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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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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簾輕微晃動,我拔出劍刺了過去,又快又狠。

紗簾後的人閃過我的劍鋒,跳了出來,壓低聲音叫:“死丫頭下手那麼狠,要你師兄老命啊?”我笑嘻嘻地收了劍“大膽刁民,本郡主的閨房也是你能擅闖的?當心我叫來護衛家丁,捉了你去餵狗!”夏庭秋的身影一閃,我的額頭就捱了一記敲。

我苦著臉抱住腦袋“二師兄,怎麼是你來?”夏庭秋瀟灑地拂了一下衣襬,說:“你來信說你要去北朝送親,師父很吃驚,你大嫂有孕在身,大師兄不便走開,便派我來看看你。”我動地“啊”了一聲。從道觀到這裡可不近,二師兄千里走單騎,只為看我好不好。我怎麼不動?

窗簾拉起來,屋裡霎時亮堂了起來。夏庭秋笑意盈盈地從窗下走出來。年輕男子修長拔,清俊儒雅,眉目如畫。

我從爐子上提了水,衝好熱茶,然後雙手奉到我二師兄面前。夏庭秋潤了潤喉嚨,這才開始訓話。

“師父說,棠雨那丫頭,做事糊里糊塗的,貪吃又貪玩,叫她去送親,怕要捅婁子。也不知道她爹腦子裡在想什麼?”他搖頭晃腦的,把我師父那嘮嘮叨叨的語氣學得了個十足。

我忍不住哈哈笑“我是送親,又不是自己嫁人,他老人家緊張什麼?”夏庭秋慢慢收起了那副不正經的笑臉,桃花眼輕輕一眯,直直看著我“你來信裡說這一行有要務,也沒說清什麼要務。我倒是好奇,你爹能有什麼事讓你來做?”我也收起了笑臉,起身推門左右看了看,然後又把窗子一一合上,這才坐下來。

我一本正經道:“我爹要去北梁偷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我說:“是鎮國寶印。”夏庭秋長眉一挑“就是一百五十年前,武王叛變時帶走的那方寶印?”我點了點頭“我爹說,是國師說的,這些年來天災人禍不斷,民不聊生,都和寶印遺失在外有關。要想國泰民安,只有將這鎮國之寶尋回來。”

“皇帝信了?”

“不然我怎麼會在這裡。”我苦笑。

夏庭秋站了起來,揹著手在房中踱了幾步,轉頭看我“你爹叫你…你可有頭緒?”

“我爹說,朝中已經派人去打探了。到時候會有人將寶物與我,我負責將它帶回來。”夏庭秋眉頭深鎖,神情凝重“此事還有誰知道?”

“這裡只有我一人。”我說“連公主都不知道。”

“可你將來怎麼逃脫?”

“說是會有數支人馬假裝運寶以轉移視線。我爹要我到時候聽從指揮。”

“若你被抓…”我譏諷而笑“我爹說了,我是郡主,即使被抓了,也不會殺我的。”夏庭秋惱怒,低叱道:“簡直胡鬧!”

“噓!”我伸出食指。

夏庭秋問:“為什麼偏偏叫你去做這事?”

“不叫我叫誰?”我反問,幾分自得“我倒不是自誇,京中貴族之女,誰能有我這樣大膽心細,又會點武功的?”夏庭秋嗤笑“小雨兒,你這人這麼蠢,本不會耍心眼,子又倔寧折不彎,肯定死無全屍。”

“你說得也太直接了。”雖然他說的都是實話。

“我說錯了?”夏庭秋作天真無知狀。

“沒有…”我沮喪地趴在桌子上,嘟囔道“我素來無用,若做成了這事,也可以幫我爹一把。我們陸家近來處境越來越不好了,我總得為這個家做點什麼。”

“皇帝大了呀。”夏庭秋也搖頭嘆氣。

第4章皇帝今年十九歲,去年滿十八的時候已經親政,但是大部分權還在我爹手裡。連我都不再把他當作童年的玩伴了,我爹卻還當人家是個不能獨當大局的孩子。

夏庭秋嚴肅道:“我這次來,也是受了大師兄的囑託,他說你若有半點不願意,只管把你打暈了帶回山裡就是。不過看樣子,你是不肯跟我走的。”我怎麼不想走了,我在內心哭著喊著想回山裡去。可是我不再是十歲小丫頭了,家族有難,到我身而出的時刻了。

我對二師兄笑笑,拍脯道:“我知道你們關心我。不用擔心,我有信心安全回來的。”夏庭秋正要說話,神忽然一變“有人來了。”他躲進屏風後面。過了片刻,我的侍女夏荷在外面敲了敲門。

“郡主,封大人問你準備好了嗎?要啟程趕路了。”

“知道了。你們先過去,我一會兒就到。”

“是。還有,您要婢子送給封大人的燙傷藥,婢子已經送過去了。封大人很是,要婢子代他向您道謝。”我這才想起先前隨口的一聲吩咐。我大嫂是醫仙之女,我下山前她給了我不少好藥。封崢到底是保護我才受傷的,送點藥過去也是應該的。

我打發了侍女,轉頭看夏庭秋正笑得一臉詭異地看著我。

“還給人家送傷藥啊。我當年掉山溝裡,要你給我端碗湯都不肯。”我叉手道:“人家是為了護我才受傷的,我這叫知恩懂禮。還有那個湯,你要念幾年才罷休!是大嫂說了你有傷在身,不給你喝酸辣湯的!”

“我不過說一句,你立刻炸。難怪都說女生外嚮。”夏庭秋撇了撇嘴,怨婦嘴臉。

夏庭秋以前送我回京過年時,見過封崢幾面,對他印象還不錯。他說:“這人是一本正經了點,可是為人剛正,光明磊落,又有真才實學。”我就說:“那師兄的意思,是覺得我這人不學無術,卑鄙陰險,又不正經咯?”

“難得你也有自省的時候。”夏庭秋動了。

我氣絕。

“不多說了。我也給你帶了點東西。”夏庭秋遞給了我一個藍布包。

我打開看,裡面是一盒藥,一個羅盤,幾份偽造的通關文牒,還有一套夜行衣。藥是二師兄給的,羅盤和通關文牒肯定是細心的大師兄準備的,衣服自然是三師兄為我做的。

夏庭秋給我說明了那些藥的各自用途,見天不早了,他也起身告辭。

外面陽光已經大好,天空晴朗,是個趕路的好子。夏庭秋淺白衣衫在風中輕擺,清俊的臉上清楚地寫著擔憂。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說:“你好好保重。”我看著他翻牆而去,身手瀟灑,宛如一陣清風。

我想他肯定很擔心我的,不過我同他這些年嬉笑怒罵習慣了,那些溫情的關心的話,反而說不出口。

我想起臨行前,我爹說的話。他說:“讓你去冒險,並非爹的本意。實在是,有這太多不得已了。”成年人總是有著很多不得已。我相信我爹是疼惜我的,只是家族利益擺在前面,他顧不上那麼多罷了。

只是我也不清楚,如果一個家族要衰落,是否是我爹一人可以力挽狂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