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山頂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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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迪龐元帥點頭道。
“元帥閣下…”蓮珍妮女爵士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卻言又止。
“你有什麼想法,說吧。這次攻擊,魔法兵團的戰士是戰爭主力,我不希望和你在溝通上有任何問題。”迪龐元帥沉聲道。
“元帥閣下,您是不是準備將浮雲移動到敵人弓箭和魔法槍的程之內,放棄使用大面積殺傷魔法,用對付單個敵人的戰爭魔法配合銀武士,特擊戰士,牧師混編兵團的突擊,強行佔領浮雲之都?”蓮珍妮女爵士小心地問道。
“嗯,你看出來了。”迪龐元帥的臉上出一絲苦笑“我還準備動用白金羽鷹兵團和魔法師混編進行低空魔法攻擊。”
“那樣的話,魔法師兵團會有不小的傷亡。”蓮珍妮女爵士擔心地說。
“是啊,這也是我把神聖轉生臺轉移到天歌山堡壘的用意,這樣可以馬上將戰死的魔法師復活,保持魔法師兵團的士氣,令他們不至於對戰爭產生恐懼。”迪龐元帥道。
“但是,在戰爭中戰死的銀武士和牧師是不能被複活的,他們將永遠被寫入戰死者名單。”蓮珍妮女爵士憂心忡忡地說“我們已經在息城一戰中傷亡了三萬人,如果繼續增加死亡名單的人數,我怕長老會會把我們送入軍事法庭。”
“唉,”迪龐元帥望著潔白的月亮長長嘆了口氣,道“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事情。我永遠也想不到,敵人竟然捨得用積攢了一萬年的財寶鋪滿整個回頭山脈,令我們投鼠忌器,不敢再使用曾讓我們佔盡絕對優勢的大規模毀滅魔法。”
“這一次我們所要面對的敵人,即狡猾又瘋狂,不同於我們曾經遇到的其他對手。”蓮珍妮女爵士嘆道。
“即狡猾又瘋狂嗎?”迪龐元帥的臉上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這樣的一個敵人,卻讓我非常敬佩,甚至到恐懼。”
“元帥閣下…”蓮珍妮女爵士驚道。
“我從軍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一個敵手可以把我迫到如此進退兩難的地步。”迪龐元帥沉聲道。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響亮的敲門聲忽然傳來。
“唔,希望不是令我頭痛的碧離殿下。”迪龐元帥皺著眉撫了撫額頭。
和迪龐元帥的願望相反,一臉怒氣的碧離殿下猛地推開門,大步走進了房間。
“迪龐元帥,既然你是在對幫助人族的矮人族執行神罰的使命,為什麼在看到矮人族鋪滿山巔的財富之後,就畏縮不前了?難道這一次戰爭的本意竟然是到一個和我們同樣享有自由和主權的國家搶劫財富嗎?這和強盜,竊賊有什麼區別?”碧麗殿下的話語烈如長槍大戟,將迪龐元帥窘得無話可說。
就在這時,房門被特使博魯齊長老一把推開,這位神健旺的老者邁著矯健步伐大踏步走近了指揮部,隨手把門緊緊關上。
“碧麗殿下,和迪龐元帥的涉就給我吧,請您先回房休息。”這位特使先生的聲音充滿了威嚴。
“但是,特使先生,我懷疑這次戰爭是要犧牲我們年輕戰士的生命去滿足一些人的貪婪和野心。如果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絕對不能容忍。”碧離殿下憤然道。
“碧麗殿下,您雖然是神殿的繼承人,但是這一次調查任務我是擁有全權的特使,您只是隨同前往,請您不要逾越神殿賦予職權範圍。請相信我,我會妥善處理這件事的。”博魯齊長老莊嚴地說。
碧離小姐憤憤不平地了口氣,道:“好,那就有勞特使閣下了,但是我有責任向神殿和長老會反映我所見到的一切。”說完她一把拉開房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博魯齊目送著碧離小姐的身影,直到她消失不見,然後緊緊地關上房門,和迪龐元帥面對著面站立。
“迪龐元帥,”博魯齊長老用熠熠生輝的眼神緊緊盯著迪龐元帥“下令進攻吧,用你已經想好的方法和你手上所有可以動用的力量,向浮雲之都進攻吧。”
“特使閣下…”迪龐元帥做夢也想不到一向持重的博魯齊長老竟然能夠說出這一番話來。
“我也曾經參過軍,指揮過部隊,見識過很多元帥陷入和你一樣的困境。”博魯齊長老動地說“但是,我親看到了浮雲之都鋪滿了整個回頭山脈的驚人財富。那是超過了我們神族國庫總和的財富,可以令我們的國家維持上千年的繁榮和富強。為了國家和神殿的榮耀,犧牲一些士兵的生命並不是不可饒恕的罪行,是可以理解和原諒的,甚至是可以被淡忘的。”說到這裡,他走到迪龐元帥面前,一把按住他的肩頭:“下令進攻吧,不必計較傷亡,神殿和長老會那裡,我會盡量為你解釋,爭取同情。只要你把矮人國的財富運回諸神之故鄉,長老會的成員們在這些財寶的閃光之下將會寬恕你的所有過失。去吧,迪龐元帥,把神族的旗幟到雲宮之上。”迪龐元帥被博魯齊長老的話動的眼泛淚光,顫抖著說:“想不到博魯齊長老如此懂得我們軍人的心思。好,我迪龐元帥在這裡對天神紡,一定要將矮人族的絕世寶藏一絲不損地運回諸神之故鄉。”當神族的彩雲再次出現在回頭山脈的時候,已經是第二的清晨。這一天的陽光仍然清澈悅目,但是那些曾經遮天蔽的彩雲已經不足以將這美麗的晨曦遮擋。他們漂浮在浮雲之都的四面八方,和浮雲之都緩坡的高度差相彷彿,守衛在矮人都城中的戰士們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站在浮雲邊緣的持盾特擊戰士們閃閃發光的金甲和閃爍著烏光的盾牌。
今天神族戰士們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往那種輕鬆自信的神采,因為他們知道今天的戰鬥將會比以前參加過的任何戰爭都要殘酷一百倍。
魔法師們的臉上有了惴惴不安的表情,和往那種安詳神態格格不入。這裡的很多青年法師一從來沒有在這麼近的距離和敵人面對面地對峙。他們總是躲在距離戰場很遠的地方,將自己身上的從魔法元素世界汲取來的能量狂野地朝著遠方的戰場揮灑,然後等待著戰爭勝利的消息。他們呼不到戰場上血雨腥風,看不到滿地支離破碎的屍體,聽不到撕心裂肺的慘叫,受不到殺場上令人發狂的窒息。
但是今天,他們再也享受不到以往的特權,他們必須和銀甲武士混編成登陸作戰兵團,奮戰在戰爭的火線上,近距離瞄準面前的敵人發魔法攻擊。他們不得不忍受面前的敵人粉身碎骨時的慘狀,不得不直面自己的魔法所造成的所有悲劇。
今天的神族,武士們仍然身穿著彷彿太陽之子一般莊嚴肅穆的裝甲,手持著金光四的華麗武器。他們的膛仍然高高起,身後的披風隨著晨風傲慢而瀟灑的飄舞飛動。他們的獨角獸雄壯而俊美,金獨角密密麻麻地站滿了整座浮雲,彷彿一片金的稻田。他們的騎兵手持著軍旗和長矛,傲岸而冷漠。他們的牧師白袍飄舞,神態莊嚴,彷彿出塵的群仙,他們的法師青羅袍褂,藍帽如雲,如同夜中飄忽來去的魁影。
金的鷹群宛如漫天金秋時節在空中飄舞的落葉,在回頭山脈上下飛舞,鷹身上的法師目無表情地子著浮雲之都和鐵壁四城,沒有人能夠從他們宛如被凍結了般的表情上讀出他們任何的心情。
但是他們的眼睛中閃爍著搖擺不定的不安,也有著彷徨無助的憂鬱,因為他們受到了回頭山脈上瀰漫著殺氣,一股隨時都可以攫命攝魂的恐怖氣息,這是他們以前從未有過的覺。
“等他們再近一點。”浮雲之都和鐵壁四城的聯軍長官們這樣對屬下們說著。但是他們和屬下們的心情一樣焦急而熱切。這些讓他們嚐盡生離死別的侵略者和他們的距離比昨天要近得多,近得如在眼前。
酸澀而刺耳的拉動弓弦的聲音在回頭山脈所有殘存的碉堡要中咯吱吱地作響。每一個握著弓箭的戰士不用長官的命令,已經不由自主地講弓弦拉得如同滿月,不但弓弦在他們的手上瑟瑟作響,連和弓弦相連的弓身也發出了一片焦躁不安的噪音。戰士們拉緊弓弦的手指被弓弦割出了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血痕,一滴滴鮮血無聲地沿著弓弦滑動,他們手掌不可抑制地顫抖著,化成令人窒息的鐵青。但是他們似乎受不到自己的痛楚,彷彿木雕泥塑一樣神木然地瞪視著向他們緩緩接近的敵人。每一個戰士的眼中都瀰漫著濃烈的赤紅,好像要滴出鮮血。沒有人做出咬牙切齒的神態,但是每個戰士給人的覺,就彷彿即將擇人而噬的野獸,令人不寒而慄。
戰爭的氣息隨著浮雲朝著浮雲之都的緩緩接近而越來越濃烈,抵抗者們已經依稀可以看到神族戰士們潔白而英俊的面孔。而神族侵略者們也可以清晰地看到抵抗者們赤紅如血的仇恨目光。但是雙方的指揮官們都沒有下達攻擊的命令,他們彷彿互相在等待著對方首先將這臺已經繃緊的戰爭絞盤啟動。
一聲淒厲的鷹啼猝然間在浮雲之都上空響起。一道青的身影驚叫著從一隻剛剛飛掠過浮雲之都緩坡的白金羽鷹的背上直地摔落下來。那是一個剛剛被混編入白金羽鷹作戰部隊的新兵法師,因為不適應騎鷹時的顛簸震動,一個不慎,從鷹背上摔下來。
眼看他就要在浮雲之都的緩坡上粉身碎骨,但是身在半空的他忽然唸誦起一種奇異的法咒,隨著法咒聲的響起,一片奇異的彩翼蝴蝶忽然間在他的魔法師袍上湧現出來,緊緊地貼在他的前和背後,將他猛烈下墜的勢頭猛然減緩了下來,令他可以完好無損地落在浮雲之都之前。
險死還生的年輕法師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轉過身來,面對著緩緩朝著浮雲之都緩坡接近的浮雲焦急地揮舞著雙手,大聲地呼救。神族的戰士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人人都顯得不知所措。
一隻長箭帶著呼嘯的風聲從浮雲之都一處碉堡的窗口飛而來,準確而狠辣地穿透了這位年輕法師的咽喉,令他淒厲的呼救聲嘎然而止。一股血箭從他的咽喉而出,在空中綻開了一朵清晰而妖豔的血花。
咽喉中箭的法師似乎不敢相信這殘酷的事實,他瞠目結舌地轉過頭,朝著抵抗戰士的陣地絕望地望去。
破空聲彷彿穿過竹林的長風呼嘯而來。一支又一支早已經蓄勢待發的箭羽接連不斷地從四面八方朝他撲來。鋒銳的利箭殘酷無情地刺穿了他的膛,額頭,小骯,肩膀,大腿,手臂,一篷又一篷四的血花在他的身上此起彼伏地湧起。一瞬間,這位初入戰場的法師的身體,已經支離破碎。
年輕法師的軀體在回頭山脈緩坡上無意識地搖擺著,彷彿在控訴著這場戰爭的殘酷。一道水晶魔槍的光華在寂靜的回頭山脈上驚鴻一閃,結束了年輕法師最後的掙扎,他血模糊的軀體陷入熊熊的烈火之中,呼嘯著朝著浮雲之都緩坡盡頭的深淵墜落。
於是這一場註定載入史冊的戰爭,便在這一刻開始了。