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父女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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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說的沒錯,只是可惜,我並無這福氣。”司慕涵回道。
住持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請貴王言明來意。”
“我來尋人。”司慕涵一字一字地道,聲音顯得有些僵硬,“我來尋一個十七年前來此俗姓為程之人。”住持微微一愣,目光隨即認真地打量著司慕涵,良久不說話。
雪暖汐握緊了司慕涵的手,心中的緊張更緊的嚴重。
司慕涵坦然地面對住持的打量。
許久之後,住持方才結束了對司慕涵的打量,“不知貴人為何來尋此人?”司慕涵合了一下眼簾,“他欠我一份情,如今,我來討!”住持沉會兒,唸了一句佛語之後,道:“絕塵大師已然出家,塵世的一切恩怨情仇,已然成了過眼雲煙。”
“絕塵?”司慕涵聽了這個法號,卻忍不住嗤笑一聲,然而片刻之後便斂去了這情緒,淡淡地道:“我只是想請住持前往通報一聲而已。”住持看了她會兒,最終還是點頭,“如此,便請貴人稍等。”隨後,便轉身走出了大堂。
司慕涵閉上了眼睛。
雪暖汐見狀,低聲喚了一聲,“涵涵…”
“絕塵?隔絕紅塵一切?他倒是逍遙自在!”司慕涵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冰冷。
雪暖汐不知道如何安她。
司慕涵沒有在說話,只是眼眸冰冷地看著門口,身體一點一點地僵硬。…後院禪房程氏一如往昔一般跪在了佛祖面前念著佛經,可是這一晚,卻不知為何,心莫名的躁動,便是這段子,他無法再用佛經來安穩自己的心,但是卻也不會如現在這般,躁動不安。
恰在此時,禪房的門被人敲了幾下。
程氏的心本就躁動,如今又見有人來打擾,怒意便湧上心頭,“何人!?”門外的住持聽了這道染著怒氣的聲音,長長嘆息一聲,自從先帝駕崩之後,絕塵的心,就再也未曾平靜過,或許,真的到了他離開承安寺的時候了,住持開口說了句話,表明了身份。
程氏聽出了竟是住持的聲音,便深了口氣,讓他進來。
住持推門而進。
程氏閉上了卻假裝平靜地繼續念著經。
住持走到了他的身後,“方才寺中來了幾個人,言明要尋你。”程氏唸經的聲音驟然停止,眼簾也倏然睜開,那雙黑眸中,溢滿了驚慌。
“那年輕的女施主說,她是來向你討一份情。”住持如數複述了司慕涵的話。
程氏手中的佛經在住持的話說完之後,隨著一聲輕微的撕裂聲而散落在地,他沒有說話,但是眼中的驚慌已經蔓延到了臉上。
住持唸了句佛語,“若是沒猜錯,那年輕的女施主便是當今的陛下,你的…”
“夠了!”程氏猛然站起身來,打斷了住持的話,面容因過度的驚慌而顯得有些猙獰,“你便是要趕我走,也無需這般做!”程氏不相信司慕涵會自己找來,若是她心中還認他這個父親,便不會登基之後就不曾來過,甚至連先前被先帝派來承安寺中監視保護他的人都在先帝駕崩之後被調走了,若是她真的有心認她這個父親,那就算礙於身份而無法將他的身份公告天下,被一些事情阻礙住了不能前來看他,也不該這般的不聞不問,若不是她恨他這個父親,那便是先帝本便沒有將他存在一事告訴她!
程氏斷定了,是住持派人去告訴了司慕涵,將人請來帶他走。
承安寺的存在便是為了困住他,若是他走了,承安寺內的所有人也就自由了!
程氏沒有勇氣面對那個被自己遺棄了十多年的孩子,便不斷地將注意力灌注在了這些不重要的地方。
“沒有任何人去將人請來,也沒有人能將她請來,一切皆是命數。”住持嘆息一聲,“當年你執意出家之時,師父便說過,你塵緣未了。”
“夠了!”程氏不願意聽住持的話,此時他整個人幾乎是處在了驚慌失措的狀態之下,本便聽不進任何的話,也已然不像是一個出家人,或者,他從來便不像是一個出家人!
“你憑什麼說我塵緣未了?我比你還早來到這個承安寺,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塵緣未了?若是沒有人將她找來,她如何會出現?她如何會將我的存在告訴她!她便是死了也不讓我好過,如何會願意看見我們父女團聚?!”面對程氏的吃喝,住持卻是溫和地道:“人已然來了,你若是不願意見,那我便去回絕了她。”程氏面容有些顫抖,“你方才說什麼?她來尋我是為何什麼?”
“她言你欠了她一份情,所以她來討。”住持如實相告。
程氏渾身一顫,臉卻更為的難看,眼底閃爍著尖銳的傷痛,欠她一份情?所以她來討?沒錯,他是欠了她一份父親之愛,可是,她說來討?不是說要與他父女相見,而是用了一個討字!這般說來,她是恨著他這個生父了!果然,她就算是死了也不肯放過他!
程氏閉上了眼睛,心仿若在滴血。
如今連我唯一的血脈都恨上了我,你滿意了吧!陛下,你滿意了吧!
好半晌,程氏方才睜開了眼睛,卻如同蒙上了一層冰雪一般,“我不會見她!勞住持前去相告,程氏早在十七年前便已經死了,如今承安寺中只有一個絕塵大師!”
“絕塵…”
“不必再說了!”程氏打斷了住持的話,扭曲的面容透著淒厲的決然,“我沒有欠她的情,從來便沒有!她若真的想向人討這份情,那便請她下山去泰陵,去那個人的面前跟她討!因為就算我欠了他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而造成的!”住持嘆息道:“前幾你說便是你願意再入紅塵,紅塵也容不下你,可是如今,你的生身女兒尋來,你卻為何固執不願相見?”
“住持是出家人,為何要理會這般多塵世之事!?”程氏爭鋒相對。
住持一針見血,“那是因為絕塵的心,從未離開過紅塵。”程氏如雷擊一般,愣在了當場。
“承安寺困住了你的身,卻始終沒有困住你的心。”住持道,“絕塵,你的心從來不屬於這裡。”
“夠了!”程氏有種被人說中了心中秘密的憤怒,“你只是承安寺的住持,而不是神佛,你又如何可以看出我的心從來沒有離開過紅塵?!我不會見她!就算她在外邊等上一輩子我也不會見她!當年我可以親手至她於死地,如今也一樣不會認這個女兒!從十七年來我踏進這裡的這一刻,當年的一切,當年的人,便與我再無關係!就算是我的親生女兒也一樣!這十七年來,我沒有這個女兒,以後也不會有!若是可以,我希望時光可以倒讓我從未生下過她!”若是不生下她,當年他便不會做出那般嗜殺親女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
若沒有生下她,他和那個人便不會這般一直無法真真正正地斷絕一切的關係!
若是沒有她,他便不會任由著那個人將他囚在這裡,生生受了折磨十七年,在接下來的子中,他還要繼續受煎熬!
若是沒有她,早在當年,他便了結了自己!
若不是他捨不得這個女兒,他早便了結了自己!
他不能見她,不僅是害怕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憎恨的神,更是沒有顏面去見她!
如今他該如何面對她?
在他對她做出了那般殘忍的事情之後,他還有什麼顏面用生父的身份面對她!?
程氏說完,便猛然起步往外走去,他需要安靜,而佛經已然無法給他安靜,他唯有如當初初入承安寺之時,用大雪的冰冷,用身體的痛苦,方才可以減輕內心的痛楚,被內疚與自責而折磨的痛。
然而,便在他猛然推開房門之時,卻見門外站著兩個人。
正是司慕涵和雪暖汐。
大雪在飄落在他們身上,仿若要將兩人給覆蓋了一般。
程氏在司慕涵的臉上,看見了與自己極為悉的沉靜,還有…冰冷!
在這一刻,程氏的腦海中,只是浮現了四個字——他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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