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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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酒杯，觀；再移至具下略聞，輕輕頷首；再略仰首.輕一口，黑眸略眯.嘴角含笑，手指一勾.身邊小廝立即奉上水盅，掩口吐酒，美婢端上茶水，再優雅漱口。

每飲一杯，這道程序便被重複一次。眾人看得痴了過去，彷彿自家的酒被段少主品嚐到，那就是無上的榮耀，等第已經不再重要了。

眾評酒官跟在尊貴少主身後，魚貫進入一旁的包廂內商議。何者是今年的狀元酒呢？

“好，現下各位依自己的評定，咱們來商議商議這次參賽酒的等第。”知府大人揚聲道。

眾人紛紛發言…

“自然是周家莊的凝玉第一。”

“我認為逢家這次的聽濤泉不錯，蓮花白還是一樣傑出，是酒中極品。”

“凝玉是去年的狀元酒，酒透明、質地香醇，自然是連莊掄元…”

“可是今年出雲山莊的蓮花白也相當不錯啊，還有云波亦有令人驚豔的口，畢竟是江南首富還是不容小覷的，出雲山莊的酒的確無人能出其右啊…”

“品酒是看酒，又不是看家業大小…”在場的士紳替老、名宿鴻儒熱烈地討論起來，最後眾人對出雲山莊的蓮花白及周家莊的凝玉爭執不下，有人堅持凝玉，有人力蓮花白。

究竟誰是江南第一名酒？

“各位！各位！不要吵了…”知府大人揮揮手，教眾人不要吵了。

“倒不如咱們聽聽段少主怎麼說吧？啊，少主，您對這次的品酒…呢，不知少主認為哪一種酒可以豔冠群芳啊？”只見尊貴少年‮腿雙‬在，斜倚在大椅內，慵懶地“嗯”了一聲，長指支額，彈了幾下。

“俗氣。”他說。

“嘎？俗氣？！”知府大人慌了，要是得鄭貴妃的外甥不滿意，那他的仕途…啊，不好。知府大人連忙陪著笑臉，連連稱是。

“是俗氣，是俗氣！”

“你知道我在講什麼嗎？王大人。”他睥睨地看了鞠躬哈的知府一眼。

“啊啤職斗膽，卑職不知，還請少主明示。”知府大人滿臉的汗珠。

“嘖！我這回到這兒玩，原本想說江南文風鼎盛，文人嗜酒，江南的釀酒是相當傑出的，每年一次的品酒大會應該選出最出類拔萃的酒，卻沒想到…”他特地拖長尾音，停了下來。

知府大人快彎到地上了，他頻頻擦拭額頭上斗大的汗珠。

“卻沒想到…俗氣得很！”他故意重嘆了口氣。

眾多鄉紳青老不解地我看你，你看我，攤攤手，不瞭解尊貴少年為何會這樣說。

“還請段少主明示。”一位師爺壯起膽子問道。

“首先，品酒必須經過觀、聞香。品味、評格等程序。以觀來說，光澤鮮明、清亮透明為上；以酒味來說，應以個。協調、回味為上；而香氣也有濃香、淡香、微香、幽香之分，端看個人的喜好…”他正眼看著屋內的官員士紳、省老宿儒。

“…最重要的是最後的評格，詩有詩的風格，人有人的風格，酒亦有酒的風格，酒格是咱們考評酒的、香、味之後得出的整體印象和綜合受，所以酒格才是最重要的…”他無聲卻權威地用目光冷掃了眾人一眼。

屋內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沒人敢吭聲。他說的的確是真。

“那…那段少主的意思是…”知府大人頻頻拭汗。

“嘖！你怎麼還搞不清楚！”他煩躁地揮揮白玉般的手。

“卑職該死！卑職魯鈍！還請少主明示。”知府大人抖聲道。

“我聽你們剛才討論的都是酒如何？酒味如何？甚至連陳年老賬都翻出來了，可我卻沒聽見任何一位在討論酒格的啊…”他瞟了一眼屋內發愣的結紳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