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母親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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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筱溫柔下意識的朝外面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說,一路上走來,只看見大部分都是婦女帶著小孩子,偶爾還能看見幾個步履蹣跚的老人。好奇心一下子湧了上來,筱溫柔問道,“難道這裡女娃都不出去打工上學的嗎?”一聽這話,王***孫子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女人不就是用來生娃打理家裡,照顧老人的嗎?讀什麼書,打什麼工啊?”這話一說,筱溫柔那種婦女聯盟的氣場就頓時上升,她不滿的皺起眉頭,“現在都什麼年代,怎麼還有這種思想啊?”可能是因為筱溫柔是從城裡過來的,所以王***孫子笑了量身,就訕然的收起笑容,尷尬的輕咳了兩聲,“外面大城市裡我們也不清楚,但是我們這裡就是這個規矩,女人就是負責生孩子照顧老人,賺錢讀書那都是男人的事情。”一聽這話原本還在嘮叨的王突然回過頭,沒好氣的在自己孫子頭上戳了一把,“人家是城裡的,見識比我們廣的多。人家城裡面男孩子女孩子都是一起上學讀書的,還一塊去打工呢。”哼哼了兩聲,王擺出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你不知道吧,就連我們鎮裡面也不是沒有女娃出去的。你瞧瞧,就是隔壁斗子村,十幾年前還有年輕女娃跑出去,嫁了個有錢人呢。唉…只不過她命薄。聽說後來病死了…”一聽這話,王***孫子好像是找到了說話的口子,連忙把話接上了,“您看嘛,咱們鎮上的女人就應該老老實實在家裡帶孩子,沒事跑出去,還不就是落下那麼個下場。”筱溫柔原本也僅僅是當作笑談,不料她的嘴角才勾起一些,卻瞧見身邊的蕭牧歌居然意外的沉默了許久。扭頭看去,他的目光有些虛浮,那憂傷的眼神是自己從來就沒有見過的。筱溫柔只當是他故地重遊,心裡思念母親所至。所以她臉上也浮出一些難過,望向蕭牧歌,“大哥,你沒事吧?”蕭牧歌愣了一下,然後回過頭來,“沒事,只是很久沒來過這裡,都不記得了。”雖然僅僅是幾年前的事情,可是蕭牧歌望著眼前這一幕幕翠綠的景象,居然有些恍惚起來。腦海裡開始漸漸浮現出幾年前的那一幕…
那個時候蕭牧歌也才十幾歲,一次意外他受傷在家裡休養。右手骨折讓他可以在家裡休息一段時間。就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自己母親的病情。
那個時候,蕭陌飛還在學校,等著老媽放學之後跟安叔一起去接自己。
一個月之後,蕭牧歌和蕭陌飛以優異的成績考進了成宜高中,也就是在蕭陌飛接到錄取通知書之後,同時另外一個噩耗也傳了過來。
“還記得那件染上異樣紅跡的的白襯衫嗎?”蕭牧歌拿著手裡的錄取通知書,望著一臉震驚的蕭陌飛。
在蕭陌飛驚愕的注視下,蕭牧歌默默起身,掏出全家福,遞到蕭陌飛的手裡,轉身要離開,“老媽去了很遠的地方,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回來。所以,以後哥哥會照顧你的。”話剛代到一半,手臂已經被抓住。顫抖著的手,在走廊慘白燈光的照耀下,如同鬼魅一般…指甲又尖又長,深深地嵌進蕭牧歌的皮膚裡,聲音卻是異常的清晰,不帶一絲顫抖,“你去哪裡?去做什麼?”臉是那樣的蒼白,細薄得彷彿可以透出微藍纖細的血脈。
他倍艱難地扭曲了一下嘴角,吐出這一句,“得回家一趟,老爸今天會回國。”
“叮——”蕭陌飛的耳邊,是真的可以聽到這樣的聲音。一道出其不意的尖銳疼痛貫穿了口,就連沉重的呼聲都在不斷地令耳渦嗡嗡作響。心臟的末處,腦袋的深層,都好象被什麼緊緊地勒住了一樣。
“是什麼…什麼時候?”手指緩緩地從蕭牧歌臂上鬆開,無力垂下…猛然仰起頭,用冰冷陌生的目光注視著他,慘白的臉也許是因為憤怒,逐漸染上了些血,“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是不是?”
“是!”蕭牧歌輕輕閉上了雙眼,實在不忍看蕭陌飛此刻的樣子。這個倔強又自信的小少爺,從來就不會表現出這樣的害怕:雙手不停地互摳,已經咬到緊得不能再緊的嘴…蕭牧歌深了一口氣,有一種被人揪出了心肺的覺在口徘徊,壓得他傳不過起來。
蕭陌飛低泣了兩聲,一把抓住了蕭牧歌的衣角,劇烈搖晃著,一聲,一聲都在咆哮,都在斥責,“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直至哽咽…
蕭牧歌抖動了下角,最終還是一言不發,只是用雙臂緊緊地攙扶著他無法自我控制,正不停抖動著的身體。眼淚順了蕭陌飛的臉頰滴到了蕭牧歌的手臂上,又漸漸滑落下去…彷彿在浩瀚星空中飛逝的星一般…
帶著呻的語調,悶在臂彎裡的蕭陌飛擠出的艱難聲音,“她…她有…說什麼嗎?”有!
不長,只有三句。
那原本在客廳看電視的他突然聽見二樓一聲悶響,當他跌跌撞撞地推開大門,之間母親已經倒在地上,微弱的著氣:“肺癌,晚期。”
“只有幾個月,不用費錢了。”
“別讓你弟弟知道,他要試考了。”——從回憶到現實的分割線——拐彎,看見那條蜿蜒上盤的大路,司機師傅猛地緊急剎車。正是這個動作,把蕭牧歌從遙遠的痛苦記憶中拉扯了回來,眼眶微澀,口悶得好疼。
“二蛋家的,你怎麼剎車也不說一聲?到了?”王依舊是那副興致的樣子。
“八塊!”那個二蛋家的聲音裡盡是不耐煩,扭頭朝王伸手。
“哦,哦!”王應聲,低頭掏錢包。給了車費之後,她一邊下車,一邊拉上提包的拉鍊,“對了,他們是要去斗子村,你直接送他們過去好了,可別帶錯路啊!”二蛋家的理也不理,踩了一腳油門,拖拉機一樣的車子又哼哧哼哧的開動了。
蕭牧歌這一路都是沉默的,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筱溫柔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一般人看見自己這幅樣子,肯定要說自己沒心沒肺了。想到這裡,筱溫柔乾脆就不去打擾蕭牧歌,只是兩個人靜靜的坐在車廂後面,一句話也不說。
耳邊是鄉村裡面特有的安靜,有些轟鳴的開車聲音讓筱溫柔有些恍惚。她不時回頭望著蕭牧歌,終於在約莫十五分鐘之後,傳來司機師傅的聲音,“斗子村到了。”筱溫柔和蕭牧歌下車之後,終於站定,她便開始打量四周。除了樹就是草,要不就是石頭…
嬌俏的小臉扭曲,猛然回頭,追著駛去的小拖車跳腳,有樣學樣的跟著王叫喚,“二蛋他家的大叔,我這裡帶了活地圖!”
“二蛋他家的大叔,開錯地方我不怪你!”司機大叔的忍耐力可能到達了極限。一個急剎,從車窗裡伸出一手指,指向後面的上山大道。
十分鐘之後,筱溫柔和蕭牧歌哼哧哼哧的朝著山上爬去,“二蛋他家的大叔也真是的,又不是不給他錢,送佛送到西的道理都不懂!”筱溫柔嘀嘀咕咕的,終於把身邊蕭牧歌的注意力引了過來。
“怎麼了?累了?”蕭牧歌乾脆停下了腳步,伸手要去幫筱溫柔擦汗。
筱溫柔愣了一下,沒有拒絕,只是怔怔的望著蕭牧歌,柔聲說道,“大哥,你不要傷心。”一聽這話,蕭牧歌愣了好一會兒,終於目光柔和了起來。他笑著將筱溫柔拉到一邊的一塊較乾淨的石頭上坐下了。蕭牧歌放下身後的揹包,在裡面翻騰了一陣,找出一個個黑皮封面的筆記本,看起來好像是有些年頭了。
“要看看嗎?”蕭牧歌將手裡的筆記本翻開,裡面赫然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字體娟秀,向來是一個女人的字跡。
筱溫柔望著那有些泛黃的頁面,猶豫著說道,“這個是…”這個難道是老**記?下一刻,蕭牧歌的話好像是印證的筱溫柔的猜測。
“這個是老媽留下的,我一直保存著。”蕭牧歌聲音恢復到以往的平淡,他認真且小心的在上面翻著什麼,終於歆長的手指停在一頁上面。小心翼翼的將本子朝筱溫柔那邊遞了遞,“你看看這個!”筱溫柔把腦袋湊了湊,看清楚了上面居然是一首英文詩。
ihadadreamonenightihadadreami。26dd。cnylordacrosstheskyflashedscenesfrommylife。
foreachsceneinoticedtwosetsoffootprintsinthesand,onebelongingtomeandtheothertomylord。。26dd。cneilookedbackatthefootprintsinthesand。
therewasonlyonsetoffootprints。
irealizedthatthiswasatthelowestandsaddesttimesinmylife。
thisal。26dd。cneandiquestionedthelordaboutmydilemma。
‘lord,youtoldmewhenidecidedtofollowyou,you。26dd。cnealltheway。
butima。26dd。cnetimesofmylifethereisonlyonesetoffootprints。
idontunderstandwhy,。26dd。cnost,youleave。”he。26dd。cnyprecious,preciouschild,iloveyouandwillneverleaveyounever,everduringyourtimesoftrialandtestings。
whenyousawonlyonesetoffootprintsitwasthenthaticarriedyou。‘翻譯後的大致意思如下:我的夢暮稠濃時,我有一個夢,伴著主,我在海邊信步,人生的場景乍現夜幕:無論何處,我注意到沙灘上有兩副足跡相伴如初,一行刻著我,一行印著主。
當生命的下一個時刻來臨,我回身審視沙灘上的來路,一線單一的足跡,如此殘酷。
我悲哀地意識到:那,正是我生命中的低谷。
這一幕擾得我心悲慟,我向主怨訴著自己的無助:“主啊,您曾允諾,當我立誓跟隨您,您願伴我跋涉全途,但在這生命最窘迫的時刻,為何此地空留足印一副?
在我最需要您時,您為何棄我於不顧?”主低語道:“至親吾兒,我愛你。
我會永永遠遠不離不棄。
當你接受磨難時,那一行腳印孤獨,正是我揹負你,一步又一步…”
“大哥…”筱溫柔有些惑,但是又像是能明白一些,抬頭看向蕭牧歌:他為什麼給自己看這個?
“這首詩,是老媽寫給我們的。”蕭牧歌伸手了筱溫柔的腦袋,“老媽很愛我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筱溫柔腦海裡面居然浮現出來的是蕭陌飛那雙手上的眸子,她有些困惑的抬頭,不解的望著蕭牧歌,“那,二哥他看過這首詩嗎?”
“嗯,陌飛看過了。”蕭牧歌不自然的緊了緊手裡的記本,馬上又將它合上了。這個微笑的動作讓筱溫柔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既然自己兩個哥哥都看過了,為什麼不給自己看?
心裡這麼想著,筱溫柔便這麼說了,“那,我也要看。”蕭牧歌扭頭,卻不應筱溫柔,而是徑直將記本放進揹包裡面,“嗯,等我們掃完墓之後,我就給你看。”筱溫柔點了點頭,雖然這個時候她也很好奇,但是她能理解蕭牧歌,要是自己在這裡看了,肯定就一定要看完才能走。現在都已經是將近傍晚了,首先要找個住的地方才是正經。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筱溫柔連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趕在天黑之前進村,不然我們可要宿街頭了。”蕭牧歌聽了這話,卻沒有什麼動作,他仰頭望著已經蓄勢待發的筱溫柔,就這麼靜靜的望著。那深邃的眼神似乎要透過筱溫柔單薄的身子,望的筱溫柔頭皮不住陣陣發麻。她有些緊張的望著蕭牧歌,說話也跟著結結巴巴起來,“大、大哥,我臉上有東西?”蕭牧歌終於動了動眸子,半響之後,他才輕輕吐出了一句話,“溫柔,要是我們不是兄妹,大哥要娶你做小媳婦,你願意嗎?”蕭牧歌猛地說出這句話,筱溫柔的臉“嘭”的漲紅了。她錯愕的望著蕭牧歌,她願意,她當然願意。她愛他啊,從她還是蘇小冉的時候,她就愛他,現在成了他的妹妹,她還是愛他。可是,這種愛卻說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