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不愧是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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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剛一拉下,全班同學就吵吵嚷嚷地燃起了篝火。我低下頭,扯著磨起邊的褲腳等著林峰宇的出現。就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應該謝蘇曉,她的宣戰使我第一次抬起頭來認真面對,坦坦蕩蕩不遮不避。
我會主動對他微笑,我會握緊他的手掌,我會…
一切的“我會”在看到蘇曉小鳥依人地挽著他的手臂的瞬間化作塵灰飛散。
他面容英俊,劍眉直飛入鬢,黑瞳如墨;她芙蓉如面柳如眉,語還羞,雙眸如星辰閃爍。晚會為他們兩人的出現驀地靜止一瞬。驚豔四座。恐怕此刻人人都在心裡承認他們是一對璧人了。
蘇曉向我體貼地微笑,大方地鬆開手臂,眉眼間卻是掩不住得意和神采飛揚。林峰宇一直緊盯著我,他張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因為場中的喧囂放棄。我遙遙地望著他們兩個,口一陣翻江倒海的痠疼刺骨。
蘇曉在林峰宇的耳邊說了些什麼,他望望我,對她搖搖頭。她似乎是愣了一下,突然微笑,燦如星月。
她的表情平靜下來,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再得意了三分,在跳動的橘黃火光中顯得嬌俏無比,不愧是——校花。
下嘴漸漸被自己咬破,嘴裡都是鐵鏽一樣的腥甜滋味。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剛才從骨子裡湧出來的勇氣,已然蕩然無遺。是我自作多情了。以為他的表白是認真的,傻傻地做一個關於愛情的夢。吹一個又一個美麗的肥皂泡,一個人孤孤單單努力地吹了那麼久。吹出那麼天真的憧憬,吹得那麼幸福。只是刻意忘記了,肥皂泡總是要破的。於是就只能在破碎飛濺的四溢光旁,獨自淚滿面。
蘇曉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旁邊。很妖嬈很妖嬈地笑著,一點沒有她平時表現出來的樣子,像一朵危險又美麗的帶刺鮮花。
“看看你的表情,很挫敗的覺呢。”她的語氣彷彿不是很高興,現在的局面不就是她想要的嗎?
我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我發現自己每次面對她,都會很無措,於是只好逃跑。猛地跳起來,又慌張又狼狽地逃跑掉。一邊跑,一邊忍不住簌簌地掉眼淚。
碎碎的淚沫拋灑在自己斷續的哽咽聲裡。
他搖頭是在向她辯解自己和我沒有關係麼?還是在和蘇曉說我一無是處?想象無邊無際地蔓延起來,同我的嗚咽攪拌作虛虛浮啊的哀傷泡沫在遠近的空氣裡漸散。
突然撞上一個人,我急忙抹掉滿臉的淚水,卻是越抹越,總也擦不幹。
“對不起,對不起…”我忙亂地道過歉才看清了面前的臉孔。
“啊!”幾乎是慘叫一聲,我用最大的力氣推開他,落荒而逃。把似乎是發了呆的古玉璽遠遠丟在身後。
我承認,女孩子無論如何都擺脫不掉絕對的虛榮心。雖然知道他追我是別有目的,雖然更明白地知道自己愛的那個人不是他,還是絕對、絕對不願意被他看到現在的樣子。
暗夜瑟瑟,我狂奔不止。似乎這樣,就可以暫時不去思考。不辨方向地一陣亂跑,竟然跑到了白天的那片草地上。不知道自己繞了多少個圈子,只聽見急促的息在我的腔裡如同風箱拉響。
喉嚨火辣辣地疼起來,我撲到草地上,竭力氣平穩呼,仍是止不住全身顫抖。兩頰熱氣上湧,此刻想必已紅作了一片。我試圖抬起手去掐掐隱隱作痛的太陽,卻實在是沒有了移動的力氣。
月朗,星稀,遠處火光隱現,聽不到歡聲笑語。鼻端盡是清清淡淡的草香,沁到人心底去。風忽地起來,吹乾我額頭脖頸的汗跡。我仰頭望著圓月,第一次極深刻地明白了什麼叫做“皎潔”明明月光那麼柔和,直視著它的眼睛卻又一滴滴掉下淚來。我一遍遍對自己說,沒關係,我很堅強。狗啦!我現在只想大哭一場。
很晚才回到宿營地,我昏昏地睡了過去。糊間只覺得一陣熱一陣冷,在我的頭中攪和成一團暈沉。
“阿靜,我的小新娘…”睡夢中,恍惚地聽見一個童聲喃喃地呼喚,帶著奇異的空曠回聲,很悉的覺。
那是…
那是我四歲的時候啊。我曾經很認真地把自己許出去過。在那棵極老的桃樹下。
外婆的家在鄉下。那時真的是小橋水人家的美麗景,全不像如今環境汙染後惡水赤壤的淒涼。那時的我,也沒有現在這一層靦腆的外殼。
四歲的徐靜依既坦白又單純,最可稱讚的品質是堅強。小表照例都要送到幼兒園去,既結識些新的玩伴,又收斂些頑。走進幼兒園時,第一個看到的,就是那個板著臉冷冰冰的小男生。暖暖的陽光下,柔黑的頭髮泛著美麗光澤,他獨自一個坐在那裡,小小的身體直,模模糊糊地瞬間如同將要起飛的天使。我蹦到他面前伸出手:“我們做朋友好不好?”他看我一眼。
“我是依依。”我甜甜地笑。
他的眼睛大大的,黑黑亮亮,皮膚看上去滑滑,無意識地挑起好看的眉。他的臉讓我想起牛軟糖,於是我擦擦口水笑得更甜。你不能要求一個四歲的孩子有怎樣的思想境界,真的。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扭過身子不理我。霹靂無敵可愛的依依第一次碰了壁,卻有不知名的鬥志開始燃燒。於是每天纏著他一會兒成了我的例行公事,外婆講的水滴石穿鐵杵成針統統變成我的理論基礎信心來源。
後來我偶然間發現,在我和別的小夥伴玩得很熱鬧的時候,他總是偷偷地看過來,滿眼都是隻有我能讀出來的淡淡羨慕,莫名其妙地讓我心疼。慢慢地,他對我不再像剛見面的時候那樣冷淡,但一轉身面對別人,還是板著臉,一點都不討人喜歡的樣子。可是,我卻為此竊自開心。依依對他來說是特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