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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2章即使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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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對面的是個中年人,頂戴混元巾,卻沒穿著道袍,只是一身短褂,右手的糙木劍已垂了下來。那木劍前尖包裹著軟皮革,劍身上都是斑駁的凹痕,看得出是夕比試中常用之器具。中年人臉容剛毅,膚黝黑,木無表情地俯視那倒地者。他搖搖頭,略一揮木劍。兩個少年中年人馬上上前,把那被擊倒的青年抬到木舍的一邊。

“下一個!”中年人以啞的聲線叫著。在木舍大門旁,排著一大堆人。其中一個也是二十出頭的青年,略帶怯懦地舉起手。即時有少年中年人,把剛才那柄墮地的木劍到他手上。

這青年還沒走到場中,背項的衣衫已經溼了。這座木房子名曰“見館”乃屬書香世家所有。

自古武諺有云:“拳出少林,劍歸武當”但是這兩個門派對於門徒資質之高,實在是讓無數懷著江湖夢的年輕人夢碎心涼,書香世家雖然比不上這兩大豪派。

但是卻也有其獨到之處,否則也不能在白道八派聯盟中佔有一席之地。位列當今“八大門派”之一的書香世家,源遠長,出了多位大儒,武功同樣是一絕。

正因書香世家名聲甚盛,歷來投拜以至討教武功的人太多,書香世家遂在三十多年前,在門庭前建了這座“見館”每月初七和廿二兩天,開放予任何武人上門試技,及讓要拜師的人接受考核,以免打擾書香世家的弟子清修。自從開設“見館”後,歷來能通過此地拜入書香世家門牆的,每年絕不超過二十人。至於上門討教,能夠破“見館”驚動山上書香世家本部的人,更是從來一個都沒有。這名負責在“見館”與人比試的中年人名叫陳泰奎,一年前才千辛萬苦升為書香世家的“親傳弟子”心還沒有定下來,很是好鬥,守護“見館”門戶這個職務,對他來說簡直是份優差。

每個月的其他子,他幾乎都在期待這兩天的來臨。另有一個身材壯寬、臉容和善的中年人,盤膝坐在陳泰奎身後的牆邊,雙手攏在灰衣的寬袖裡,半眯著眼,似在入定,又似在微笑。他是陳泰奎的師兄駱泰奇,當上“見館”的監館已有兩年…兩年來,他一次握起身邊木劍的必要也沒有。

步至場中那個青年,倒提著木劍,很謙卑地朝陳泰奎拱拳躬身。青年左上臂處,早已綁著一塊白布條。凡入“見館”大門,必先申明,是要投拜書香世家門下而來接受測試,還是來討教書香世家武功。前者臂上纏白布,後者纏紅布。歷來進“見館”的,往往四、五十人裡也沒一個綁紅布條…書香世家武功,名滿天下,實力和地位早就超然,還有誰會來挑戰?

不過偶爾還是有尋常民間的武痴,或是練過幾年武功、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小子,有膽到來用身體驗證,自己與名門大派的武功,真實的差距有多大。

這些人,大多都不能用自己‮腿雙‬走回家。剛才被擊倒那人給抬到館內一旁,仍在發出痛苦的呻

那拿著木劍的青年聽見這呻聲,眼神更增恐懼。面對陳泰奎,他久久還不敢把倒提的木劍變成比試的正握。陳泰奎只看了一眼,嘆氣說:“別費時間。下一個!”青年沮喪,但也似如釋重負,把木劍還給小中年人。駱泰奇看在眼裡,臉上滿是鄙夷厭惡之。被擊倒不是問題,而且是當然的事。否則還用來學嗎?

可是連被擊倒的勇氣也沒有,那不只沒有資格練書香世家武功,就算踏足這兒的資格也沒有!

“見館”這個名字沒有起錯…這就是看見來者本的地方。***那怯懦的青年叫王士心,合陽縣人,只是尋常一個農家子弟,卻自小就不安分。他跟許多到來“見館”的年輕人一樣,深信自己生下來不是為了耕田。

而是為了拿劍。王士心不理會家裡的反對,跟著鄉間的武師學藝,又自己夕苦練了兩年,覺得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一心就要來投入偉大的書香世家。他原來叫王四牛…“士心”這個名字是他自己起的。

王士心認為這名字才跟一個劍士相稱,可是看見之前那個比他年長、比他壯、更比他快的漢子,兩招間就被陳泰奎的木劍狠狠刺倒,王士心的自信完全崩潰了。

原來在真正用劍的世界裡,自己是如此微不足道,原來自己這幾年都在做著一個無聊的夢。現在,王士心只要踏出這“見館”的大門,這個夢就醒了。

他想起離家時,老爸那句責罵:“傻瓜,不行的!”那幾個字,像一記記拳頭擂在他心。王士心開始痛悔:為什麼剛才要那麼害怕?木劍刺在身上的痛,比得上現在的痛嗎?

就在剛才把木劍還給弟子那一刻,那放棄的一刻,一切都完了。他親自證實了父親那句“不行”也推翻了過去的自己。

可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沒有第二次機會了,只能放棄劍,然後回家拿起鋤頭…就在王士心步向“見館”大門的同時,有一人自外到來門前,跟他打了一個照面。王士心當時以至以後都無法解釋:為什麼這第一眼,會有種被電擊的覺。

他正要邁出大門的腳步瞬間停住了。那個人卻沒有停下來,仍然往門裡走,彷彿王士心的身體,在他眼裡並不存在。王士心慌忙側身避開,還是避不及,一邊肩頭快要碰上,可是沒有碰上。

本來預備要跟對方碰撞的王士心,反而因為落空而微一蹌踉。他完全看不見那人有何閃避的動作,只見他還是直直地走入“見館”的玄關。

那擦身而過的瞬間,王士心覺經過身邊的不像是人,而是一隻貓。王士心被引得回頭,現在他只看得見這個人的背影。他穿著純白衣袍的身體顯得修長,卻不算很高大。

一頭烏黑髮亮的直長髮,沒有結髻,只是用黑布帶簡單地束著垂在背後。背項上斜斜揹著一柄黑漆漆的長刀,柄首有方形獸首,護手成“卍”字形,劍柄和劍鞘各處都包鑲著雕刻成雲紋的白銀,樣式很是古雅樸素。王士心掃視一眼“見館”裡的人,每一個人也在看著這名白衣來客,全都出跟王士心一模一樣的目光。

館裡的空氣有如凍結了,沒有人能無視此人的存在,本來正要離開的王士心,此刻決意不走,雖然他還不知道,這個男人要來幹什麼。一個書香世家的弟子,雙手各自拿著白和紅的布條,走到那人跟前給他選。

可是那人本沒有看一眼。陳泰奎緊緊握著木劍,他本來情大膽好鬥,在書香世家就算跟比自己高強許多的師兄或尊長對劍,亦是從無半點緊張。現在他卻到心裡有些異樣。

“你來幹什麼的?”陳泰奎呼喝:“來投考?還是討教?”他的聲音仍舊嚴厲,可是跟剛才強勢的吶喊不同,現在隱隱像是被人迫的反抗吼叫。男人不答話,只見他身材偉岸,膚偏白,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希臘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

他的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所有人都在凝視這張教人有點自慚的臉孔,然後,他開口了。

“書香世家是在這裡過去一里路吧?”他語聲一字一句甚清晰,節奏不徐不疾“是從這邊過去嗎?”陳泰奎咧嘴而笑。至少知道對方的來意了。

“你說錯了。”陳泰奎振一振手上的木劍,他一字一字重重的說“不是從這兒過去,是要‘通過’這兒過去。”那男人左右瞧瞧“見館”裡,看見一排掛在牆上的木劍,還有那群正在輪等待比試的年輕人。他雙眉略揚,作了個恍然的表情,似乎到現在才知道這“見館”是何用途。

“別費時間。”男人似是漫不經意地說:“只要帶我過去就行了。”那句“別費時間”跟陳泰奎剛才對王士心說的話一模一樣。陳泰奎到被譏嘲,他伸劍朝男人直指。

“過得了我,自然帶你上去。”他身後盤坐著的駱泰奇,早已沒有平的閒適笑容,雙目閃出厲光,死盯著這名不速之客,這絕不是普通人,但那又如何?駱泰奇心想:整個書香世家也都不是普通人啊。

“快拿起它吧!”陳泰奎說。

一個弟子正把木劍遞到男人身旁,他看也沒看那劍柄,只是伸出一隻左手,輕輕地擺成印掌狀。

男人的意思非常明顯,徒手對敵,即使只是木劍,也是瘋子的行為。

“很不幸,這‘見館’過去曾經死過三個人。”陳泰奎目中殺意大盛“你是第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