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邪惡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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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屋頂上飛身躍落王宅院牆之外,燕寄雲目注火光仍在繼續升高漫延的王宅,再看看火勢正在減弱的那個一別七年的家。心中只覺一片茫然,現在,他是真個身如浮萍,飄泊不定了。
茫然的看了好一陣子,燕寄雲才飛身向後倒出七八丈遠,落地轉身向祠堂奔去,不過片刻工夫,人已到達祠堂大門口了。
目注那片寂靜的屋字,燕寄雲突然遲疑起來了,七年來,他一直急著想回來看看,但是,一但回到這裡,他卻又覺得一片空茫然了。
一個低沉響亮的聲音,起自燕寄雲右側兩丈外的橋頭上,道:“小檀越,你猶疑了?”緩慢的轉過身來,燕寄雲看到了橋頭上飄然而立的那個蒼松古月般的老和尚。
淡淡的,燕寄雲道:"大師主持大佛寺?”老和尚點點頭,道:“是的,小檀越,老衲佛緣,小檀越,昨夜你曾到這裡來過,也會到老相禪房去過嗎?”沒有否認老和尚的話,燕寄雲道:“大師留下的教言,燕寄雲見到了。”佛緣凝重的道:“小檀越手示,老衲也已見過,因此,老衲知道改變不了你的初衷。”淡漠的笑了笑,燕寄雲道:“因此大師想到了另一條路。”佛緣道:“小檀越指的是那條?”燕寄雲朗聲道:“佛渡有緣人,大師,燕寄雲以為你該想到這句話才是。”佛緣長嘆一聲道:“小檀越,老衲雖然早知道自身所學絕非‘潛龍’之敵,但卻真的曾經想到過那句話。”燕寄雲一怔道:“曾經?大師,什麼改變了你?”佛緣沉重的道:“小檀越,也許你會相信,老衲絕非畏死而改變的。”燕寄雲凝重的道:“燕寄雲相信大師所言絕非假話,但是,卻仍然不明白什麼事改變了大師你的本願,只要燕寄雲活著一天,殺戮就一天不會停止。”佛緣宣聲佛號,沉聲道:“阿彌陀佛,小檀越,老衲只有相信這是劫數了,在劫者難逃,老油憑一已之念,竟妄想改變天意,也許太痴愚了。”燕寄雲淡漠的道:“什麼使大師想到天數的。”佛緣道:”今夜發生的一切。”燕寄雲一怔道:“大師一直在場?”佛緣又輕宜一聲佛號,沉聲道:“是的,小檀越,老袖一直在場,這才使老袖耳聞了人心的險惡,以及,知道小擅越你內心深處仍潛存著仁慈善惡之心,自‘潛龍’初現,距今已有八十年了,這八十年來積存的罪惡,也許又要洗刷一次了。”搖頭淡淡的笑了笑,燕寄雲道:“大師,燕寄雲只知自己是為什麼而來,卻無意為江湖洗刷什麼罪惡。”佛緣道:“小檀越,到時你自然會明白老衲所說的,牽一髮,動全身,整個武林,息息相關。小檀越,你已牽動了它!”燕寄雲想了想,道:“也許大師說得對,但是,燕寄雲仍將本著初衷行事,大師最好不要寄望什麼?”佛緣道:“小檀越,老衲並不寄望你去殺伐,老衲只希望你能常記住天心好生之德。”燕寄雲接口道:“大師,燕寄雲心中有一句話,其份量將超過大師你所說的那一句。”佛緣沉聲道:“善惡終惡報?”落漠的笑了笑,燕青雲道:“太師說得對,燕寄雲今夜又令大師失望了。大師可還有什麼吩咐的嗎?”佛緣雖然聽出燕寄雲話中有逐客之意。但卻並不動容,溫和的道:“老袖還要請教小檀越一個問題。”燕寄雲道:“只要可以奉告的,燕寄雲決不推辭。”佛緣道:“小檀越約定明天三更才進莫家莊,老衲相信小檀越絕非為了懼怕什麼,而是,白天這一天裡,小檀越,你一定有些要完成的工作。
燕寄雲不加可否的道:“大師以為呢?”拂緣道:“小檀越想會會三叉村的父老們了。
燕寄雲笑道:“給他們帶來災難?”佛緣高宣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小檀越,你打算這就離去嗎?他們在等待著你。”燕寄雲俊臉上掠過一絲黯然之,但只一間便消失了,他淡淡的笑道:“大師,也許你可以告訴他們,世間已無燕寄雲了。
佛緣大師沉嘆一聲,道:“小擅越,老衲可以那麼做,雖然,佛門不打誑言,但老衲仍願為小檀越效這個勞。”燕寄雲鄭重的一抱拳。道:“‘燕寄雲謝過大師了。”佛緣大師道:“小檀越,你仍沒說出這一天你將用於何處。”燕寄雲道:“會幾個朋友。”佛緣道:“有血?”星目中掠過一抹殺機,燕寄雲道:“大師猜的對。”佛緣輕嘆一聲,沒有再追問下去,望著燕寄雲道:“需用多少時間?”燕寄雲不解的望了佛緣一眼,道:“時間可長可短?大師問這些做什麼?”佛緣不答反問道:““由此處趕到黃山掩雲嶺。浮雲寺,以小檀越你的腳程,需要多久?”燕寄雲一楞道:“大師,燕寄雲並不打算到那裡去。”
“佛緣凝重的道:“小擔越,你必須去。”燕寄雲道:“可有個必去的理由?”佛緣沉聲道:“小檀越。老油相信理由非常充份。”燕寄雲道:“對誰而言?大師?”佛緣道:“對你,小擅越。
燕寄雲怔了怔道:“大師沒說出那個充份的理由來。”佛緣道:“去救一位女施主。”呆了一呆,燕寄雲突然淡漠的道:“大師。燕寄雲與她可有什麼關係?”佛緣道。
“你與她完全沒有關連,但是——”沒等佛緣把話說完,燕寄雲已搶口道:“大師,燕寄雲方才曾經說過,我無意為江湖消什麼罪惡,大師如有救人之心,何不自己前去?”佛緣大師平靜的道:“小檀越,老衲的話還沒說完,如果老衲把話說完後,你仍認為該由老衲前去,那時老納也許會去。”燕寄雲點頭道:“大師請說。”佛緣望著燕寄雲,凝重的道:“小檀越,你可想過當年府上遇難時。你避難於秦老施主家中,他們為什麼沒有在村內搜索嗎?”俊臉上突然湧起一抹愧恨神,燕寄雲木然的站了許久。才沉重的道:“是的,我記得,曾有一個長相與身材很像我的人,代替了我。”佛緣大師追問道:“小檀越可記得他叫什麼嗎?”燕寄雲深深的了口氣,沉重低緩的道:“寒玉龍。”佛緣大師道:“他有個妹子叫寒憶梅,小檀越可曾聽過這個名字嗎?”燕寄雲心頭一震,猜疑的問道““大師指的是武林盛傳的‘百花盟’的主持人,‘冰心花後’寒憶梅?”佛緣鄭重的道:“小增越,‘冰心花後’豔麗動武林,老衲眼未見過,但由其兄之生像推斷寒憶梅之美,絕不會是無的之笑。”燕寄雲俊臉一變,急急的問道:“大師要燕寄雲去救的人,可就是那位寒恩人之妹?”佛緣大師搖搖頭,道:“老衲要你去救援的人並非‘百花盟’之主,但此人寒憶梅卻視之為左右手。掌理百花盟一切機密要事,此人一失陷於敵手,百花盟之損失將難以估計。”燕寄雲道:“燕寄雲需在何時趕到那裡?”佛緣大師對燕寄雲的突然轉變,似乎並不覺得意外,開口道:“小檀越決定要去了!是純為了報恩嗎!”燕寄雲聞言先是一怔,突然又領會了佛緣的話中含意,落漠的笑了突。道:“‘大師,也許並非全是報恩,一路上,燕寄雲無處不聽到一些少年武士提及“百花盟’及‘百花盟’盟主之名,大師,燕寄雲也是年輕人啊!”佛緣大師上下的打量了燕寄雲一陣子,然後沉重的道:“小擅越,你說的與你心裡所想的恰好相反,小檀越,人生有許多當盡的義務,仇與恨,並不能代表你的一生,小檀越,你或許並不完全相信老衲,但老衲所說的卻句句出自肺腑。”目光從老和尚莊嚴的臉上,轉到鎖龍橋下清澈的水面上,燕寄雲那樣凝視了很久,才道:“大師,燕寄雲不敢說自己是否真能採納大師金玉良言,但卻將考慮到這句話。”話落重又轉回話題,道:“大師可否見告那位‘百花盟’中被困者的名號。”佛緣大師這:“她叫雲飛霞,機智超人,武林中送她一個號,叫她‘花狐”燕寄雲間言忙道:“大師可有什麼其他吩咐嗎?”佛緣大師聞言忙道:“小植越,慢著,老衲可以先引你去見。一個人,她會帶你去。”燕寄雲疑惑的道:“什麼人?”佛緣道:“就是下來向老袖求援的人,小檀越與她同行,也省去老衲一番送她的麻煩了。”燕寄雲毫不思索的道:“‘大師請先行,燕寄雲隨後就到。”佛緣道:“小檀越還要先去完成那件心願嗎?”燕寄雲冷冷一笑,道:“今天我不去了,我要先進祠堂祭掃一番。
佛緣緩慢的搖搖頭道:“小檀越,你不是說不要他們知道你仍活在人間的嗎?那裡面有駝背秦三看守看.你怎麼進去呢”俊臉突然一變,燕寄雲猶疑了。
佛緣沉聲道:“小檀越,只要心誠,形式又何足道,何況,人死不能復生,睹物傷情,與事何補。”深深的了口氣。燕寄雲轉向祠堂,跪地叩了三個頭,緩緩站起身來,低沉的道:“大師,走吧!”佛緣點點頭,在轉過身去的剎那間,他看到那張蒼白的俊臉上,掛著兩行清淚。老和尚邊走邊忖道:“提得起,放得下,想不到他小小年紀,竟能完全做到這句話,看來武林卻是真的要興起了。”大佛寺在鎖龍橋東,黃山腳下,距三叉河足有十幾裡遠,是以,兩人趕到山下時,天已五更將盡了。
大佛寺建放宋初,依山而建,寺廟佔地。不過畝許方圓,但氣魄卻十分雄偉幽靜,由於四處俱無人家,所以香火不盛,一般俗僧,誰也不願到此地來,因此,若大一處廟宇,數十年來,就只有佛緣大師與他的兩個弟子主持著。
除了幾蹲大佛像外,廟中別無價值之物,因此。山門一年四季,少有關閉的時候。
伸手推開廟門,佛緣轉身道:“小檀越,請。”燕寄雲忙止步道:“不敢,大師請先請。”老和尚笑了笑,道:“那老衲在前帶路了。”話落緩慢步進去、燕寄雲就跟在佛緣後面。
兩人跨進山門。突聽前面兩丈多遠的大佛殿上傳出一個雄渾低沉的聲音,道:“天都快亮,令師怎麼還沒回來呢?會不會真的碰著了燕寄去那小雜種了?
燕寄雲俊臉一變,如冷電般的目光,突然凝注在佛緣大師帶有驚異表情的臉上,兩人全部停住了腳步。
這時,大佛殿上響起另一個聲音道:“伍老施主,燕施主七年前已然家破人亡,伍老施主難道仍不志當年那一掌之恨嗎?”先前說話的那人冷聲道:“只可惜當年老夫有事他往,否則…
“阿彌陀佛,老施主這麼說,可就不對了,燕老施主,扶危濟困,興橋鋪路,解一方生民放倒懸,可謂仁義豪俠,老施主與他雖有私人恩怨在內,也不該說那等刻薄言辭啊!”先前那人怒聲道:“你是什麼東西,連佛緣見了我都得謙讓三分;憑你也想說我,哼,要不是看在佛緣面上;我早砸碎你那顆禿頭了。”那人聞言不溫不火的道:“伍施主,老衲年已六十,死不為天,但是,你想叫老衲為命而罔視真理道義,那老施主你就看錯了老衲了,想當年,施主路過三叉村,因頑童一句閒言,伸手將之劈成兩半,視人命如草芥,說實話,老衲還覺得燕施主當年那一掌下手太輕了些呢!”佛緣聞言大驚,脫口高呼道:“伍施主,老衲來了。”話落連忙轉對燕寄雲低聲道:“小檀越,此人當年與今尊有點過節,請小檀越暫避一下。”冷漠的笑了笑,燕寄雲道:“燕寄雲要見見他。”大佛殿上響起一聲暴喝。緊接著人影一閃,正對著大殿正門的石階上漲現一個高大的白髮老者。
他右手五指扣住一個六十上下的老和尚。
星目很快的在那老者身上打了個轉,燕寄雲嘴角上突然泛起一絲陰冷的笑音。
那老者年在八旬上下,一身米黃衣服,白眉金魚眼,鷹鼻薄嘴,一張白得看起來有些發青的胖大面孔,透出踞傲兇唳之氣。
腕被白臉老者控制的老和尚與老者相比,則顯得瘦小了些,蒼眉大眼,瘦削的臉上透著剛毅不屈之,雖然此時已痛得滿頭大汗,但卻沒哼出半聲來。
白臉老者目光僅只在燕寄雲身上瞥了那麼一下,便盯在佛緣臉上了。
佛緣大師以低沉的聲音,輕喧一聲佛號道:“老施主今天突然光臨寒寺,適逢老衲有事外出未能接待,失禮之處。尚望施主海涵。”白臉老者冷冷的道:“大和尚,你先不用來虛套,老夫問你方才在裡面發生的事,你全聽到了沒有?”佛緣為難的手,道:“老衲全聽到了。”白臉老者冷冷的道:“那你打算怎處處理你這個目無尊長的徒弟?”佛緣溫和的道:“伍施主,了生來剛烈,施主素來知道他的為人,老衲以為,嗯,伍施主可否看在老衲的面上,放過他這一次”白臉老者金魚眼中寒光爆,冷笑道:“大和尚,咱們之間,可有什麼情嗎?”佛緣笑道:“伍施主,見面就是有緣,施主到大佛寺已不只一次,老衲與施主之間,總算有一些緣份才是。”白臉老者冷哼一聲道:“老夫沒打算做和尚,在老夫面前,你少講緣不緣,現在,老夫問你老夫可曾欠了你什麼嗎?”佛緣平靜的道:“佛門中人,四大皆空,沒有什麼欠與不欠的,施主客氣。
白臉老者突然冷笑一聲,道:“大和尚,老夫既然沒有欠你什麼?你竟想叫老夫看你的面子,哼哼,你好大的面子啊!
佛緣一聽話不對頭,心中暗自著急,脫口道:“伍施主,佛門淨地,不能染血;施主,老衲求你放他一條生路。”白臉老者冷笑道:“要老夫放他不難。大和尚,你得先接受老夫一個條件,怎麼樣?”佛緣一怔,道:“施主要老衲一個出家之人,接受你什麼條件”白麵老者冷聲道:“你師徒三人,從今天起,搬出大佛寺,老失要借用這裡一個月。
佛緣老臉突然一變,道:“施主,老衲得先知道施主借比佛門聖地做何用處,才能答應。”白臉老者冷笑道:“假使老夫不說呢?”佛緣大師又為難了,他不停的著手,但卻想不出一句適當的話來。緩慢的向前挪動了兩步,燕寄雲冷漠的笑了笑,道:“那這佛門聖地,可就有人要血濺五步屍橫就地了。”白麵老者一怔,目光突然轉到燕寄雲冰冷的俊臉上,冷聲喝道。
“你這臭小子,是在對誰說話?”燕寄雲冷聲道:“老而不死謂之賊,姓燕的是在對賊說話,尊駕可聽清楚了?”有點不敢相信的上下打量了燕寄雲一陣子。白麵老者突然獰惡的狂笑一聲,道:“小子,你可知道老夫是誰嗎?哈哈…老夫告訴你,你要死得狠慘。”陰冷的笑了笑,燕寄雲道:“白嫋伍道德,你說出了燕寄雲想對你說的話了,來,大丈夫欺硬不欺軟,你放下那和尚,下來試試看。”燕寄雲一口道出白麵老者的名號,把他狂傲的氣焰壓下了不少,他再次上下打量了燕寄去一陣子。”突然陰側惻的笑道:“小輩,老夫知道你是誰了。”冰冷你點了點頭,燕寄雲道:“那很好,尊駕下來吧!”白嫋冷哼一聲。突然揚起左手,一掌向身側的了和尚頭上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