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處心積慮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室外隨行的是三公,果然沒有童侗在內,他們在外面,聽不出至尊和四大老掌門人談話內容,但是足足等了半個時辰,才見至尊一臉笑容出來。
想必是他和四大老掌門人的談話,非常滿意。
這時,至尊興致極好,向他們四人點頭道:“你們一同到本座南宮去坐坐,本座有話給你們說。”古劍秋隨著至尊來到一處他從未去過的小翠谷。
這小翠谷原來是一條長達數十丈隧道的另一端,地形奇特,四周皆山,天如懸鏡。
谷內蒼松古柏,盛翠疊綠,其中間以四時花卉,清香宜人。
人間仙境,不過如此。
翠綠叢裡,高聳著一座紅樓,那就是至尊的南宮了。
宮前,一叢綠草如茵,一十六位古裝武士,分別在宮門兩側。
至尊入宮時,竟然鼓樂齊鳴,氣勢非凡。
古劍秋看得只是暗暗好笑。
他們進入一間大小適中的廳堂,至尊南面正坐,古劍秋和三公的座位,下首相對。
至尊雙目凝光,向三公臉上一,道:“你們三位可記得進谷多久了?”張公代表其他二人欠身答話道:“屬下來谷中整整二十年了。”至尊道:“本座記得我曾承諾你們二十年期滿之後,立即送你們三人出谷,與家人團聚,現在既然約期已滿,理當如約歡送三位出谷。”三公簡直做夢也想不到,至尊叫他們來,是告訴他們這個消息。
這時,他們竟被這消息震驚得楞住了。
至尊瞧著他們只是微笑,靜靜地等他們回話。
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三公才壓制住滿腔的驚喜,三人同時離座欠身道:“多謝至尊!”至尊哈哈大笑道:“來人。”一個比天仙還美的少女,用托盤送進來三杯美酒。古劍秋但覺聞到那股酒香之後,有一種如痴如醉的覺。只可惜那美酒只有三杯,沒有他的份。
那少女並不馬上把那三杯美酒送到三公手中,慢條斯理向至尊一福,便靜靜地站在至尊旁邊。
至尊面含微笑,道:“三位知不知道這是什麼酒?”三公齊聲道:“請至尊見教。”那是表示他們答不上此酒名稱。
至尊呵呵一笑,道:“三位在本座谷中,當知本座釀有一種奇酒…”話聲未了,三公雙目毫光陡盛,接道:“福壽仙!”至尊道:“各位當知此酒的貴重。”頓了一頓,又道:“三位在本谷辛勞卓著,老夫無以為酬,以此壽福仙略表老夫心意,並祝三位一路平安。”這時,那少女才輕點蓮步,託著福壽仙慢慢飄到三公面前。
三公久聞福壽仙每釀一次,非十年不可,而且每次為數不多,就他們這種身份,也只聽過,而沒有口福,這時已被那香氣,引得心癢難忍,一陣哈哈大笑,謝了至尊。
古劍秋眼見他們酒杯到手,像是幾十年沒喝過酒似的,一仰而幹。接著,臉上現出比過福壽膏還過癮,還滿足的舒暢表情。
正當三公飄飄仙之際,至尊輕喝一聲道:“童侗,陪本座送三公出谷!”三公微微一震,清醒過來,齊聲道:“不敢有勞至尊,屬下告退。”至尊一揮手道:“不用客氣,今一別,再見難期,三位請!”這時,人影一閃,走進四個中年大漢,向三公一禮,道:“三位老前輩的行李,已有人替老前輩送往谷口相候,三位用不著回去了。”這是至尊考慮周到,一片好意,可是三公卻面現無奈之,不敢再說什麼,又向至尊一禮,道:“至尊親身相送,屬下萬萬不敢當,屬下就此拜別。”至尊一笑道:“那麼童侗你代老夫送他們一程!”古劍秋領命陪著三公,隨在那四個大漢之後,轉來轉去,走的全是地下隧道,行約半個時辰左右,隧道盡頭出現一片天光。
走出隧道,原來是在一座峭壁的半之上。
上不見人,下不見地。眼前是白濛濛的雲霧。
四個大漢左右一分,道:“三位老前輩請!”三公注目投向霧中,找了半天道:“路在哪裡?”那四個大漢之首,冷冷地道:“路?你們的路已經走盡了!”三公一震,道:“至尊不是要你們送我們出谷麼?”那為首大漢陰笑一聲,道:“這裡不是已經出了谷麼!”三公見那漢子不可理喻,轉向古劍秋道:“童兄,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古劍秋眼看著這三個被利用完了的可憐蟲,卻不能因小仁小義而誤大事,只好硬起心腸,雙目一瞪,道:“三位,裝什麼聾,做什麼啞!”張公首先發出一聲厲笑道:“你又耍什麼威風!先叫你探探道再說!”右手猛然一揮,疾向古劍秋扣去。
古劍秋實在不忍心親自出手置他們於死地,晃身讓開。
他沒出手,可是那為首的大漢已一指點在張公促上,隨之大喝一聲道:“老狗,你是自討苦吃!”他話聲出口,接著只見張公大叫一聲,倒在地上哀叫不已。
古劍秋暗中一皺眉,忖道:“那張公一身功力極為深厚,躲不開那大漢一指,已是怪事,即使躲不開那一指,也不能這樣不碰,難過那漢子比我還厲害不成?”他-念未了,又見李公、周公暴喝一聲,伸手直取那傷人的漢子。
古劍秋有心讓那漢子遭報,又退了一步,袖手旁觀。
那漢子好大的膽,不避不讓,也不出手,任由李公、周公抓住他的肩頭,接著,雙肩一搖,笑道:“你們道福壽仙是好喝的麼!”李公、周公抓在那漢子肩頭上的雙手,如遭蛇噬縮手不迭,接著也倒在地上哀叫不已。
古劍秋這才恍然大悟,並不是那漢子功力過人而是病出在福壽仙上。
古劍秋見這情形,只怕他們三人還有活罪好受,當下一念不忍,裝出惱怒至極的神態,雙眉齊飛,怒罵道:“老匹夫,膽敢偷襲與我!”揮袖向三公掃了過去。
張公他們三人,被古劍秋一掃,平地飛起,滾落懸崖深壑之下。
回到南宮,見過至尊,略約報告了處理三公的經過,他因心虛情怯,怕出馬腳,不敢久留,便待告退。
至尊忽然一揮手道:“且慢!”古劍秋只好提心吊膽,極力保持鎮靜,躬身道:“至尊還有什麼吩咐?”至尊示意要他坐下,道:“最近你和那菊子姑娘怎樣了?”古劍秋早就看透了至尊把菊子姑娘接進來,其用心不會僅是向他表示好,他只叫菊子姑娘向童侗身上下工夫,卻沒想到童侗也是奉命向菊子姑娘下工夫的,因此,他不免微微一震,腦中迅快地想出一種應付的話,先搖了一下頭,然後輕輕一嘆道:“姐兒愛俏,屬下…屬下…”至尊莞爾一笑道:“你的真功夫更好啊!”古劍秋也不知菊子姑娘和童侗的關係到底怎樣了。但聽了至尊的話,不由一陣難過,同時內心之中也確然暗吃一驚。
如果菊子姑娘真和童侗發生了關係,只怕他這個叫人失望了的叔叔,便再控制不住她的芳心了。
結果,算人者為人算,那才冤枉透頂。
不過,聽至尊的語氣,那童侗的詭計,似乎還沒有成功,他只有冒險從這方面措詞,道:“可是…可是…屬下還沒有機會叫她認識我的真功夫。”至尊眉頭忽然一皺道:“老夫上次給你的福壽仙,你難道還沒有用?”古劍秋只好胡扯道:“用過了,不料正在屬下要下手的時候,古少尊突然撞了回來…”至尊面微微一變道:“古劍秋起了疑心沒有?”古劍秋道:“還好,屬下應急得快,藉故把古少尊者拉走了,金蓮銀蓬也很能幹,馬上替菊子姑娘把藥力壓下去了。”他說謊的本事確有一套,至尊沒有多想,點頭道:“那福壽仙還有沒有?”古劍秋隨口道:“沒有了。”至尊馬上又吩咐下去,給了古劍秋一小瓶福壽仙,說小瓶,卻是小得不能再小,只和小拇指大小差不多。
古劍秋辭別至尊,回到自己府附近,先恢復了本來面目,這才一面大叫著:“雲兒!
雲兒!”向內走去。
聞聲先出來的是那一對侍奉他們的丫頭,她們著古劍秋,一人替他拂灰,一人送上一條香巾,給他抹臉,有這片刻時光拖延,裡很多事都該有所迴避了。
古劍秋象往常一樣,從容整理一番,又叫了一聲:“雲兒…”走入內。
內原來也分作二部,最裡面是一間內庭,內庭之內才是臥室。
這時,內庭擺著一桌酒菜,杯盤狼藉,用了大半以上。
童侗依桌而睡,口中“呼嚕!呼嚕!”發出沉重的酣聲。他是不是真的睡著了,抑或臨時從臥室之內跑出來裝佯,那就令人費解了。
菊子姑娘懶洋洋地靠在臥室門上,幽幽地道:“你回來了?”這種情景不是第一次出現在古劍秋眼中,過去他是以設計人的心理,欣賞著這幕表演。
可是,他自至尊口中知道了童侗的表演,不僅是被動,而是同樣屬於主動地位,這時他的心裡卻有著一種從未有過的苦惱。
他臉不大愉快地進入菊子姑娘臥室,疾迅地搜索著房中的異狀,總算房中的一切,沒有火上添油的可疑之處,他自寬自地吁了一口氣,靠在壁一雙錦墩坐了下去。
菊子姑娘見到劍秋神有異,怔了一怔,走到他面前,輕聲道:“小叔叔,你今天怎麼啦?”古劍秋被她這樣一問,自己也覺得太沉不住氣了。暗自好笑,忖道:“我好沒來由,自己尋這種苦惱做什麼。”此念一生,心中也就舒暢了不少,臉迅速恢復了正常,搖頭苦笑道:“今天好險,我幾乎出了病。”菊子姑娘吃了一驚道:“碰見了什麼事?”古劍秋道:“至尊回來了。”菊子姑娘道:“你不是把重侗的一切,早就摸得清清楚楚,諒那至尊也看不出你的本來面目。”古劍秋道:“最怕的,就是怕童侗撞回去。”菊子姑娘忽然玉容一戚,不答話了。
古劍秋一怔,道:“雲兒,你為什麼不說話了?”菊子姑娘幽幽地長嘆一聲,道:“小叔叔,我心裡很難過。”古劍秋道:“你不是好好的麼,是不是生病了?”菊子姑娘恨恨地瞄了古劍秋一眼道:“你何必對我還來這一套!你要不相信我,實話實說,我也不會怪你…”螓首一垂,悽悽楚楚又道:“誰叫我出身下,就是想做好人,在人家眼裡還不是下賤!”古劍秋苦笑道:“你把話說到哪裡去了!”菊子姑娘秀眉一挑,突然揚首道:“說到哪裡去了?我對你忠心耿耿,你對我卻是一點信心也沒有,叫人想起來好不傷心。”古劍秋拗口否認道:“哪裡的話,我從來就沒有這樣的存心!”菊子姑娘嬌嗔道:“你還說沒有哩!你明明把童侗給了我,卻又怕誤了你的事,你這不是對我不相信嗎?”古劍秋想起原先那些多餘的擔心,說來也實在對不起菊子姑娘,不由歉笑一聲。
菊子姑娘說得火起,柳眉一飛,不讓古劍秋有答話的機會,聲音一揚又道:“小叔叔,你不要看雲兒出身下五門,一生以相示人,其實我的人格也和別人一樣,答應了的話,誓死必遵。”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意猶止,長嘆一聲,又道:“誰又知道雲兒至今還是清清白白的女兒之身!”古劍秋慨然一聲道:“雲兒,你不要再說了,我要沒有看出你善良可靠的一面,我也不會把你視為心腹了。”接著,一嘆,又道:“不過在這龍潭虎之內,相信是一回事,你應不應付得了當前的環境,又是一回事…”菊子姑娘冷笑一聲,截口道:“你就這樣看不起我?我十三歲起,就在江湖上張豔,狼鬼不知遇見了多少。可是又有誰佔過我一絲一毫便宜。哼,何況童侗只是一個土包子,對付他還不輕而易舉。小叔叔,你不見他還乖乖地睡在那裡。”古劍秋搖頭沉聲道:“你這樣掉以輕心,過去能不出事,那是萬幸了。”菊子姑娘不是糊塗人,聽了古劍秋的話,加上印證重侗的態度,微微一怔道:“難道他也別有所圖?”古劍秋點頭道:“不錯,他正在你身上下功夫。”接著,他一面把至尊那裡聽來的話告訴菊子姑娘,一面暗中留心著注意姑娘臉上神的變化。
只見菊子姑娘嬌軀一顫“啊…”了半聲,便低下了螓首。
古劍秋一震道:“雲兒,你怎麼啦?”菊子姑娘半天半天,嬌啼出聲,道:“我…我…已經落進他的圈套裡去了!”古劍秋一愕道:“你,你,已經吃了他的虧?”剛才菊於姑娘明明表明她仍是女兒清白之體,古劍秋由於從至尊口中獲悉了童侗的陰謀,不免有了先入之念,是以還是朝壞的一面想了下去。
菊子姑娘扭紅臉道:“不哩!你想到哪裡去了。”古劍秋道:“那你上了什麼當?”菊子姑娘道:“我已經不能一天沒有福壽仙啦!他如果以此控制我,我…我…真不知能不能抗拒得了?”古劍秋劍眉一蹙,沉不語。
菊子姑娘訕訕地道:“我…我怎樣辦呢?”古劍秋雙目光陡道:“我們殺了他!”菊子姑娘全身一震道:“我們脫得了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