機!
“殺了他呀!”這些怒意滿面的大漢身手要比一般人強多了,慌忙的將士前去阻擋也擋不住他們。
他們顯然經過心策劃,埋伏許久,想趁這時候來個擒賊先擒王,將許平殺之而後快。十多個大漢個個身手高強,儘管最前面的兵將們盡力阻截,但沒一會兒就被他們殺到馬車前。
其他人也想救援,奈何此時鞭長莫及,小小的道路已經徹底扼殺這種可能。
“不知所謂!”許平抬頭看了一眼衝在最前面的大漢,冷哼一聲後,繼續低頭看閱奏報,彷彿這些人只是含恨而來的螻蟻,本無法造成半分威脅。
“你…”為首的大漢見許平態度如此輕蔑,頓時一怒,砍翻一個兵將後就衝到近前,手中大刀一揮,帶起凌厲的破空之音,銀光閃爍,直取許平腦門。
“主子…”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身在遠處的空名和歐陽泰饒是武功蓋世,卻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孫正農和劉士山雖然計謀多端,卻沒有戰鬥能力,這時連他們也嚇得臉發白,但兩人竟然同時用身體擋在許平面前。這一剎那的忠誠讓許平出滿意笑容,這兩個傢伙歹毒歸歹毒,對自己還算忠心耿耿。
兩個文弱書生眼看大刀將落,無不害怕地閉上眼睛,面孔扭曲地等死,而許平也沒半點出手救他們的意思。
千韻一發之際,空氣中響起奇怪的聲音,細膩得像是柳葉飄舞,給人覺清雅,又特別纖細,尖銳得似乎能破開任何障礙。只見半空中不知何時飄出一個黑身影,黯淡的顏雖然沉重,但不難看出是名女子。
她的身形高挑完美,快如鬼魅,完全沒有半點停滯,如天降夜叉般站在孫、劉二人面前。隨之舞霧是數道眼難辨的銀光。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沒人看出她是從哪裡來的,甚至她怎麼出現的都沒人知道,快如閃電的身形讓人連殘影都看不清楚。
“無知…”冷月手中的軟劍在剎那間宛如萬千毒蛇殺齊起,數道銀光一閃,幾乎沒有給人反應的時間,未等眾人看清她是如何出手時,劍已入鞘,只見她面如寒霜般站在孫、劉二人面前。英姿颯絲毫不遜於男兒,冷月靜立風中,粉眉一皺更是寒氣人。
以她的出身本不懼怕這種死屍遍地的場面,甚至對生命的漠視態度,比起戰場上的兵將都不落分毫,儘管容顏傾國絕讓人心醉,但任誰都不敢在這時有半分遐想!
因為這時衝在最前面的幾個大漢都滿臉難以置信,身手高強的幾個無不面不甘之意,他們痛苦地梧著喉嚨,一一倒下。
一看之下,每人握刀的手竟然都經脈全斷,更可怕的是,在這緊張時刻,他們竟然全是被冷月一劍封喉,無一例外,犀利的劍法和他們脖子上的細小切痕讓人瞬間心生寒意。
太快了,連劍都看不清是什麼模樣,瞬間就殺了十多人,這種可怕劍法讓人如處夢境。孫正農嚇得臉發白,腿一軟坐倒在地,一邊氣,一邊顫聲說:“好在好在,老夫還以為會把命丟在這呢!”
“還好沒死!”劉士山鬆了一口大氣,也是一股坐到地上,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溼。這時他朝孫正農調侃道:“我就說了,我應該比你長命,和你這老東西一起死也太冤了…”
“你…”孫正農狠狠瞪了他一眼,剛想回罵幾句,卻發現氣有點上不來,無奈下只能閉嘴讓自己別再受刺。
“二位沒事吧!”冷月轉過頭來,看著這兩位號稱毒甚蛇的人,都是驚魂未定的模樣,頗覺有趣。她輕輕關心一句,也許他們剛才以死護主的行動很悲壯,讓這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在她眼裡變得偉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